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海嗣的连环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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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你一脚踩碎昏厥恶犬的颅骨。当杜宾想要说什么时，你亮出了平板：
“帮它们解脱——是这样吧，AcE？”
如同城墙一样的男人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你回过头去看向满地或被你的咆哮吼成碎块、或因为声波而昏厥，或因为吼声而恐惧匍匐的恶犬群。
有一些恶犬当场死亡——你脚下浓稠的一层厚厚的血液就是最好的证明。你的咆哮声造成了声音、次声波甚至是冲击波伤害——由于你的双腿贴地，且骨骼坚韧，并且为了保险你有意控制腿部表皮的几丁质外壳的密度贴近脚下的水泥地，故来自咽喉和肺部的冲击波以同样的声速（不同物体中音速并不相同）传递到了地上，并且损耗较小。故，一部分靠近你的恶犬死的还是比较不完整的，如同被155毫米口径的人员杀伤弹的冲击波摧毁了一般。
而靠的远一点的恶犬也并不是全部都可以利用。虽然术士们的魔法波瘫痪了很多恶犬颈部的神经控制器，但也有一些尚未摧毁。对于这些狗狗，你招呼AcE和你一起解决。
AcE相对于你还是显得更加正派。他选择用武器尊重生命，而不是践踏不名一文的鲜活。对于这一点，你感到自己颅内的多巴胺正在快速分泌——多么可爱的罗德岛人啊。
此外，还有一些恶犬虽然表面完整，但有一些大脑或内脏损伤。这些显然是无法被你驱使的。而且，也不可能当做口粮，先不提救援队食物充足，即便是交给饥饿的切尔诺伯格人也是不可取的——这些恶犬身上非常肮脏，很可能带有致病作为后手。
一想到这些恶犬会伤害你最爱的罗德岛干员，你就感到怒火中烧。干员们惊恐地发现，你的背部正被一些奇怪的凸起搅动着布料，仿佛白骨和血肉将要撕裂风衣，露出爪牙！
“冷静点。”AcE拍拍你的肩膀，“你担心的一切并没有发生……虽然我感觉你好像早就经历过这一切了。是这样吧。”
你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AcE如海面一样平静的双眼没有任何情绪。
“希望你还忠于人类。”
你转过身去，看向罗德岛的干员们。他们在经历又一次胜利后，虽然兴奋的人数变得更多，术士干员们更是有劫后余生的感动——但你能清晰地感觉到，对于你的怀疑——倒不是对于能力的怀疑，而是对于你到底是什么的怀疑。
“石棺好奇妙啊。”阿米娅小声感叹道。
“不，那绝不是石棺能带来的改变……”杜宾咬了咬牙，走上前来摁住你的肩膀：
“你……您……您到底是什么？”
你轻轻握住她拍打你的手，将其挪到你的心脏上面。有力的脉搏正在为这幅躯壳源源不断地输送血液，澎湃的潮涌无不标志着博士的强大。
然而杜宾却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因为……她感觉到了，两处脉搏的源头。
博士有两个心脏。
杜宾向后退去，步履瞒珊。她几乎就要拔出武器对准你——
“我是罗德岛的一份子。”
你走过去用食指轻轻摁住她将要拔出的刀锋，平板上书写的文字由pRtS为你朗诵入每个干员，乃至罗德岛本部干员的耳朵里。
“不管我是什么东西，我都对罗德岛保持绝对的忠诚。我可以为罗德岛付出任何代价。”
只要代价不是罗德岛。你这么想到。
杜宾咬咬牙加重了拔刀的力量，“AcE，还愣着干嘛！快……”
她喊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AcE和阿米娅一起站在了你的背后。
“我相信博士。”阿米娅的眼里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坚韧，“杜宾女士，我们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任何伤亡！不是吗！”
“谁知道博士会带我们走向何方！”杜宾几乎是立刻喊道，“冷血！暴力！谋划！高效！承认现实吧阿米娅，现在的博士，比‘那时候’的博士更加可怕！这不是我们期待的人！”
“——博士曾经是你期待的那种人。失去记忆，关心他人，秉持对真理的追求，却绝不忽略其他人。”
AcE难得说出了这么长的话。
“但是，我失败了，杜宾。”
你的平板上这么解释道。
“石棺给了我思考的时间。无数次推演，我尝试过太多的方法。每一次，罗德岛付出的代价都难以接受。”
“……难道其他人就可以牺牲吗？”杜宾的语气柔软了一点点，她声音沙哑道：
“博士，你究竟要带我们走向何方？”
这句话不是杜宾要问的，而是所有看到你所作所为的罗德岛干员，一直埋在心底，一直被持续地胜利所麻痹的问题。
对于这句话，你的回答是：
“有人来了。准备作战。”
与其感慨路难行，不如马上出发。
无论要做出什么决定，都要在肃清敌人之后再进行抉择。
尤其是整合运动那些疯子。你之所以厌恶他们，除了他们对罗德岛造成了不可饶恕的损伤，更重要的一点是——
他们不够高效。
“AcE，E4小队现在在哪个区域？”
你敲了敲耳机，却发现目前这个频段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干扰——由于你刚刚的宣言传到了罗德岛本部，所以可以推测是E4小队那边出了问题。
