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两百万的袈裟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钟言逆耳!
张小静疑惑的转头望去，想要看看陆无言究竟是在说谁。不曾想回头见到的却是贾贵，而且对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陆...陆...陆爷？！这...这还没到头七啊！您怎么回来了？您...您放心，我贾贵说话算数，纸钱都准备好了。”
贾贵的一席话让的张小静百思不解，于是只好回望陆无言，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可陆无言此时却是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双眼不停的在贾贵的脸和手中的纸钱游动。
“好啊！我看看，金银元宝、纸币冥钞，连美元都有啊？可以啊，怎么不烧几个童女？！要不干脆，你下来和我玩几天，我介绍黑白无常两位爷给你认识，咱们打个小麻将。”
闻听要让自己去玩玩，贾贵顿时两腿发软。就在他思考如何应答之时，终于注意到了身旁的张小静。
“张...张警官？您怎么也在这？”
张小静从对方的话语便可明白，直到此时，贾贵才意识到她的存在。这让她感到极其无语，甚至不知该说对方反应迟钝，还是该夸对方为人专注。
“我一直在这，贾经理眼界高，眼里只有你的陆爷，自然看不见我。”
被张小静一番奚落，贾贵显得有些窘迫，但跟着便意识到对方也可以看见陆无言。
“您...您也可以？不对！！陆爷，您玩我呢？您没死呀！”
面对惊讶的贾贵，陆无言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示意门外的两人都进来之后，方才略带怨恼的说道：“小爷说过自己死了吗？是你个瘪犊子一见面就把我定性成鬼了！！瞅你手里那一堆的东西，有一样是给活人用的吗？估计昨晚逃走的时候就认准我没了吧？”
陆无言的话可以说直戳贾贵的心肺，虽然他不想承认，可事实由不得他狡辩。幸好他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对于眼下的窘境还有信心应付。
“陆爷，别和我一般见识啊。我要是能有您一半本事，还用的着整日在水泥钢筋里面刨钱嘛。怨只怨我见识少了，更怨自己没眼力，不能彻底看出您的实力。您能脱险，我打心眼里高兴。同时对于您的舍生取义的行为，更是铭感五内。来，我给您磕一个。”
贾贵言罢便要跪地给陆无言磕头，吓得后者赶忙拦了下来。若以年岁论，贾贵自然是长于陆无言，所以这一跪，陆无言自然不愿接受。
“罢了，无言。我看贾贵也并非有意为之。单就他还惦记你这点，就说明他是个可交之人，你也莫要再介怀了。”
久未出声的钟馗终于开了口，他想让二人不再就此事纠缠下去。贾贵也是借坡下驴，反复的对着陆无言说着好话，同时不停的表示自己不该独自逃走。
陆无言听完钟馗的话，又见贾贵的模样，心中气已是消了大半。将张小静与贾贵让到座位之后，便又对着贾贵言道：“小爷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我主动垫后就是为了让你逃走。小爷气的是你不盼我点好，张嘴烧钱，闭嘴头七的。我看你是不看我死就难受啊！”
贾贵见陆无言已经不再恼怒自己，便赶紧赔着笑脸致歉。这把全程看戏的张小静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就连自己来此的目的都有点想不起来了。
“陆爷，要说还是您有本事。当时那二位爷的模样我看了就腿软。您居然敢单挑他们，而且还全身而退！小贾我不敢说是他们太弱，只能说您太强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贾贵的一席话说的陆无言都有些飘飘然了。但也让张小静感到极为不适，甚至鸡皮疙瘩都起了两层。
“你们俩能不先吹捧了吗？别忘了楼上还有命案呢。”
忍无可忍的张小静终于决定将话题重新带回到案件之上。陆无言也顺势对着贾贵说道：“行了！你先消停坐着，等我们解决了小静的事情，再和你聊。”
贾贵闻言立刻自己做了一个收声的动作，可跟着又怯声问道：“谁是小静啊？”
对于将自己名字毫无违和的挂在嘴上的陆无言，张小静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奈何现在有求于对方，便只能忍气吞声。可当她听到贾贵也叫出自己的名字后，便立刻怒目斜视对方。
贾贵一见张小静的眼神，心中顿时猜出了七七八八。为了不再成为众矢之的，便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此来表达自己绝不会再多说一句话。
