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嗣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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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到了切尔诺伯格的大街上。当你们走出建筑物、看到街道的那一刻，阿米娅的双眼渗出了几丝殷红的难以置信。

火焰撩起尘埃，热浪裹挟着哀嚎，简易的棍棒和锋利的刀具相互撞击，肉体和武器冲击着防爆盾组成的防线。当然，在你看来，更加具有观赏性的，当属那于建筑和废墟里的生命。一些人拿着武器挥刀砍向另一群人，而被攻击的人一如被围猎的海豹般死去，亦或者如同被虎鲸扑下水的北极熊一般发出咆哮，然后与之战斗。

砍杀。悲鸣。尖叫。大笑。这一切构成了一个喧闹的世界，这让你如同回到海沟里一样舒畅。

你并不是嗜血，而是惊叹于生命与生命之间，那最纯粹的比拼，最澄清的仇恨，最精妙的博弈，还有最令你不屑的原因——他们砍杀其他人，只是基于人类社会那无聊的社会关系中的碰撞和摩擦。他们掠夺他人的生命，却并没有吸收敌人，而是抽出武器砍向下一个受害者。

这种浪费的行为不仅亵渎了生命本身，更是将战斗的意义否决掉了。如果砍杀对于自己的生命没有任何增长，那为什么要挥刀？

你看向罗德岛的一众干员，他们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却又略带愤慨的神色。其中以杜宾的神色最为有趣，她那是早就知道会这样，却还是难以接受的面容：

“遮遮掩掩这么多年，却还是露出本色了吗？”

干员们议论纷纷，相互交换意见得出了结果——整合运动。是整合运动正在攻击切尔诺伯格全城！

轻微的脚步声想起，前世的记忆与当下你卓越的听力结合在了一起，你瞬间反应过来那是搜索过来的整合运动成员。

你随时可以灭了这群低等生命体。但在这之前，你必须照顾干员们的情绪。

罗德岛的干员是你最宝贵的财富，最珍贵的亲人。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是你对抗大群意识的后盾，是证明你是人类的遗书——在明日方舟中的确如此。

你尝试过很多次解法，但无数次推演导致了无数次程度不同的损失。最严重的一次，你目睹罗德岛被大群淹没。

好在这一切都仅仅是推演。现在这一切都变成真的了，你一定有办法凭借无数次的经验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难题。

毕竟你将灵魂和肉体献给了足够解决这一切的存在。当然，你根本没想过要支付代价——因为代价是罗德岛。

罗德岛的人，一个都不能死。他们必将以物质意义上的生命延续自己光荣的使命，践行他们坚信的信仰。

你抓住阿米娅的手写道：

“有整合运动的人在从我们背后靠近。”

阿米娅读完你的手迹立刻看向杜宾，杜宾也看到了阿米娅的面容——

“要打吗？”杜宾深吸一口气问道。

阿米娅点点头，“等这些整合运动消散……需要大量的时间。”

而且难得这些小家伙们聚在一起。一次性搞定，对你而言更有利。

毕竟你没有时间了。你必须在直面那个强敌之前实现足够程度的进化——仅靠目前的力量并不足以打赢塔露拉那东西。

“如果争端能够避免，那我们应当沉默

如果战斗是必要的，那就战斗到最后！“

阿米娅这么呼喊道，而整合运动的人也闻讯赶来。

突不突袭倒是无所谓了。对你而言都一样。

你松开阿米娅的手，她面露坚毅，还带着一点点紧张……打仗没有不死人的。做出这样的决策，罗德岛……又会损失多少人呢？

你伸出手来，一旁的近卫干员愣了一下，随后将他的刀刃递给了你。

你和阿米娅擦身而过，在经过她时，你举起自己没有握刀的左手——捏成了一个拳头。

零。一个都死不了。

你举起刀锋，随后在零点三秒内拉出了一个极为夸张的蓄力——你的肌肉被拉伸到绝非人类能做到的地步，手臂至少延伸出去了额外40%的长度，你的软骨和骨骼几乎就要分离，甚至肌肉也因为瞬间的拉伸变得惨白。

随后，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施加在拉伸上的力松动了，你的神经以近乎百分百的效率募集肌肉收缩，那些粗壮到人类巅峰的肌肉纤维响应了高效神经的号召。整条胳膊的肌肉块都被你苏醒后短时间内自行改造的神经簇掌握到了更深的层次，从胳膊到核心，再到腿部，涉及到发力的肌肉群协同发力，而他们所拥趸的，正是将自己变成兵器的博士，还有你手上那把质量不错的刀具。

肌肉大小并不代表力量的高低，对于身体的掌控和发力的技巧其实更为有效。而这样的力量，更便于你穿着博士的连帽衫。

毕竟肌肉太多的话，你就不是博士了。

思绪只在片刻间闪动，战斗将你拉回了现实。你能感觉到手头聚集的力量，那因为达到极限而欢呼的肌肉群正在释放你施加上去的功。刀锋被你平举着，被投向素不相识的敌人。那张面具下掩盖的，又是感染到什么程度的躯壳呢？

你从他们的姿势判断出来，他们并未能对你的出现做出预警。余光扫过，阿米娅正回头看向你，手中的奥术魔力正在聚集；杜宾微微张开嘴，下一秒就要下达指令，而她即将命令的对象，又是罗德岛那或老或新，经验不一——却为了某项理想，某个人而战斗不休的干员们。

不夸张的说，这些干员里有些人将成为你在几段人生中的终身遗憾……但现在不一样了。

脱手。

尖利的哨声盖过了喧嚷的街道，在回声结束前，那把砍刀洞穿了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的胸膛，飞溅的骨片和软组织飙到了他背后的那位脸上，而他正背后的人则继续被砍刀的巨力崩开身体，上半身如同倒下的树木一般，放弃与下肢的连接向前倒下。

砍刀本来是如投枪一般射出去，然而连续洞穿两个人后，即便你发力精确，姿势正确，它也无法继续保持投射的姿态。于是，被生命最后的倔强所扰乱的它终于忍不住旋转了起来，又因为脊椎的弹射而飞舞向另一侧。咚，刀背撞在整合运动成员的身上发出巨响，随着铠甲明显的凹陷，他的面具下沿喷射出了明显的红色液体。在他无力地倒下前，砍刀被盔甲高高弹起，在混乱与无序中砸中了陷入混乱的某位整合运动的头顶——没有铠甲保护的头顶倒是没有被洞穿，他仅仅是摔了一跤再也没有爬起来而已。

罗德岛的干员们如同看怪物一眼看你，整合运动的话，可能会更惊愕吧。

但你知道，不管你是什么怪物……罗德岛始终会包容接纳你，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你一踩地上的某物，一条断掉的桌腿被你踩了起来。你在半空中接住他，继续向敌人投射而去。

杜宾目瞪口呆地看着你，但很快她便收敛的心神。她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全体都有，封锁这片区域的出入口……一个敌人都不能跑掉！”

是的，她的任务就是配合你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