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都是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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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言让贾贵先去他的姐姐家中，毕竟搬走需要与房东交代一下。如此既是规矩，也是礼貌。
房东夫妇得知了陆无言与钟馗要搬走，心中分外不舍。但当他们听说是搬到别墅区，则是不停道喜，同时夸赞陆无言是有本事的，这一切也是他们应得的。
告别了房东夫妇，贾贵便载着陆无言返回家中。到达楼下之时却见张小静早已等候，而且脸色极为难看......
“你们言而无信！说好若有行动要通知我，如今却单独行动......”
见陆无言与贾贵返回，张小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未等对方近前，便直接开口斥责。陆无言则是赶忙出手示意对方噤声，同时用手一指四周，表示路上并非说话的地方。
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激动，张小静这才稍稍收敛了脾气。待到她与陆无言和贾贵回到屋中，方才继续问道：“姓陆的，给我个解释。我们约好要一起行动，为何你们出尔反尔？”
面对气势汹汹质问自己的张小静，陆无言没有急于辩白。他先是将一些个人证件做了收纳整理，随后才慢条斯理的问道：“小静，我先问问你吧。楼上的案子怎么处理？定性为命案了吗？”
陆无言不答反问，张小静有些愣神。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有此一问，但还是极不情愿的回道：“尸检结果证明身体之内确实有毒素残留，而且证实是中毒而死。此案已经移交刑警了。”
听完张小静的回复，陆无言随即嘴角挂笑。其实他早已猜到这个结果，只是想要对方亲口说出。
“我虽然是普通市民，但还是有一点常识的。普通治安案件自然由案发地的派出所执法管理，一旦涉及人命案件，那便是归属刑事。你是派出所的，这个案件你伸不上手了。既然如此，你干嘛还要淌这浑水呢？”
张小静实未想到对方会在这里等着自己，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一码归一码，这个案件最初是归我的。我自然有义务寻找线索，更何况我问的是你们为什么食言。这与我是否还能管理这个案子没有关系。你不要混淆视听。”
听完张小静的回答，陆无言撇嘴点了点头，似是对她的执着表示无语，但同时又很欣赏。
“我们没有食言，今天发生的事四个字就能概括，那就是突发事件！具体经过让我们敬爱的贾总给你讲吧，我要收拾一下自己的家当，钟爷还在等着我们呢。”
贾贵原本在一旁吃瓜看戏，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未曾想自己要当神拜的陆爷居然直接把他推了出来，当他发现张小静已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之后，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陆无言所谓的家中万贯，其实就是一些简单的衣物和证件。而贾贵已经在他收拾私人物品期间，将钟馗和陆无言与蝎子精战斗的经过讲述了一遍，甚至连陆无言请神的事情，也是事无巨细的进行了描述。
“你真的能请神？世界上真的有神仙？！那个钟先生真的就是钟馗？”
张小静觉得贾贵的讲述过于玄幻，于是选择直接询问陆无言，期待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
“是真是假我说了你就信吗？钟爷希望你能去一趟，为的是在我们审问完道人后，你能想办法处理他一下。届时我们还要审问蝎子精，到时候真假你可以自己分辨。”
张小静得知会审问蝎子精，立刻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为了能够搞清楚事情真相，她选择暂时摒弃前嫌，然后与陆无言和贾贵一同前往。
贾贵望着依旧在整理衣物的陆无言，心中颇为费解。于是直接开口问道：“陆爷，您口中万贯家财就是这些东西啊？咱不闹了行吗？衣服被褥买新的就是了，新别墅那虽然偏僻，但还不至于没有购物的地方。更何况别墅里面几乎可以直接入住。那些私人证件到是应该拿着，陈哥说了，明天还要给您过户。其他的就放这好了，您真想要，我改天找个搬家公司的车给您一次拉去。再说了，我姐不是说了这房子给您和钟爷留着吗？您二位什么想回来住，就回来住。”
陆无言听完贾贵的话，立刻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傻。但碍于面子，便只得皱眉回道：“你懂啥？这些衣物穿的久了是有感情的。我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吗？再说，这里面还有一些日后战斗所需物品，比如我之前请神用的符纸等等等等。不过你说的有道理，除了这些衣物和必要物品，其他还是用大车一次拉去新家吧。至于你姐和姐夫的好意，我心领了。毕竟这房子闲置过久不好，还是早些空出来，让你姐姐和姐夫重新找个租客吧。”
贾贵示意自己一切都听陆无言指挥，然后便一同开始收拾起物品。待到一应物品全部装了车，这才开车载着陆无言与张小静一同返程。
“我去，差点忘了！钟爷还要我找个大夫，要给那倒霉的道人治伤。这事要注意保密，老贾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经过陆无言的提醒，贾贵也想起此事。奈何他并不认识的医者，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我认识一个大夫，他的门店离此不远。此人口风很紧，只是......”
