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贫民窟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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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炮火炸开了许多重装敌人的重甲，而火炮弹幕也让敌人的后续接兵难以为继。
w面露严峻的神情，从前线指挥官的报告来看，目前只有大约1500多名轻装物理、术士先锋和民兵整合军进入了城区进行作战，但是在罗德岛方面军的提前布置下，新军利用路边埋设的源石爆炸物和沙袋掩体，以及对环境的更加熟悉进行城区机动巷战，给整合运动的推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而且，根据线人的报告，这支军队明明才刚刚组建两天，可期表现出来的素质，除了稍有欠缺的战斗技巧，略显生疏的队伍配合，新军在调动和机动上，以及和现有条件配合的成熟度，远超整合运动在切城的表现。
疲惫的士兵会及时有跃跃欲试的增援替换，我方溃逃的路线上总会出现阻击部队，无人的街道却可以精确地引爆dIY爆炸物，紧密的远程火力压制和近战弹幕徐进……
简直就感觉是……有什么东西在俯瞰这一切，如同操作棋子一般碾碎祂的敌人。w抬头看天，眼力极好的她看到数只在战场上几百米和几千米盘旋的苍鹰还有……渡鸦。
灼热的太阳下会出现黑色的渡鸦，苍鹰盘旋几小时却不去觅食，只能说明这些鸟类是被人……不，被那个怪物控制着，传输着视野。不同的高度提供不同的缩放比以及角度，恐怕在那个怪物的意识里，战场不是游戏里那样的平面地形，而是立体的指挥沙盘。祂的指挥能力，整合运动已经用生命去体会过了。如果乌萨斯的元帅之中有那个博士，恐怕下一场世界大战会提前爆发并提前结束吧。
w趴在沙盘上冷静地思考着，参谋们不断地调整沙盘上的标志，推倒被摧毁的建筑。偌大的指挥室里只剩下w和霜星。
她们对视一眼，清楚彼此的想法。
罗德岛一方具备了视野、指挥、地形、后勤、正义性和装备优势。但整合运动并非无牌可打。
首先，正义性整合运动也不缺。w以一个外人的角度思考道，整合运动内部的团结程度是难以置信的，所有人都被裹挟在一种自认为代表感染者群体发声、行动、反抗的狂热中。当然，他们确实也这么做了，这才是他们士气高昂又极度偏执的原因所在。
其次，整合运动的装备并不比罗德岛差，目前只是整合运动一方的火炮推不到前线——如果w现在下令将整合运动的60门口径不一的火炮推到能够掩护自己人的距离上，w敢保证火炮一停下来构筑阵地，罗德岛的炮火打击就会覆盖到。不为什么，因为w作为佣兵很清楚，罗德岛一方的火炮刻意控制了射程，等待他们落入贪婪的陷阱。
整合运动的装备除了dIY的装备，也有许多军用装备。更多的，整合运动通过感染者群体中占比不少的术士为护甲添加了许多简易术士回路，这些铭刻弥补了民用装备和军用装备之间的差距。
此外，整合运动目前具备绝对的人数优势。虽然很残酷，但这确实是整合运动最大的优势。
以w的视角来看，整合运动目前可用兵力接近3万，当然其中称得上军人的只有1万左右，剩下的两万人大多经验不足、缺乏训练，只是因为失去了家园或者被排斥，为了一个灼热的理想加入了整合运动，这些人一般算作民兵。
这些人当然不能全部投入战场，不然罗德岛那堪称长了眼睛的火炮就会精确地给所有聚团的民兵点名。但是，即便不能全部投入，现在在投入战场的整合运动也有5千多人，其中踏上龙门土地正在接战的先锋军队就有一千六百多人，远超目前那个防区的600人不到的编制。
即使那个怪物的指挥能力如此变态，只要他不亲自带队下场砍人，那么新军一方的伤亡就是不可避免地。
w敲着手指思考着。这次作战的核心就是诱导博士及祂的精锐队伍出现，然后集中精锐人力去拦截祂，最后派出约书娅用特制的装甲和武器给予其重创。
