第10章 你跟他搭个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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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巧合，今天演出的票是荀西丛的经纪人万匀礼弄来的。
万匀礼这段时间一直在帮他找表演课老师，最好是可以一对一针对性训练的那种，毕竟荀西丛不缺基础和系统性训练，就是缺那么一口气，让他再也无法重现当年拿下最佳新人时的灵性。
这种能发掘演员个人特质的老师不好找，还不能一上来就让荀西丛闭关修炼一年半载的，万匀礼挑来挑去，就觉得从国家话剧团退下来的曾建阑老师比较合适，没想到愣是联系不上人。
托人四处一打听，万匀礼才知道他跑到旋天传媒的话剧团，跟着老伙伴们发挥余热去了。
他们领着微薄的保底工资，不用离开热爱的舞台，还没有业绩方面的要求，只需要偶尔给旋天的艺人开个小灶指点一二，这样的养老生活惬意得很，万匀礼心想曾建阑未必愿意给自己揽麻烦，干脆找旋天的老总黄湛帮忙牵个线，荀西丛便提出亲自来现场看看这位老前辈的舞台。
曾建阑今年六十多岁了，是这场话剧的主要角色之一，哪怕只是试演阶段，他的表演仍然保持着高水准，没有一丝懈怠。
让荀西丛有些意外的是，台上那个恶毒又愚蠢的炮灰龙套居然是计绯。
和她本人相处的时候，其实很难联想到她饰演过的那些千姿百态的角色，荀西丛自觉已经把计绯和角色分得很清楚，结果看了这么一出戏，他又有点恍惚了。
“想什么呢？”
后台，李枫华猛地一拍计绯的肩膀，狐疑地打量着她。
计绯回神，刚想说她真的看到荀西丛了，不过考虑到李枫华一提起这名字就跳脚的架势，计绯又把嘴给闭上了。
老实说，她现在能理解系花为什么对荀西丛一见钟情了。
今天试演的效果还可以，演员们在后台开了个简单的总结会，完事之后就散了，只剩计绯带着几个小年轻在帮忙收拾兵荒马乱的化妆间。
曾建阑老师本来也是要回去的，还没出门就被旋天老总黄湛的秘书拦住了，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有些不悦地皱住眉头，就坐在那里没走了。
不到片刻，黄湛就领着两个人出现在后台，跟他走在一起的是穿着米色休闲西装的男人，他们有说有笑的，落后一步的正是荀西丛，仰着头在看墙壁上的舞台照。
可能觉得后台都是圈里人，荀西丛的脸上没遮没挡的，好看得仿佛自带美颜，几个年轻人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差点儿把眼睛瞪到地上去了。
“是荀西丛诶！”
“刚才他就在观众席，我以为我看错了……”
“他该不会要签到我们公司吧？”
“你在想屁吃！”
“……”
几个年轻人议论纷纷，穿米色西装的男人一不小心对上计绯的视线，登时冲她一乐，好像认识她似的。
计绯莫名其妙，挨着她的李枫华已经黑了脸，嘟哝道：“还真的是他啊……他带着经纪人跑过来干嘛？”
计绯用胳膊肘捣他，同样用气音回复：“别闹，人家也没得罪你。”
荀西丛的注意力也被这议论声引了过来，这会儿人多口杂的，计绯觉得主动打招呼不太好，下意识给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
她卸了妆，换了普通的卫衣长裤，跟温水一样平平淡淡，荀西丛觉得有点分裂，嘴角便不受控制地抿紧了。
“？”计绯以为他不想表现得跟她很熟，有点讪讪然地继续干活了。
李枫华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情形有点微妙，立刻丢给荀西丛一个不善的眼神。
荀西丛微怔，他是认得李枫华的，毕竟他看过很多计绯的电影，李枫华又是这两年的新起之秀，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他有敌意。
这小孩比他还小好几岁，总不至于是计绯的男朋友吧……
这个念头只在荀西丛的脑子里转悠了一圈，下一秒就注意到了李枫华没卸干净的妆容，荀西丛猛然反应过来他刚才就在舞台上。
黄湛性格和气，没有领导架子，那几个年轻人是旋天传媒的签约艺人，一点儿都不怵他，欢欢喜喜地围过去让黄湛给他们引见一下荀西丛，好来个握手签名合照一条龙。
黄湛哭笑不得地把他们打发了，“回头再说，人家有正事呢。”
他们是来找曾建阑老师的，众人依依不舍地离开，眼睛还在努力往后看，这可差点儿把李枫华给酸坏了。
计绯哭笑不得地把他往外推，自己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被曾建阑给叫住了，计绯不明所以地留了下来。
热热闹闹的化妆间瞬间静了下来，曾建阑坐在那里，掀起眼皮子盯着荀西丛。
曾建阑脾气不是很好，黄湛觉得他此时的脸色也不怎么样，赶紧给他们互相介绍，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尽管曾建阑爱答不理的，万匀礼仍然很客气地拉着荀西丛给前辈见礼，也没说太多废话，开门见山地提了他们这边的想法。
计绯听了几句，才知道荀西丛和经纪人专门来这一趟是为了请曾前辈当表演课老师，心里还是挺开心的，毕竟这意味着荀西丛和他的团队是打算好好演戏的。
话剧也是演艺圈的一部分，曾建阑在这个圈子里浮浮沉沉几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并不为荀西丛的举动而动容，还是用那种审视的眼神注视着他。
荀西丛没有怯场，就站在那里任他看，另外三个人都不敢出声。
岂料半分钟后，曾建阑忽然抬手一指计绯，对荀西丛道：“刚才看到她的表演了么？”
计绯一脸茫然，荀西丛点了头，“看到了。”
曾建阑又问：“记得跟她搭戏的仆人么？”
荀西丛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记得。”
曾建阑意兴阑珊地耷拉着眼帘，“小计，把李枫华的剧本给他，顺便给他搭个戏。”
“啊……？”计绯的眼睛微微睁大，询问性地看向荀西丛。
万匀礼蹙起眉头，觉得曾建阑像是在故意为难他们。
不说李枫华珠玉在前，就说他让计绯搭戏，说好听点是在为荀西丛着想，毕竟一个好搭档能够让他发挥出更好的实力，说不好听的就是看不起荀西丛，不看好他的无实物表演。
……虽然不好灭自家威风，但是曾建阑不提的话，万匀礼还真的没发现那个傻子男仆是李枫华，有对比就有高下，荀西丛是来求学而非试镜，这么安排免不了有些下马威的意思。
荀西丛倒是没什么反应，对着计绯颔首示意，“那就劳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