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亡魂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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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第二发榴弹扑面而来，然而梅西尔的等离子射流也如期而至！碎骨侧身躲避不及，胸侧的布料起火！然而火焰仅仅是升腾片刻便猛地熄灭。
轰！榴弹在你的盔甲上爆开，冲击力把你往后推了一点点。
你盔甲上的延伸神经传来体温和脉搏，梅西尔没有受伤。
白发的少女打出一击便立刻朝旁边的掩体冲去，同时手中的平板接连滑动，显然是在呼叫增援！
你的内置pRtS收发装置察觉到AcE正在带人感到这边来，你立刻在脑中下令让AcE他们从碎骨的后方包抄。此外雷蛇阿能她们也在快速赶来。
然后你提着板斧，放下护着头部的手，一步一步走向碎骨：
“对付你们——我一个就够了！”
那当然是假的。
因为你闻到了w和弑君者的气息，这帮人的目标……是米莎。
那就好办了，因为——米莎现在正被雷蛇背着呢！想不到吧，整合运动，还想搞偷袭，老老实实过来决战吧。
不过，既然这次的敌人没有切城时的某种塔开头的暴君强，所以你准备磨炼一下某个人的领导才能。
龙门最高的建筑上，凯尔希和阿米娅受邀来到了建筑的中上层，俯瞰着远处贫民窟的战火。而兔耳的少女，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腿上的平板，是不是抬头看一眼远处的硝烟确认位置。
平板上方滑下来一道短信：
“阿米娅，试试指挥吧。”
“帮我指挥大家，给我一个专注于砍人的机会吧。”
少女抬头看向头顶的那张饱经风霜却又青春依旧的脸庞，无奈地笑道：
“博士……还真是体贴呢。给了我一个不太好拒绝的理由。”
她当然想帮你分担一些压力。但当阿米娅看到你在战斗、指挥、管理、外交、经济上的惊人效率后，她也对自己的意义产生了动摇。
不管怎么说……先从能做的做起吧，这是复健的第一步。
阿米娅两手拖动着平板上的图标，忽然看到了，在博士和碎骨附近的那些——以前没见过的图标。
“难道是……一定是他们。”
想起自己击败霜星的过程，阿米娅大胆的将那些奇怪的图标标注了针对碎骨方面的攻击线！
吼！
你冲向碎骨，而他也立刻打出几发迟滞你进攻的榴弹，随后灵巧地向后退去——然而横穿而出的军犬却拦住了他！
“滚开！”一旁的重装组装用大盾撞开军犬，军犬立刻后撤，然后侧翼突然出现的军犬咬住了他的腿！尖牙刺破几层装甲，军犬身上的腱子肉则用力抓地，遏制了他的行动！
更多的军犬冲向碎骨，它们行动迅速，配合稍显生疏，阿米娅给他们画了几条进攻线，然而这终究还是比不过你那相当于一对一微操的指挥技术。
配合的缝隙让敌方精锐狙击手找准了时机，控弦之声四起，军犬们纷纷中箭中弹，有一条甚至被直接钉在了墙上。
然而军犬们的确迟滞了他们的撤退，碎骨依然在拉开距离，但是那些被困住的敌人嘛——
咔嚓！
冲锋带起的腥风让敌方重装组长猛地回头，然而下一秒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胸甲一直凹陷到了后背，巨大的冲击力打爆了他胸腔内的一切脏器和骨骼，变形的金属装甲如同数万把小刀切割他的血肉。他随着令人窒息的吸气和极大的喘气声倒下，因为他值得信赖的胸甲因变形切下了他的下咽喉，器官裹挟着泵动而出的鲜血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斧头被你抽出，然而敌人看见你直接放弃了同军犬的纠缠，被军犬咬下来一大块血肉，也要对你射出最后一箭！
你立刻上前两步，抡圆了双手斧用斧锤那一边砸向那个精锐狙击手！
叮！强劲的弩箭被你略微闪躲射中了肩甲，随后被猛地弹开！敌人惊骇于你的铠甲性能和完全与重甲不匹配的灵活性，随后被迎面而来的斧锤打爆了脑袋。
