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阴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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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听得出范无救所说的是假话，陆无言自然也不例外。可偏偏他内心忍不住开始幻想两位神君去抠斗战胜佛的眼珠的场景，但刚开了个头，便已把自己吓得身体僵直了。
“阴阳眼！就阴阳眼吧！贼好！”
谢必安略微施法，阴阳眼便已附在陆无言的双眼之上。此时天边已是露出了鱼肚白，两位神君便赶紧告辞离去了。
整整一夜未曾休息，陆无言可以说是身心疲惫，此刻的他只想和床来个亲密接触，可突然想起青蛇一直没有参与刚才的商讨，便向钟馗询问了起来。
“钟爷，大青长虫呢？”
不等钟馗回答，瓷瓶之中便传来了青蛇的声音。不过这一次的声音已是完全变成了柔美的女性声音，比起先前，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你才是长虫！你们全家都是大青长虫！”
“我去！你还真是个母的呀？你之前嗓音是怎么回事？多少年的烟龄啊？”
一人一蛇一番互怼，屋内的氛围又开始热络了起来。钟馗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像是对他俩的幼稚行为极为无语。
“青蛇之前魂魄受损，声音自是不全。你去烧棺木之时，本君让它将砍下的狍鸮利爪和羊角吞噬，那都是魂力所化，而且是上古妖兽的，对青蛇恢复大有裨益。回来之后，它便一直在消化魂力。现在看来，应是效果奇好的。”
明白了当中曲折，陆无言满意的点了点头。毕竟青蛇是与自己同一战线，战友强大了，自己也就多了一份保障。
“还要多谢神君指点，小的定会誓死追随神君。”
面对青蛇的感激与表忠心，钟馗很是满意。起身踱了几步之后，便慢悠悠的说道：“青蛇，你可有名字？若是没有，不妨自己取上一个，如此我们唤你也方便，也省的无言这小子天天唤你长虫。”
闻听青蛇要起名字，陆无言又来了精神。双眼没了先前的疲惫，脸上甚至挂上了兴奋的笑容。
“我给你取吧，相信我！身为一个凡人，我还是对起名字这种事比较拿手的。你是青蛇化灵智，后因贪恋美食遭了祸端，如今又得钟爷度你，相信你一定会破除迷障，再化肉身，然后成功化形。我看你不妨就叫‘青度智障丸子’吧！”
陆无言话音刚落，瓷瓶便剧烈晃动了起来，紧跟着的就是青蛇充满雌性的娇喝。
“姓陆的！老娘和你没完！你才智障！你全家都是丸子！”
明白了陆无言是在耍弄对方，钟馗顿时白了他一眼。为了安抚青蛇情绪，便开口说道：“别听他的！你本体为青蛇，那不妨就叫小青。你看如何？”
得了钟馗赐名，青蛇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似是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偏偏陆无言与她斗嘴上了瘾，连片刻的消停都不愿有。
“啥？小青？要不再整个法海？回头我再带你去趟杭州，毕竟你姐不是在那吗，探亲还是要的。”
将白蛇传的人物与自己相提并论，小青恨不能吃了眼前这个姓陆的凡人。陆无言也以为自己成功的激起了对方的肝火，却不想对方突然转了话题。
“神君，昨夜这小子好像说他有什么几十个G。我看定不是好东西，不如我们帮他毁掉吧。”
闻听要毁自己的‘学习资料’，陆无言顿觉头皮发麻。本着男子汉能屈能伸的原则，他急忙对着瓷瓶说道：”小青是个好名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美！太美了！那啥，小青你和钟爷先休息，我去弄点吃的。这一夜又累又饿，我们都需要补充是把。”
“哼！老娘要吃鸡！”
见对方认了怂，小青便直接指使起了他。钟馗却进行了劝阻，并且主动揽过了采买的任务。
“你小子忙了一夜，先去休息吧。采买一事就交给本君吧，如今还不知要在这阳间多久，有些事终究是要做的。”
陆无言见钟馗打算外出，便不再谦让。他也觉得让对方尽快适应人间的生活是对的。于是便将怀中的几沓钞票取出，之后又抽出了二十张递给对方。
“钟爷，这是两千。随便买，买好的！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吃饱喝足才能当流氓。呃....不对...是吃饱喝足才能打流氓！！”
钟馗略显惊讶的接过了钞票，随后不解的问道：“你这钱从何处而来？”