AcE知道你要做什么。他在平板的地图上指出了位置。
“起来。”
你用腹语说道。使用共鸣腔说出的话语虽然可以让你不至于再次在物理意义上撕破脸皮，但代价是声音沙哑低沉，让人联想到……海嗣。
地上昏厥的恶犬一下子清醒过来。它们支撑着身体站立而起，同时低下头对你表示……忠诚。
你低吼一声，其中一头恶犬听懂了你的言语，它恭敬的走过来，而你弹指将一枚骨片射入恶犬的皮肤。
它发出一声呜咽，却又摇尾巴露出欢愉。骨片上由你分泌出的微量兴奋剂让恶犬忽略了疼痛，又不会导致成瘾性。同时，骨片内部附着的凝胶将进入恶犬体内，裹挟血液和表皮细胞，通过一系列精妙的化学反应（即EtE-cooNa和Edc\/Sulfo-NhS等物质组成的凝胶与体内物质进行反应），恶犬的创口快速愈合并在皮下长出了生物电极，其接收频段正好是pRtS的指挥频段。
你不断射出这样的骨片，给剩下的400多条军犬都打上了这样的电极。随后，你给AcE和杜宾看了一眼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指挥单元。
杜宾瞪大了双眼，随后捂住额头。
“……您……好吧，我暂时相信您，但就这一次！”
AcE则实干的多。他拿出自己的平板划了划，恶犬们除了反映比干员慢一些，几乎没有问题。
你仿佛感到他眼前一亮。
而你，则是用布条，用你打响指时裂开的伤口写了封血书，交给一条恶犬，让它传递到临光所在的区域。
“所有人听指令。AcE，你带一个近卫小队掩护狙击干员进入楼房，术士干员和医疗干员这次随我行动。”
“先锋、特种、重装干员务必听从指挥！打起精神，一定要第一时间听到我的指令！”
在战术频道里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慢了半拍。
而你无暇顾及其他人在想什么了。你看了眼地形，不断思考着如何用手头已有的筹码应对那个怪物。
梅菲斯特和浮士德——你要考虑的不仅是怎么击败他们，更要考虑怎么省下最多的战斗力，来应对最后的暴君！
你很清楚。梅菲斯特的弱点其实很明显：首先，用国际象棋的方法指挥手下，虽然很帅，但其实效率并不高。除开他是个中二病和小孩，另一个解释就是，他率领的整合运动的组织度也不高。
其次，他性格很恶劣。虽然可以解释为他不知道什么是善恶、只不过是被塑造成了那样——不管怎么说，这可以导致认同正义的罗德岛一方始终保持士气高昂。
第三，临光正在来的路上。你下达的指令是，E4小队先出发扫清障碍——不要让临光的冲刺停下来。你准备让临光争取一拳带走浮士德和梅菲斯特。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世界，这次战斗，因为有你，而即将完全不同！
血液在翻涌。阿米娅敏锐地感觉到你的情绪，握住了你的手——传递到她手上的，是数倍于人类的强劲脉搏！
只要有你们在——只要有你们！只要你们还能将我约束在人类阵营……
我就绝对不会辜负你们。我就会……为了人类的未来，在残破的泰拉下，重塑秩序……乃至于，根除源石病！
你抬头看向远方。那个身影你绝不会认错。是他命令浮士德打烂临光的嘴。
你高高举起从整合运动干员身上提取出的源石块和黏膜：
“像我开火！”
术士干员将汹涌的奥术打在了你的石块上，而石块陷入不稳定的那一刻，你浑身上下气流翻涌。
兹兹——如同大功率蒸汽机发出的汽笛声，你临时长出的气囊吸收了大量空气，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排出。短时间的推力和你的蹬腿提供了巨大的加速度，你快速飞上建筑物并隐蔽好。
在梅菲斯特出现在干员们视野里的那一刻，在他露出诡异的微笑时——
你已经，出现在了他的侧翼，并且比之前更强的功拉动着你蓄力的手臂——你这样根本就不是打算炸死他，而是想要用源石块直接砸死梅菲斯特！
而你知道，你一定做不到这一点——
“轰！”
角度刁钻的弩炮射在了你的身上，你早有准备用石块格挡！爆炸激起火光和冲击波，连带着你的石块也陷入不稳定！
“啊呀，危楼里的小老鼠。没想到石棺里的古董还有这种能力！”
他狂笑着指挥手下扑向你，自己却轻盈地后退。而你则紧握石块不放，面对随时可能爆炸的高爆源石，你却仅仅是抓着它猛地回首！
莎莎！石块居然碎了！源石粉尘被你的力量散布在了周围！
轰！第二发弩箭向你奔袭而来，然而源石箭头却被粉尘诱导引爆。
察觉到这一点，梅菲斯特的笑容更甚。
“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没错。你不过是为了隔绝浮士德的弹头。
在有限的时间内，你将以一己之力单挑梅菲斯特和他驱使的手下。那些重装而灵巧的敌人，你可以在浮士德赶来之前解决吗？
如果是你的话，当然需要费一番功夫。
但……你不是孤身一人！
“开火。”
AcE放下望远镜道。刹那间，无数箭矢脱弦而出，狙击干员们的交叉火力射向梅菲斯特！
“立刻转移。”
AcE带着狙击干员们垫着你发给他们的生物质气囊一跃而下。不等他们落地，浮士德的狙击便精确地落在了他们之前所在的楼层！
交叉火力射在了梅菲斯特的警卫和一些轻甲敌人的身上。然而，这不是最终目的！
任何战术，必须环环相扣，以饱和的算计进行谋划，才能做到至少有一招起效！
在梅菲斯特处理远程火力时……
“咯咯……呵……哈哈哈哈……”
你，准备好了咆哮了。海嗣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