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化形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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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铜铃乃是东岳大帝之物！换句话说，冯伯所说的那头牛便是东岳大帝的坐骑——五彩神牛！”
钟馗用一种近乎平静的语气说出了铜铃的来历。可听到陆无言与张小静耳中却已无疑是爆炸性的消息了。
我去！钟爷你这叙述的方式有点格路啊！难道不该是娓娓道来，由浅入深吗？这和打斗地主上来就扔一个王炸，然后问农民要不要有什么区别……
陆无言暗中吐槽着钟馗的叙述方式，可面上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至于张小静则是觉得难以置信，为求证真实性，瞬间开启了刨底式的问询。
“钟天师，您说那是东岳大帝坐骑身上的铜铃。这…这可能吗？冯伯说那彩牛当时身上有伤，什么人或妖能伤得了它？又敢去伤它？！还有，它留铜铃给冯伯是何意啊？”
“这世间敢伤五彩神牛的自然有，至于是谁，又是人是妖？本君就不好说了。你的怀疑，本君理解，本君虽未亲见，但根据冯伯的描述便可大体确认。加上那铜铃之上带有淡淡得幽冥帝君王气，就更加证实了本君的推测。先前冯伯摇铃之时，无言表现得十分抗拒，你与陈贾三人觉得奇怪，其实并非他故意为之，本君也听到震耳之声了。只因这铜铃有荡魂镇魄之效，可对凡人却无效果。”
得知陆无言方才的的举动事出有因，张小静便点了点头。可突然想到铃声对凡人无效，便立刻追问道：“那为何对陆无言偏偏有效？还有，您说冯伯是预定的神人，为何他也没有被铃声所震？”
“冯伯之所以无效，那是因为他虽有神光，但只是一种标记，他本质还是凡人，所以才不会被铃声影响。可无言就不同了，他的阴阳眼是老七所赐。当中还有老七的阴神之力存在，此刻已经完全化入他的体中。他虽是凡人，但却可以算半个阴神之体，故而才会被铃声所扰。”
陆无言感觉自己是无辜躺枪。虽然他很认同阴阳眼的效果，可这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自己成为什么阴神之体，更何况还只是半个……
“之前我曾与你二人说过，修十世善人者，有仙缘在身，方可化神。其实本君一直不明白冯伯哪里来的仙缘，如今看来，是他救助五彩神牛有功，积了一份仙缘，这才成就了化神之路。而那铜铃便是信物，若是本君料的不错，他寿终之时，应是幽冥敕封，做一个鬼神。至于是山神土地，还是城隍冥吏，那就不得而知了。”
东岳大帝掌管幽冥事务，与他结仙缘，自然是受他敕封。而且东岳大帝贵为五岳之首，自然也有封派山神土地之权。
“哎呀！小静啊，你看看人家陈总和老贾，多么的识时务。拜了冯伯当干爹，这相当于抱了一条大粗腿啊。你家和冯伯是世交，也要赶紧行动啊。”
一听陆无言提起陈雄和贾贵，张小静顿时冷哼了一声。随后便戏谑的回道：“他俩拜不拜的成还两说，就算成了，冯伯还能保佑他们作奸犯科不成？我家和冯伯是世交，他能有这么好的造化，我们自然替他高兴，至于攀附之事，不愿也不屑去做。若是你有兴趣，我可以帮着说一下，让冯伯认你当个干孙！”
本想言语戏耍一下对方，不曾想居然被对方回怼。陆无言此时只觉得肝疼，而且还隐约听见小青的偷笑之声。
“不和你一般见识，小爷都算半个阴神之体了，何需他人照拂？钟爷，铜铃之事既然已经了解了。不如开始审问蝎子精吧，虽然咱们知道了袈裟下落，可更多的线索还需要从它口中撬出。毕竟两条腿走路才快嘛。”
陆无言选择不与张小静争口舌，对着钟馗提出了审问的建议。张小静则是依旧意犹未尽，但为了能尽快开始审讯，便只笑着说了一句：“嗯！半仙说的很对！”
“哈哈哈，半仙！好合适！姓陆的，以后便叫你半仙了。”
小青一直静静地听着几人的对话，听到张小静唤出半仙这个称呼，终是没能忍住，直接出了声音。
张小静听到小青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至于陆无言此刻则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也罢！那本君先准备一个阵法，然后再放出这蝎子精审问，要防备这妖孽反扑啊。”
