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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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伏魔棍法古已有之，今日本君所传的乃是我三弟王富曲自创伏魔棍。此棍法借鉴前人之妙法，精简而成，共计三十六路，其实用性极强…...”
钟馗耐心讲述着棍法精髓与招式，陆无言则是认真的拿着纸笔不停记录。待到钟馗讲解完毕之后，时间已是临近深夜了。
“步伐、招式、力度都已和你说明。但习武并非纸上谈兵，只有勤练不辍，方能勇猛精进。如今夜色已深，正好你随本君出去寻一处空旷之地。本君实际演练一遍，你再随之练习一遍。”
听到要上手练习一番，陆无言显得异常兴奋。将笔记收好之后，便与钟馗一同外出寻找合适的场地。等到二人去而复返，时间整整过去了一个时辰……
小青见二人返回，本想问询练习情况。可突见钟馗面色铁青，陆无言又是一脸生无可恋，顿时明白练习极为不顺……
“无言啊！你也算让本君开了眼了，三十六路伏魔棍，让你口述招式与需注意的细节，你是倒背如流。可一旦实际上手，你居然只会三招！最要命的是你这三招居然无师自通，使起来得心应手。可为何其他招数就不会呢？本君也是第一见人在习武开式与收式时能打到自己后脑勺的，招式连贯时还能伤到自己的身体，而且不遗余力。凡间有句话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依本君看，你是保敌不损，自残不息啊。”
钟馗无力的坐到沙发之上，一脸无奈的吐槽着陆无言的练习过程。
陆无言则是垂头丧气，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之上，手指不停在椅背画着圈圈，而他的脸上隐约还可见到一些淤青……
“神君莫急，他不是还会了三招吗？！听闻昔日大唐鲁国公程咬金也是只会三招，不一样官拜二品大员，做了大将军。”
作为生前便是大唐子民的钟馗，一听小青提到程咬金，立刻苦笑道：“那程咬金只会三板斧完全是后世杜撰。人家善使马槊，骁勇善战。再者，他乃土德星君转世，你觉得一个星君转世会笨到只记住三十六路天罡斧中的三招？！”
陆无言始终不曾言语，只是略显委屈的盯着钟馗。钟馗见到对方如此模样，最终只得轻叹道：“罢了！三招就三招吧！好歹你这三招用的极好，这招式练到极致，起码会让敌人疲于招架。如此一来，好歹保命和拖延时间的目的达到了。这两日，你就勤练这三招，然后再准备一些请神符。”
听钟馗做了吩咐，陆无言赶忙如鸡啄米般点头应诺。小青见习武之事告一段落，便赶紧向钟馗讨教起自己的修行之法。
“神君，您说小的可能要化形。可小的从未有过化形经验，更是不知如何以魂体幻化成人形。不知神君可否指点一下。”
“小青你无需急躁。之前本君就曾言明，你化形非一蹴而就。除要享食人间烟火，还需一个契机。现在你所需的是多观察生人，经脉骨骼体态，皆为你要揣摩思考之事，若不得人形之精髓，那只会画虎不成反类犬。”
钟馗的建议让小青受益匪浅，就连一直如霜打的陆无言，此时也来了精神。
“小青啊，钟爷让你多观察生人，那你就抽空晚上多出去溜达一下。对了，你若化形，是不是要变成女子啊？”
小青不知陆无言为何有此一问，踌躇片刻之后，方才冷冷的回道：“我不化女子化什么？变成和你一样蠢笨的男子吗？若你能幻化成蛇，你是变雌还是变雄？！”
一蛇一人，只要有言语的交流，便很快演变成彼此互掐。虽然两者一起生活时间不长，可针尖对麦芒的势头却愈演愈烈。钟馗看着这一对欢喜冤家，一时有些无语，甚至怀疑他俩前几世是不是有私仇。
约定的时间转瞬即至，贾贵如约前来接人。可刚一进门，便被陆无言发现脸色不对，于是直接开口询问。
“老贾，咋了？脸色有点白啊，还拉的老长，昨晚吃芥末了？”
面对陆无言开自己玩笑，贾贵只是尴尬的苦笑了一下。跟着就一脸愧疚得盯着钟陆二人看了看，随后怯生生的说道：“二位爷，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办事不利，我…我那陈哥不知抽了哪门子风，今日又多请了一个道人。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实在对不住。”