张小静示意自己有合适人选，这让陆无言与贾贵很是高兴。不等对方将话说完，陆无言便赶紧催促她指路，同时让贾贵迅速前往。
车子行了约莫十五分钟，最终停在了一个门头前面。当陆无言看清门店招牌上的字后，立刻回头怒视后座的张小静，同时用手指着招牌问道：“小静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大夫的店？康康宠物诊所？！蝎子精确实本体是动物，可你不能把道人也当牲口啊！”
面对陆无言的指责，张小静没有丝毫的慌乱和内疚。开门自己先行下车后，方才冷冷的回道：“刚才我说了只是，可话没说完你就急着让我带路。这能怪我？再者，这冯大夫虽说是兽医，可文革时候也曾为人看过病。你若是有更合适的人选，那我们现在就走。”
陆无言被张小静怼的哑口无言，但他必须承认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一想到那道人也非什么好人善类，便索性把心一横，全当对方是匹死马，凑合着医吧。
陆无言与贾贵跟随张小静进入店中，只见店内摆设十分简陋，而且略显破旧。心想若是自己有宠物要救治，只怕也不会选择这家门店。
听到有人入店，一个行动略显迟缓的老人便由内屋走了出来。而张小静见了此人，则是赶忙上前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冯伯，我来看您了。您身体好吗？”
“哎呀，是小静啊！多久没来我这了。快！快坐下。”
从言语可以判断，两人十分熟络。在看到张小静身后二人后，被称作冯伯的老人也意识到三人是同行的，于是示意陆无言与贾贵不要拘束，一切坐下说话。
贾贵显得很是自来熟，对方一让，便直接自己寻了张椅子。可陆无言却始终盯着老人上下不停的打量，而且面色有些发白......
我去！！黄光？？钟爷说过，鬼神精怪和金仙冥吏都有属于自己的光晕附在身体周围，虽然淡，但仔细看可以分辨。小爷我如今的阴阳眼是可以看清不少东西的，要是没记错，凡人应该是白光啊！娘的，贾贵这不就是白光吗？！为啥这老人是黄光？黄光代表啥？
陆无言异常的举动引起了贾贵的注意，就连张小静此时也疑惑的望着他。
“陆爷，咋了？怎么不坐呀？想什么呢？”
“你站那做什么？用不着你警戒。”
听到两人的言语，陆无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惹眼。于是赶忙拉起贾贵，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老贾，我痔疮犯了，坐不下。你和我去买点药。”
不等老贾反应，陆无言便强行拖着他要出门。谁知冯伯却在此时开了口。
“小伙子，不用出去。痔疮的话，我这有药，一贴肚脐就好。”
面对老者的热情，陆无言感觉胸口一堵。但身体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只在快要出门时回头笑道：“您是冯伯是吧？谢谢您，我用惯一个牌子的药了，其他不习惯，我们去去就回。小静你和冯伯说说我们的事，请他老人家放心，车接车送，诊费也绝不会少。”
未等张小静回应，陆无言已将贾贵拉出了店。待到二人到了街上，陆无言便直接要起了陈雄的电话号码。
“咋了？陆爷？您要陈哥电话干嘛？接送医生交给我就行了。费用也不是大事，不必通知陈哥了。”
陆无言无心解释老者身上光晕之事，只是不耐烦的催道：“让你给就给，我是要找钟爷。钟爷又没手机，不找陈雄，我托梦吗？”
见对方似是真的有急事，贾贵便不再耽搁。当电话接通之后，陆无言便急忙对着话筒说道：“喂！陈总吗？嗯！是我，你让钟爷接一下电话，我有急事！喂！钟爷吗？嗯，是我。有个事我想问问您，如果凡人身上有一道黄色光晕，那代表什么？”
陆无言问完之后，电话便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过了许久，才再次传来钟馗的声音。
“你在何处看见了身有黄色光晕之人？那人现在与你是否有交际？”