如果博士一直不出现……w估算着新军的士气波动和人力伤亡。她拿起最新的统计，目前整合运动民兵伤亡400多人，精锐伤亡50人左右，新军失去战斗力的预计为50-150人，目击击上罗德岛、企鹅、黑钢干员2-7人。
对于敌人的数字估计十分模糊……但w知道，对于那个怪物而言，整合运动一方的伤亡，祂一定一清二楚。祂何尝不是在判断整合运动能承受多大的伤亡而不派出核心精锐？
“不会让你得逞的。”w冷哼一声，下达了命令：
“登陆部队在掩体中建立前进阵地，接应后续登岛重装。术士构建防御阵列抵抗火炮破片和冲击波。”
“先锋部队集中一点从建筑群中冲击敌方防线，将敌人的阵地优势和远程火力优势抹消——给我打房间争夺战绞肉！”
w冷冷地下令。如果组织度和火力比不上，那就绞肉。
一换一，二换一，甚至是三换一都是可以接受的。这就是民兵的价值，这就是整合运动最大的优势。
这片大地上，苦难源源不断，而整合运动这株从苦难的摇篮里开出的毒芽绝不缺被压迫者。
先锋们理解了w的命令，忠实地执行了命令。
“不！不！”碎骨试图拦住沉默的先锋，但却被重装的大哥哥拉回了掩体。火炮在他们身边炸开，整合运动沉默地倒下，更多的整合运动冲向命令所在的位置。
“碎骨！不要出去！”重装精锐低声说道：
“只要暴露在高空视野里……大家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可是这是在送死！”
他几分钟前才披着斗篷爬上这片土地，准备执行自己的任务，可随即便目睹到了这一幕。
碎骨的泪水填满了面具透明的眼镜框：
“为什么，即便举起旗帜，我们还是只能被这片土地屠宰？”
没有人能回应他的言语——
——除了你。
你一直提着斧头带着大家蹲在一个还算完好的房屋里，等待着敌人的精锐战力冒头，比如伐木工、流浪者或者精锐术士这样的高价值目标。
但是敌人修建了防御阵地，并且明智地放弃了控制街道，转而开始进入房间和你的新军进行绞肉。这倒是一个正确的决策，新军虽然士气高昂但训练缺乏，在敌人以老兵开路的情况下，新军们往往需要抱团才能抗衡这种扫楼，而抱团就意味着需要集合起来，集合就意味着占领的房间减少，整合运动就这样在房区中慢慢渗透到了更深的地方，隐约要包抄掉你设置在街道上的火力封锁点。
你当然可以轻易判断出敌人的意图，但战争可不是凭借想象力就能应用自如的嘴遁。任何决策必须要有证据支撑，你也不例外。
“丢掉武器和盔甲，全面后撤。”
新军们听到你的话语十分惊讶，他们上一刻还准备浴血奋战到最后一人，可下一秒你就要求他们丢掉象征荣誉的武器盔甲全面撤退——这简直就是人造的溃败！
——但，谁又能对你的指挥有质疑呢？谁能对那1:5的伤亡比熟视无睹，谁又能忽略那高昂的士气呢？
新军丢盔弃甲地后撤，这让他们跑的更快，有些人在逃跑的途中被远程打击击倒，但这的确让正在绞肉的250名新军都撤了回来。
你命令后方的预备队取出备用的武器装备交给他们，同时继续用高空视野看着他们。
而w也察觉到了这一情况，她暗骂了一句：
“怪物。”
整合运动面对敌人的丢盔弃甲发出一阵阵高亢的欢呼，那些被压制火力打惨了的民兵冲到沙袋前开心地抢走重弩和连弩，装备不好的近战民兵更是一把抱起地上散落的刀剑，差点和其他编队的同胞打了起来。
“糟了……”
w面色一沉，要后撤吗？
此时她哪里看不出来这是博士准备用高机动力量反冲他们一拳了，而且这么深入城区的话，带队的大概率是博士本人！这种距离太远了，我方准备的围殴计划绝对来不及部署，即便此时立刻派遣约书娅去缠斗，那也是拉开阵营对打，无法形成局部优势兵力重创博士。而和博士公平对战恰恰就是最大的不公平，那个完全不会源石技艺的怪物，身体素质简直不像是这篇大地能够孕育出来的。
既然如此……
“敌人的反冲锋已经在路上了，立刻利用已有的设施构筑防线！”w冷声下令：
“前进阵地立刻向西北方向沿城市边缘机动，目标是——阿米娅所属的敌方城区！”
收到线人消息时，w还有些惊讶，敌方居然将1200人的军队分别交给博士和阿米娅指挥？