“刚才钟爷说了，那蝎子精没了踪迹，咱们需要从长计议。其实我有几点想说，纯属个人想法，所以钟爷替我把把关，看看对与不对。”
众人思路重新回归案件，陆无言便开始阐述自己意见，说话期间数次看向钟馗，像是在等待对方的意见。
钟馗听完陆无言所说，立刻点头表示愿意倾听他的分析。这让陆无言信心大增，说话也不再有了顾及。
“我们思路应该宽一些，将问题从另一个角度来想。比如，那个蝎子精害人的目的。”
张小静安静的聆听着陆无言的讲述，但听到目的二字时，脸上闪现出了不解的神色。陆无言见此便知对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开始详细阐述起了自己的观点。
“罪犯犯罪除了激情作案，其他都是有目的性的。为情、为仇、为财、甚至为了报复社会等等等等。就算是激情犯罪，也一定是有原因的，比如受到刺激，或者精神有疾病。所有的这些，都是根源，我们应该溯本追源，这样才不会走弯路。就蝎子精而言，它为什么要加害住我楼上那位呢？我们不妨想想！身为精怪，它不需要钱财，缺了没准自己都能变。为情，我觉也不可能。就它前天调戏我的骚劲，若说它有情，那天底下就全是痴情人了。至于是不是为了仇恨，那就需要详细调查一下死者了。只要找到蝎子精的动机，那就有可能找到它。以上就是我的观点，钟爷您说两句。”
钟馗听完陆无言的分析，脸上顿时挂上了笑容。轻轻抚过胡须之后，便满意的说道：“无言说的极好。精怪不同于凡人，它们一旦化形，能力就绝非常人可比，就算阴司初级神官，见了它们亦是头痛。对于它们而言，修行才是头等大事，因为若是无法变强，很有可能成为猎物。如今这蝎子精主动入世，定然有其目的，我们应该以此为起点，看能否顺藤摸瓜。”
张小静认真的倾听着钟馗与陆无言的话语，末了之时只觉得豁然开朗。此刻，她心头的石头已是落地了不少，同时开始欣赏起了陆无言，并且认同起了对方的才能。
贾贵自始至终安静的旁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可不敢贸然开口。恰在此时，张小静的手机响起，待到对方起身去接听电话，他便赶紧对着陆无言与钟馗小声言道：“二位爷，你们说的楼上那位，是不是姓吴？右眼眉角有道小小的疤痕，外号吴疤眼的？”
见贾贵似乎认识楼上的死者，陆无言微微一怔。因为他不知道死者信息，所以不敢肯定是不是贾贵口中之人。
“怎么？你认识？”
“若是他的话，我还真认识，而且还有个关于他的信息，不知道管不管用。”
得知对方可能有关于死者的信息，陆无言顿时来了兴趣。恰好张小静此时接完电话回到了座位，他便赶紧冲着这位漂亮女警说道：“小静啊！楼上那位是不是姓吴啊？眼角有一道疤？”
再一次被对方用名字戏弄，张小静忍不住白了陆无言一眼。可一听对方准确说出了死者信息，便赶忙点头回应。
“好！好极了！我们的贾总可能有关于死者的情报，你要不要听一听？”
得知贾贵有死者情报，张小静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贾贵此时只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就好像被人监视起来了一样。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重要情报。其实上周我去过陆爷您楼上那家，当时是这位吴疤眼说自己有一个古董想出手，我通过朋友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便告诉了我认识的一位大老板。这位老板，我平日称他陈哥。我手里很多工程就是他给的，可以说对我有提携之恩。陈哥这人比较喜欢收集古董，所以我们便到了吴疤眼家中，想要看看能不能弄到好东西。最后因为价格问题，双方没能谈成，但买卖不成仁义在，彼此都留了联系方式。后来陈哥还让我注意这吴疤眼的动态，估计是想看看那古董出手没有，反正我是一直没听说他卖出去。事情就是这样，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贾贵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情报，陆无言与钟馗皆是陷入沉思。偏偏张小静此时双眼闪着神采，像是十分在意这条信息。
“那你记不记得那是什么古董？你在他家里见到过吗？”
见张小静如此焦急的追问，贾贵有些不知所措。努力回忆了片刻之后，方才缓缓的回道：“我记得好像是个什么袈裟？确实在他家里看到了。我是不懂这些，也不知道真假。但陈哥当时是很兴奋的，想来假不了。”
听完贾贵的回答，张小静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跟着便向陆无言和钟馗言道：“刚才我接到同事电话，就在刚刚，报案人交代了一个线索。说是今日来此商讨的债务问题，其实就是买卖一件古董袈裟。死者承诺他以袈裟抵消六十万欠款，还要报案人再支付一百四十万。可是如今，袈裟不见了......”