听到钟馗的问题，陆无言只得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钟馗在听完陆无言的讲述后，又再一次沉默了起来。而就在陆无言想要问询接下来如何行动之时，却听得对方言道：“只要那老者愿意，你就把他带来吧。路上若是有机会，你问一问对方的人平经历。”
陆无言对钟馗的要求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不等他询问，对方却已挂了电话。此时贾贵也已听出了端倪，于是急忙问道：“陆爷，不是那姓冯的大夫有什么不妥吧？咱要不要溜啊？溜的话叫不叫张警官啊？”
贾贵的问题让陆无言从迷茫之中转醒，回头看了一眼稍显老旧的宠物店，又想了想钟馗刚才的要求，这才无奈的说道：“有无不妥我也不知道，不过钟爷让咱们带他去。还让我找机会问出老者以前的经历。”
面对如此要求，贾贵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不过两人很快便决定依钟馗之言行事。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们觉得若是有危险，钟馗绝不会让他们继续待在老者身边。
重新返回店内，二人均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冯伯却对陆无言的情况比较关心，甚至直接进行了问询。
“小伙子，买到药了吗？可以到我这屋子里的洗手间用药。这种病一旦发作，患者是很痛苦的。”
冯伯的热情让陆无言有些无语，但为了不被对方看出端倪，便只得勉强笑道：“放心吧，冯伯。我已经吃了药了。”
“啊？你都难以坐下了，居然用口服药？口服药见效缓慢啊。一会坐车你怎么办？”
“呃......不碍事，已经好多了。小静和您老说了吗？我们想请你出趟诊。”
陆无言实在不想就药物问题继续纠缠，索性直接将话题拉回正轨。冯伯此时则是微笑着点了点，随后回道：“说了！患者不太方便外出就诊，而且有些忌讳。别人或许不行，但小静我是了解的。这孩子正直，还有责任心，我信她。就陪你们走一趟。”
见对方同意前往，陆无言赶忙示意贾贵搀扶老者上车。张小静则是故意放慢了脚步，同时一把拉住陆无言，强行让他留在了店中。
“你搞神鬼？你刚才和贾贵出去干什么了？别和我说去买药，鬼才信。”
自己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对方的怀疑，这让陆无言感到十分棘手。虽然他很想做出解释，但这并非三言两语便可以说清的，更何况他自己还在懵懂之中。
“你信小爷就跟着走，反正我不会加害你和冯伯。只是有些事情要搞明白，到时候别在车上挡着地球转。”
陆无言的话让张小静异常恼火，可不等她发作，贾贵则已在车内鸣笛催促二人了。无奈之下，只能先行出店，等到锁好店门，便上车出发。
车子行了一会，陆无言便用眼神示意贾贵。意思是让对方开启一个话题，以便能够了解冯伯的经历。
贾贵与陆无言眼神碰撞，立刻心领神会。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慈眉善目的冯伯，随后慢悠悠的问道：“冯伯啊！看您身子骨很硬朗啊，不知您今年高寿啊？”
突如其来的问题没有让冯伯反感，脸上的笑容表现出他是个健谈之人。面对这样一位老者，陆无言自信可以轻松获取对方信息。
“我今年八十四，腿脚有些不灵便了。都是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
得知对方已经有八十四岁高龄，陆无言不由得竖起拇指。人生七十古来稀，可老者已经八旬有余，精神还十分矍铄，这绝对是让人羡慕的。
贾贵心中亦是感慨老人精神面貌极好，可偏偏脑子一抽，说了一句让全车人侧目的话语。
“哎呀！您老是个寿星翁啊！这七十三和八十四可都是坎儿啊！您老一定要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