陆无言不明白贾贵是何意，索性双眼紧盯对方等待下文。贾贵见对方没有反应，便咬牙捅破了最后的窗户纸。
“二位爷，我那大老板陈哥，其实…其实是想让你们和那个道人比试一下，看看谁有真本事。我听说，这还是那个道人提出来的。具体详情我也不知晓。我是真的今早才知道陈哥会如此安排，对不住您二位了。”
钟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未出声表示不满。反倒是陆无言动了火气，一把按住贾贵肩膀，随后怒道：“这他娘都是什么事？你不知道我和钟爷是武相公吗？让我们和道人比什么？比抓鬼除妖吗？！真要是有我们自然不怕，可没有我们抓个球啊？！不比这个，比张嘴胡说八道？你觉得我们能比一个靠卖弄唇舌的风水道人能吹？”
看着怒气冲冲的陆无言，贾贵一脸的无可奈何。钟馗见状终于出了声，表示此事无妨。
“老贾你只管带我们去！若那道人真有本事，自然会看出我们的厉害。若是弄虚作假之人，那本君不介意略施手段，小惩大戒。”
贾贵最担心的就是对方一怒之下拒绝前往，那这骗子的名声便做实了。如此一来不仅没有机会看那金刚杵，就连他也会在老板心中打上一个吃里扒外的骗子烙印。
“我就知道钟爷是有真本事的！陆爷您也不要太紧张了，您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何必去在意那个什么道人，依我看，要被打脸的是他，既然他想比，那就让他长长记性。”
没有人不喜欢听奉承的话语，陆无言也喜欢，可他还有理智。望着贾贵满是笑容的脸庞，他恨不能给对方一个大逼兜子，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驱车行了近两个小时，陆无言一行人终于到了一处郊外的别墅群。当他发现此处距离前几日对战猫妖与土地的地方不算太远之后，便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事件。
“你老板怎么住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陆无言毫不避讳的吐槽起了所在的位置，贾贵只觉得一阵无语，甚至有夏虫不可语冰的心思。可不等他开口解释，钟馗却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得山川地势之真气，取暗河星辰之灵秀，此处确实是难得得好地方。”
听了钟馗之言，贾贵顿时露出了钦佩和得意的笑容，可笑容仅仅维持了几秒，便听到钟馗继续言道：“不过此处并非合适的居住之所，应该建造道观或是寺院。”
原本还在自觉失言的陆无言，瞬间便恢复了趾高气昂。就连早已决定发达之后搬至此地的贾贵，此刻也放弃了那朴实无华的想法......
“二位爷，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别再让那道人抢了先，若是他先说几句坏话，咱这印象分就大打折扣了。”
贾贵边说边在先前带路，陆无言与钟馗则是紧跟其后。行了不多时，贾贵便手指远处一栋别墅，示意那便是目的地，而此刻那别墅的门口，正有两男一女向着他们张望。
“陈哥，我说的两位高人来了。陆先生和钟先生。”
距离对方还有数十米，贾贵率先开口摆手，冲着三人中为首的男子喊了起来。跟着便先行小跑凑了上去。
陆无言与钟馗依旧慢步前行，二人甚至开始观察起不远处的三人。从贾贵的言行很容易看出，中间的男子便是他口中的大老板陈哥。至于另外一名男子，身穿道袍，束发于顶。看面相，估摸应有五十余岁。此人很明显便是贾贵所说的道人。
看过了道人的样貌与装扮，陆无言随及不屑的‘切’了一声。可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到最后那名女子之时，呼吸立时变得急促，就连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钟馗一见陆无言的模样，本想询问对方为何如此。不想陆无言却突然面向自己，跟着就急道：“钟爷，那娘们就是那蝎子精！”