钟馗的周密与细心得到了几人的认同。可当他布置完法阵后，却先是转向张小静，随后严肃的说道：“张警官，原本本君是不想凡人介入这事件之中的。奈何袈裟一案阴差阳错的让你卷了进来。今日本君还需将话说明，我们要做的事，绝非你人间常识可以理解，危险自然也是你难以想象的。你若真的不惧，那便要有心理准备。说实话，这道人一事让本君看清了很多事，一个阳间的执法者会对我们极有帮助。可即使如此，本君也希望你是自愿为之，而且切莫只因一时热血，需知有些事是回不的头的。”
一番话说的极不客气，陆无言甚至都料定张小静会打退堂鼓。偏偏对方却是没有片刻犹豫，面色平静的坦然回道：“钟天师放心，我张小静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更何况如今您再劝我退出，似乎也已经晚了吧。”
见对方心意已决，钟馗不由得感叹起对方的勇气与毅力。跟着便拿出装有蝎子精的瓷瓶，随后朝着先前布置的法阵中间倒了起来。
钟馗对着法阵倒了许久，可始终不见蝎子精掉落。这把一旁的张小静看得眉头紧皱。陆无言则是直接抱怨了起来。
“这什么破瓶？这么深吗？！会不会是那蝎子死死把在瓶里，亦或是堵在瓶口出不来了？总不至于跑了吧？要不砸碎吧！”
“不应该啊！刚才它还因铃声被唤醒，然后一直晃动瓷瓶。难不成真的堵住了？”
钟馗此时也有些不解，而就在他考虑陆无言提议之时，一粒黑豆自瓶中掉出 ，落在了法阵之中。
“这是个啥？黑不溜秋的，蝎子屎吗？这是吓失禁了？”
陆无言的话让张小敬卫极为反感，几乎是下意识对着他斥道：“闭嘴！你个半仙！”
被人用话一堵，陆无言马上想要怼回去。可抬头却见钟馗面色凝重，似乎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钟爷，咋了？您怎么这个表情？不会是蝎子精真跑了吧？”
面对陆无言焦急的问询，钟馗依旧一言不发。待到他将那粒黑豆捏到手中之后，方才叹道：“没跑！这便是那蝎子精！”
闻听眼前的黑豆便是蝎子精，陆无言险些把眼珠瞪出来。张小静亦是一头雾水，不停的观察着钟馗手中之物。
“别闹，钟爷。它又不是西瓜虫，怎么会变成一个小黑球呢？难道这是它变化的？变成这个干嘛？等我们把它当屎扔了，然后借机逃走？”
对于陆无言的奇葩理论，张小静已是彻底无力吐槽了。不过她也很好奇，为何钟馗说黑豆便是蝎子精。左右看不出端倪后，便望向钟馗，希望他能给出答案。
“本君先前一直在奇怪，最初见面之时，本君丝毫看不出它的底细，无言有阴阳眼，亦是无法看穿。再加上后来战斗之中，本君看出它实力不强，与那猫妖简直是天差地别。可偏偏它还化了形，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如今见了这黑物，谜底便全揭晓了。此物名为化形丹！”
化形丹三字一出，最先激动的居然是瓶中的小青。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她已自行出了瓶子，然后显出蛇形，死死盯着那丹药。
“这…这就是化形丹？神君，小的之前说过，当年有了灵智后，便有一个妖狐前来游说。当时她也曾提过此物，说是可助妖类化成人形。并且保证，若是我肯投靠，必会赐我一枚。那时我一心自己潜修，所以便谢绝了。可那之后小的反复思考，觉得此丹确实难得，便稍稍有了悔意。不想今日居然在这见到了。”
见小青双眼死死的盯着丹药，甚至还透着一丝贪婪与狂热，陆无言暗叫不好。钟馗则是一把将它攥在手心，仿佛生怕小青克制不住自己，然后一把抢去。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丹药确实可以帮助妖类提前化形，可代价却是极大的。”
闻听服用此丹药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小青这才稍稍清醒了过来。此刻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于是赶忙愧疚的退后了几步。
“寻常精怪一旦有了灵智，那服用此药便可很快化成人形。可这种化形根本就是拔苗助长，是因药物燃烧自身妖力而成的。想要维持妖力不被彻底燃烧，便只能剑走偏锋，比如……吃人或是吸收生人精元！！”