闻听欠款金额是六十万，陆无言顿时浑身一颤。他想起之前张小静曾言死者欠款金额不大，不由得感叹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抵消六十万，还要人家再给一百四十万？！里外里就是两百万！这是什么袈裟呀？唐长老的锦镧袈裟吗？”
惊讶于袈裟的价值，陆无言忍不住吐了槽。贾贵则是适时的开了口，表示金额确实如此。
“陆爷，古董这个东西讲究的就是历史价值和物以稀为贵。吴疤眼给陈哥开的也是这个价，结果没谈成。不曾想有别人愿意接手，这也说明这袈裟确有价值。具体的我记不清了，好像是个元朝的和尚穿的。若真是像你所说的是锦镧袈裟，只怕这两百万都不够零头。”
听完贾贵的讲述，陆无言瞬间咋舌。张小静则是点了点头，像是在证实贾贵所言的真实性。
“我们已经问过了，报案人说，那袈裟乃是元朝杨琏真迦的袈裟。”
张小静的补充依旧没有让陆无言搞清真相，他甚至不知道谁是杨琏真迦。反观钟馗此时却是面如寒霜，神情让周围的人都感到异常的不安和紧张。
“原来是这个妖僧的袈裟！！看来此事绝不简单！！”
“不就是一个和尚的袈裟吗？咋了？镶金啊？”
面对陆无言的质疑，钟馗未显不满。只在轻叹一声之后，才道出了当中玄机。
“这杨琏真迦之所以说他是妖僧，是因他坏事做绝。此人本是西夏人，乃藏传佛教僧人。至元十四年，任元朝江南释教都总统，后改江淮释教都总统，掌江南佛教事务。至元二十二年，在元朝宰相桑哥支持下，盗掘钱塘、绍兴的宋朝陵墓，窃取陵中珍宝，事后还将宋帝遗骨弃于荒野。而最让人神共愤的，是他将宋理宗赵昀的头骨一分为二，做成酒具。此等丧德败行之事，简直是天地难容。相传他所得珍宝，有很多被他偷偷藏匿，而线索，就在他的袈裟之中。”
听闻杨琏真迦的恶行，陆无言忍不住咒骂了起来。而当他得知袈裟或许是得到宝藏的线索后，便明白为何会有如此价值了。
“不过本君所说的，不过是人间之事。单凭这些，还不足惧。真正可怕的，是他的魂魄至今下落不明！”
钟馗的话像一道惊雷，让在场的人皆是心头剧颤。就连贾贵也听出了个中的怪异，身体下意识的开始缩紧。
“当日杨琏真迦阳寿尽时，地府派日夜游神前往锁拿魂魄。可回来之后才发现，魂魄并非杨琏真迦的！后经查实，是那妖僧以妖法转借他人寿元，生生为自己加了一个甲子的寿命，并以偷天换日之法，寻了一个生辰八字相同之人替死。此事震动地府，引得十殿君王共怒。最终决定强行锁魂，哪怕还有一个甲子寿元，也要将他擒回。之后派出得乃是牛头马面，被他俩盯上，料那妖僧插翅难飞。可不曾想到，牛头马面到了阳间之时，那杨琏真迦肉身已死，魂魄更是没了踪迹。后来地府多次查证，却始终不解他借寿之后又身死之事，至于魂魄，也曾多方找寻，但终是没有寻回。直至现在，那妖僧魂魄还在地府通缉之列。所以，本君觉得，此事绝非看到得那般简单，只怕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