“啊？这钱？贾贵给的呀！托您和小青的福，咱们解决了他工地的事情，这是说好的酬劳。本来我想推辞的，奈何他盛情难却。再说了，我替他挡了那个什么金五银六大将军，难道还不值这几个钱？”
听完陆无言的讲述，钟馗陷入了沉默，像是在考虑是否应该使用眼前的钱财。
小青见钟馗沉默不语，便出声劝道：“神君，依小的看，您不必考虑太多。之前您不是还让这小子以此道为生吗？咱们这算的合理报酬。小的虽不在人间常住，但也知道人活于世，是少不得这些黄白之物的。咱们只有解决了后顾之忧，才能全神贯注的查询您的事情啊。”
一番劝解，让钟馗不再犹豫。将钱放好之后，便又对着陆无言嘱咐道：“既然如此，那本君就不多说。不过你切记要取之有道，不可任意压榨他人。你先休息一下，抽空再画几张符纸，有备才能无患。”
陆无言对着钟馗行了一个军礼，以此来表示自己遵从对方的命令。待到钟馗离去之后，便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就连衣服都不曾脱下，仅仅几息便昏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
陆无言终于从沉睡之中醒来，此时钟馗早已返回，而且桌上也已摆满了诸多美食佳肴，就连小青的瓷瓶前，也已备齐了酒水肉食。
“醒了？去洗刷一下，然后过来用饭。”
肚子早已悲鸣的陆无言恨不能一头扎进满桌的饭食之中，所以他自动忽略洗刷一事，然后选择直接开始进食。或许是因饿的太过厉害，所以吃相有些不雅，以至于出了瓷瓶正在享用供奉的小青，直接白了他一眼，随后嗔道：“像猪一样！哼”
面对小青的吐槽，陆无言选择无视，毕竟肚子饿是硬道理，优雅不能当饭吃。钟馗见了陆无言的模样，并无任何不满，只是轻笑一声之后，便也开始用饭了。
风卷残云的解决了一桌的美食，陆无言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就在他想着是否应该冲壶茶水消食之时，房门却被敲响了。
这几日每次房门被敲响都没好事，陆无言条件反射的闭眼皱起了眉头。可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于是便等到青蛇躲回瓷瓶后，起身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一张熟悉的脸庞顿时映入陆无言眼中。门外之人看清陆无言的样貌后，亦是吃惊不小。
“怎么是你？！”
几乎是同一时间，二人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同一句话。钟馗侧头向着门外看去，这才发现对方正是姓张的那名女警。
“警官，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可我必须告诉你，擅自获取他人信息是犯法的。你作为一个执法者，更应该守法。还有，就算钟爷答应过你，可以为你解惑，那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来吧？你是有多么渴望获取知识？又有多么的八卦无聊？今日凌晨的事情，到现在还不足二十四个小时！好歹你也让我们缓缓，休息休息吧！”
陆无言连珠炮一般的话语，说的张警官眉头直皱。她甚至险些被对方的唾液星子喷到。当陆无言彻底表达完自己的不满之后，方才见她面带寒霜做出了回应。
“你说完了？说完就听我的！第一，如果证实你们有违法犯罪事实，那我就有权利调取你们资料。我是执法者，所以更要为普通民众的安危负责。第二，我没有特意来找你们的意思，之所以到此，完全是因为你的楼上发现了一名死者，死因有些奇怪。走访、调查、取证！这是我们的工作，希望你能理解和配合。我确实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便再见面了。不过我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和你们搭上关系就会倒霉。楼上没准就是例子。”
陆无言自觉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可如今却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相形见绌。若是把眼前的女警比作一只黄莺，那他就只能算是一只老鸹了……
钟馗得知楼上出了命案，旋即起身来到了门前，跟着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问道：“死者？什么样的死者？有何可疑之处？”