惊闻女子便是蝎子精，钟馗急忙向着对方定睛望去。本以为可以看出对方的妖气，可最终发现对方与常人无异，一时间钟馗也搞不清，是自己看不穿这女子，还是陆无言认错了人。
“你确定她便是伤你的蝎子精？为何本君看不出她有妖气？”
面对钟馗的质疑，陆无言没有急于辩解。他先是招手示意贾贵回到自己身旁，待到对方归来，方才说道：“钟爷，这蝎子精差点要了我的命啊！您觉得我会认错吗？说化成灰也认得有些夸张，但若说对她记忆深入骨髓绝对不过分。”
贾贵瞬间便听出自己老板身旁的女子乃是蝎子精，一脸震惊的同时，迅速张望。
“陆爷？您...您确定吗？小丽可是跟了陈哥半年多了，若她是蝎子精，为何陈哥还活着？还有，她跟陈哥的目的是什么呀？”
陆无言无法回答贾贵的问题，得知蝎子精已经跟了对方半年，他也是不明所以。
钟馗在短暂的思考后，马上做出了决定，并且将想法告知了陆贾二人。
“本君相信无言，既然遇见了，那便是命了。至于她为何不加害此人，还需调查。如今我们只有见机行事，静观其变，莫要打草惊蛇。”
“钟爷你的意思是咱们照常过去？我都认出她了，她会认不出我？我们直接动手不好吗？”
对于钟馗的决定，陆无言十分不解。钟馗则是笑着轻抚胡须之后，缓缓解释道：“你与这蝎子精不过是一面之缘，你之所以记得她，是因为她险些害了你的性命。可她却未必记得你，需知她每日见的凡人何其之多，怎会留心区区一面之缘的人。只要她没有认出你来，我们就顺势接近，确保生人安全之后，再出手不迟。退一步讲，她若认出你，此时没有动作，那就说明她有所忌惮，或是打算用身旁生人做质。我们轻举妄动，只怕会伤了老贾老板的性命。所以伺机而动才是上策。”
听完钟馗的分析，陆无言亦是认为有理。此时对面三人已经开始怀疑起这一方的举动，姓陈的男子则是直接唤起了老贾的名字。
心中有了决定，钟馗一行便慢步来到三人面前，待到近身之后，贾贵便立刻解释道：“陈哥，这位是陆先生，这位是钟先生。刚才二位唤我，是说了他们对此处的看法。钟爷认为此地得山川地势之真气，取暗河星辰之灵秀，是个不可多得好地方，但更适合修建庙宇或是道观。”
贾贵将最开始钟馗的看法说出，为的是不让蝎子精与另外二人起疑。姓陈的男子听完贾贵所说，眼中顿时有了神采，嘴角也洋溢起了笑容，像是对这番见解很是满意。
“哎呀！看来钟先生确实是高人啊！不瞒您说，我购得此地时，便有一高人找到了我，他的说辞与您如出一辙。而且还给了我解决之法，我这才将此处修建成别墅群。”
陈姓男子言罢，立刻示意众人随他一起先进入别墅之中。那叫做小丽的女子则偷偷的在陆无言与钟馗二人身上扫视，像是十分在意对方。
这个大胡子居然有如此见识，看来确有些本事。今日一定要让道长下了他们威风，不能让他们坏事。旁边这小子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算了，想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且看我今日让他们灰溜溜的回去。
蝎子精心中做着盘算，但面上却依旧对着陈姓男子媚笑不止，右手紧紧挽着对方的胳膊，甚至还用‘凶器’不停的摩擦。
“道长！二位先生！请坐，今日有幸请到三位，实在是难得。相信小丽与小贾已经将请你们的来意说明了。还望三位不吝赐教。我陈雄绝非吝啬之人，定不会让三位白忙的。”
获悉道人乃是蝎子精推荐而来，陆无言立刻重新审视起了对方。而那道人此时也不停打量着钟馗与陆无言，嘴角还挂着不屑的笑容。
“陈老板是个有福之人，那贫道就先说说吧。刚才这位钟先生所说，依在下看来，不过是搬字过纸，毫无新意。贫道甚至怀疑他不知从何处听过高人对此地的品评，这才过来装腔作势。”
道人开口便是剑拔弩张，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钟馗自始至终保持静默之姿，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对方的话语。贾贵则是一脸尴尬，不知如何解开此局。偏偏陆无言突然放声大笑，随后从牙缝之中挤出了两个字！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