啪嗒。他安详地靠墙缓缓坐下，没有脑袋的颈部泵出大量的血浆，在水泥墙壁上犹如涂鸦一般浇上了猩红的染料。
这样的场景就连你也为之一愣，你稍稍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这幅美景……血液的角度和疏密程度浑然天成，在墙壁的缝隙中因虹吸效应延伸的鲜红勾勒出如同血管一样的纹路。然而砂石和水泥构筑的纹路又透露出和有机体血管回路完全不一样的线条和拐角，放眼看去——就像墙壁因鲜血被赋予了生命。
那一瞬间，感动的泪水差点从你的复眼里涌出。你再次意识到每个生命都是艺术品，如果生命的深度和广度可以换算成工艺品，那么泰拉人类的生命都是陶瓷、宝石、金工这样的宝物。
而没有什么比踩碎珠玉一样的葡萄、打碎装满美酒的夜光杯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亢奋的心情逐渐升腾而起，你欣赏艺术的闲情逸致，碎骨当然不会放过——他察觉到后立刻停下脚步站稳，在一秒内提起架势射出六法榴弹——随后，集中精神利用源石技艺，两发接触爆炸，四发空爆！
轰！轰！在狭小的箱子里，冲击波的回荡是如此可怕，那副被你认为是艺术品的血画就此被炸的稀烂，而沾满血液的碎块也被卷入弹片、冲击波和源石碎屑，撞击着你的躯体和金属的甲壳！
刺痛略微从体表传来，这一次漂亮的攻击不仅毁坏了你无意间打出来的艺术成果，还切实地对你的盔甲造成了损伤，集中于一点的爆破制造出了些许的金属疲劳，而一些薄弱位置的盔甲则出现了应该重视的划痕。
当然，你完全没有为那副血画惋惜的意思。
毕竟艺术是用来欣赏的，而不是用来收藏的。收藏是你心中那个把罗德岛都缝在自己身上的怪物才会做出的蠢事，而你的眼里只有当下和未来。你已经看过那幅画了，你已经把它记载了心里——
——而且，马上就要有新的艺术品了，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你高兴地发出可怕的笑声，准备配合碎骨冲上来的敌方精锐纷纷一愣。
“别愣神！”碎骨打出两发榴弹呼吁大家不要被你吓到，可是随后又反应过来——这里的人可都是精锐，怎么可能被刻意压低声音的低沉笑声给吓到？
“呐，碎骨哥哥。”
你的声音，完全不像是一个怪物，而是那种，这里有不少整合运动都很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
你解开兜帽，无数的复眼在此刻都闭上了，而符合那个男孩眼间距的一对复眼，则露出了……绿色的瞳孔。
咕咕。
一颗硕大的源石刺穿了你的咽喉，突出到了空气中。碎骨面具之下是难以动摇的神色，声音，神态，眼睛，面容，甚至是病灶……
“梅菲斯特……”
碎骨颤抖的声音传入你的耳朵，而你也做出了此情此景梅菲斯特会做的事情：
“嘛，还真是恶心啊——因为‘友情’而烦恼的人呢。”
你的神态，变形的面容，甚至是伸出手指晃圈圈的动作，都和浮士德完全一致。除了那两米二的带甲身形。
被大群击败的人——会被大群淹没。
梅菲斯特被你杀死的那一瞬间，海床上的博士们纷纷伸手，上浮，奔向那刚刚沉入海底满身疮痍的孩子。他们撕咬，拉扯，将梅菲斯特碎尸万段——可随后，他们每个人身上，都长出了新的梅菲斯特。
现在他们将吃下去的部分吐了出来，而你则将他拼了起来。梅菲斯特短暂地回到人间，贯彻罗德岛的意志。
“咳咳，d4位置！”
一个近战精锐突然拔刀砍向先前的队友！而这样的场景随着你那儿戏一般的国际象棋指令下达，越来越多！
“你都干了些什么——”
“别忘了，我的牧群们也跟着你们撤退了哦。”
梅菲斯特那张狂又内敛的神色浮现在你的脸上：
“他们，只不过是服从我的命令而已。”
“我的！”
梅菲斯特歇斯底里地吼出这句话，随后你的脸如同被分食了一般崩塌——又在极短的时间内重组。
重组成了巴别塔的恶灵。
可是，那咽喉处的病灶依然存在。
你当然无法使用源石技艺，你也理解不了。
那就让别人用就行了。
你收起双手斧，活动了一下手关节。
别忘了，碎骨——可是要活捉的！废了那么大的劲，其实你只是不希望阿米娅伤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