女警听到钟馗的问话，顿时有些失神，她有些搞不清到底谁才是执法者。可最终她还是如实回答了，而且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楼上一名独居男性，刚才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报案人是他的债主，本来双方约好今日解决一笔欠款问题，奈何那债主始终联系不上死者，最后便直接到了死者家中。到达后敲门无人应答，后发现门未上锁，便自行进入，结果就发现死者毙命于自己的卧室之内。”
“死因呢？不能是自杀吗？没准欠钱无力偿还，所以选择离开了这个肮脏而又丑陋的世界。”
陆无言的猜测赢得了女警无情的白眼，本想表达自己的不满，可却被对方直接呛了回来。
“不排除自杀，可你的理由断无可能！死者虽然有外债，但金额不大。另据报案人所说，死者信誉极好，而且有些家底。适才查验房间时还发现十余万现金。”
“那又会不会是身体有疾呢？比如心脏不适，突然嘎嘣了。”
姓张的女警开始怀疑对方在戏耍自己，因为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与对方的身份像是互换了。
“有完没完？到底谁才是警察？怎么变成你们问我了？尤其是你！你哪那么多假设和推理？你的任务是配合警方，知道吗？”
陆无言被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但脸上没有看出丝毫的穷迫和心虚。
“哦！你说的对，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再见。”
言罢，陆无言便要关上房门，幸得张警官眼明手快，一把顶住了房门，这才没有被关在门外。
“你…你这是袭警！”
见对方居然直接给自己扣了袭警的帽子，陆无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钟馗则是重新将门拉开，随后认真的说道：“警官，我们确实对楼上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异于常人，既然你碰到了离奇的事情，就索性和我们说说，或许我们能帮你也说不定。”
张警官本是不愿再被对方牵着走了，奈何钟馗的态度十分诚恳，加上她确实认可对方的实力，最终还是将实情告知了。
“楼上的死者死亡时间是在前天下午，初步检验无任何外伤，家中还有一份他不久前体检报告，上面显示死者身体极为健康。我个人觉得猝死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排除，具体的死因需要尸检才能确定。而之所以说他死因奇怪，是因为我们发现他死亡之时表情十分愉悦，像是极为享受，而且周围留有他剧烈运动的迹象，从脚印上判断，应该是在跳舞。”
听完张警官的讲述，陆无言立刻望向钟馗，后者此刻也同样回望着他，而且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怎么把那个玩意儿给忘了？！她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啊！”
“本君也疏忽了，没有亲见那妖物，终究是不挂心。”
听着眼前两名男子的言语，张警官秀眉直皱。原因并不是她听出了什么，相反，是她完全没有听懂。
“你们……”
直觉告诉张警官对方肯定知道什么，可就在她打算开口问询之时，却被钟馗打断了。
“人死后一般会很快魂魄离体，之后便自行去往地府。若楼上那人真的是横死，那魂魄有可能不愿离去。无言，跟女警官上去看看。记住，若是那人魂魄还在，你就问清事情进过，不要有遗漏。若是碰上阴差锁魂，你便请他们通融一下。你有阴阳眼，对方会以为你是修行之人，一般都会给几分薄面。”
钟馗的一番话信息量巨大，张警官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甚至发现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和机会，因为陆无言已经反手关上了房门，一副准备随行的样子。
“你…你有阴阳眼？”
“是啊！白无常谢爷今日凌晨刚给我弄的。怎么了？”
陆无言的每一个信息都像一颗小型的炸弹，不断轰击着张警官认知的同时，还摧毁着她的意志。
此刻，张警官觉得自己像是活在梦里，虽然所有的一切看着真实，但着实太玄幻了。也就是因为这种玄幻的感觉，让她对阴阳眼一说半信半疑。
见到张警官魂不守舍的模样，陆无言立刻明白对方是在怀疑。本想表明自己并非胡说八道，可偏偏难以证实。恰在此时，陆无言突见两人从楼梯外墙穿入，于是赶紧激动地喊道：“看看看！这不就飘来嘛，没准这二位就是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