陆无言听到此处，下意识将身体挡在钟馗与小青中间，像是担心小青误入歧途。小青亦是害怕自己会丧失理智，慢慢向着陆无言身后靠去，希望借此让自己与丹药有所阻隔。
“这丹药十分奇特，一旦成功化形，那便不可轻易再回原形。因为回到原形过久，丹药会加速燃烧妖力！当妖力彻底不存之后，那服用者便会被丹药反噬，然后变成丹药的一部分。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积攒妖力，然后真正靠自己力量化形，那样便可顺利吸收丹药。可一面需燃烧妖力维持化形，一面又要积攒妖力，无形之中便成了无解之题。”
小青的脑袋几乎搭在了陆无言的肩上，那种想要一窥究竟可又害怕的模样十分可爱。
陆无言侧头看了一眼小青，随后回望那丹药道：“这不就是小学的变态浪费型数学题吗？一边往池子灌水，一边又打开排水口放水。这种破药到底是哪个神经病炼的？”
追源的问题吸引了张小静和小青的注意，她们也想知道眼前的化形丹是从何而来。
钟馗望了一眼好奇的众人，随后压低声音回道：“初炼之人乃太清道德天尊！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太上老君！”
口嗨了三清之首，陆无言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此刻的他恨不能让时间稍稍倒退，然后把尚未提问的自己彻底敲晕。
“钟天师您的意思是那蝎子精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枚丹药？”
张小静将话题重新拉回了蝎子精身上，这让陆无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钟馗则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惋惜的说道：“想来是麻沸散让那妖邪没了意识，被打回原形时间太久，这才被丹药所化。细想起来，或许刚才瓷瓶晃动并非它被震醒，而是被丹药所化之时的挣扎。依本君看，它不过是被那幕后之人或是那猫妖当作随时可抛的弃子罢了。”
钟馗的话让陆无言感到不寒而栗，就连小青和张小静亦是浑身不适。同时他们也意识到线索就此断了，众人皆是流露出遗憾与不甘的神色。
“蝎子精没了，那丹药可以作为线索追查吗？”
陆无言话刚出口，立刻后悔了起来。因为按他的意思就要去追查太上老君，而这和找死根本没有区别。
“此丹是太清道德天尊无意之中炼得，一共三粒。据本君所知，丹药成药之时，是由丹炉之中迸射而处，老君收回两粒，最后一粒失了踪迹，想来就是这一粒了。若真是如此，那便无从追查了。”
最后的希望也失去了，这让众人皆是陷入到了沮丧之中。好在袈裟的线索还在，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既然蝎子精都没了，那我们怎么办？我记得钟爷您说要把它还给药王神的，如今该怎么办？还有，这丹药如此危险，我们该如何处理？您就不怕小青哪天一个忍不住，然后把它吃了？别忘了，她可是……”
陆无言本想重提小青贪吃一事，可看到对方正用愤怒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自己，便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姓陆的，姑奶奶我不叫你半仙，你倒先揭我的伤疤。看我不咬死你！”
小青言罢便真的向着陆无言冲去，甚至张开蛇口，像是要将对方吞入腹中。陆无言见状赶紧跑到钟馗身后，跟着便急道：“我也是为你好！万一你真吃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到时你一发了狂，要吃我们，我们不甘心！然后我们打死你，我们又不忍心！最后就剩痛心了！我这叫防微杜渐。”
小青虽然气恼，可也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最后只好娇哼了一声，化成青光回到了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