w不确定这到底是线人收集到的还是博士故意泄露出来的。当然，也可能是阿米娅泄露出来的——该死，那个顶替博士的怪物出现后，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但w起码知道一点，如果是分开指挥的话，阿米娅的指挥能力绝对比不上博士那个怪物。至于阿米娅是否只是假装指挥，实际上这600人是博士指挥的，线人已经看到了部署在军队中的临时指挥士官，并且前期的侦查也发现了敌人的部署是按照编制来的，而非博士那样的原子化部署。
那么，阿米娅的阵地就有冲的价值！
为了这一拳，w直接选择用先锋拖住博士这边的军队，然后调集大量重装、重弩、高级术士，准备平推阿米娅的阵地！
沉重的步伐整齐如同低音鼓，街道对面的新军吞了口口水，目睹那从建筑物后面出现的，一个又一个高大而厚重的身影。
精锐术士们瘫痪掉一个又一个的爆炸装置，重装们举着举盾依托装甲抵抗新军的弩箭袭扰，双手提着大剑的精锐近战砍翻试图迟滞他们步伐的新军。
他们沉默地冲锋，妥善地利用好了同胞为自己争取出的时间和空间。阿米娅的部队果然指挥精确度更低，600人的部队几乎全部聚集在了整合运动的冲击范围附近，生命在精锐面前如同雪花般消逝，而这也只是堪堪稳住战线，整合运动的每次突进都会让新军的阵线后撤。
罗德岛的干员们加入了战斗，芙蓉紧张地治疗着伤员，黑钢的杰西卡点射着重甲的薄弱处，安塞尔正在为超出自己能力的伤势手忙脚乱，米格鲁和芬正在试图为新军争取后撤的时间。
阿米娅看着平板上的局势，毫不迟疑地拖出侧边栏准备按下那个装填按钮。
“阿米娅。”
凯尔希的声音响起，“我不会阻止你的决定，但我希望你在下令之前能够想清楚。这也是博士希望你做的——”
“——你想好这样做的后果了吗？”
阿米娅听完凯尔希的话按下了发射的确认键。
“凯尔希医生，我很羡慕博士那样知道自己要去哪，然后为之毫不迟疑地奋战的勇气。从祂的身上我看到了我目前还不具备的闪光。”
“虽然我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做什么，但我知道，博士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做什么。”
阿米娅继续指挥，而凯尔希只是喃喃道：
“不，你追逐的……不是博士的背影……”
炮弹落在整合运动兵锋的中心，重装精锐立刻举盾准备抵抗冲击，然而想象中的爆炸却并没有到来。
而此时此刻，你已经从敌人的阵地后面一路精确而又安静地砍杀警戒岗哨，带着干员们绕到了敌人精锐的侧翼。
“做的好，阿米娅。干员们，收紧你们的袖口、裤腿和腰带，戴好防毒面具，绝不能有任何一寸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而w听到前线的回报震惊地增大了瞳孔：
“该死，居然是源石粉尘弹！”w骂了一句，“这群疯子！他们不也是感染者吗！怎么会用这种……不对。”
白色的烟雾扩散开来，穿透重装盔甲中的缝隙，灼烧着他们的皮肤，让他们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道里火辣辣的。
“没有源石波动……那到底是什么？”
切城的化工条件还做不出神经性毒素和糜烂性毒素。不过，有催泪烟雾弹，再略微带一点腐蚀性就够了。
你一拳打烂那个重装的头颅，再抽出他的骨头如同投枪一般把准备施法的术士敌人钉在墙上。
哒哒哒！哒哒哒！能天使做好防护后骑在你的脖子上，她一手按着你的头盔，另一手举着铳四处扫射，敌人的轻甲单位都是她的目标，面具之下传来她兴奋的声音：
“老板！这就是天意！”
当整合运动为催泪瓦斯导致的削弱而陷入混乱时，当w正在为松动的阵线和阿米娅的反扑焦头烂耳时——
——他们还不知道，在撤退的道路上，有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