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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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在商议由西海龙王亲自去询问敖虚关于申公豹的事情，如今对方变已转醒。为了尽快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西海龙王立刻起身前往厢房，而东海龙王等人则是在厅中等待消息。
“本王实在不明白，那申公豹为何要如此行事。还有，他要那么多孩童做甚？如今他又行踪成谜，我们是不是先应该上禀天庭啊？”
对于申公豹一事，南海龙王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北海龙王闻言表示赞同。可东海龙王却是直接反对道：“不行，此事不能如此草率。所有的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若是抓不到实证，他申公豹反手告我们一个诬告怎么办？为今之计应先查证他的目的，然后搜集证据。等到有了实证，再上天庭参他一本。就算他躲到倭国，天庭自然也是有办法将他擒回的。”
钟馗更赞同东海龙王的提议，而南北二海龙王亦是觉得此法更为稳妥。但陆无言此刻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待到无人发言后，方才叹息道：“龙王爷您的主意是不错，可现在那货明显是跑了。咱们怎么查他的目的？又如何拿到实证？依我看，机会渺茫啊！”
东海龙王没有反驳陆无言的话语，只在其说完后才慢条斯理的回道：“小子，你真当我们这些仙家是吃干饭的？本王料定了那申公豹必然对敖虚有安排，亦或者利用他做了一些事。这便是咱们顺藤摸瓜的线索。我与老三虽因孩子婚事有些不愉快，但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是懂的，不然怎会那么痛快的答应亲自去询问敖虚，又怎么会一知对方醒了便立刻前去。只要能从敖虚身上打开一个缺口，那我们就能砸开他家墙，你信吗？”
东海龙宫厢房内，醒来后的敖虚情绪异常激动，甚至可以说有些狂躁。不仅斥走了负责照顾他的下人，更是对着东海上下出言不逊。等到西海龙王进入房中之后，他立刻冲上前去。
“父王！！他东海欺人太甚，您要为孩儿做主啊。管他们什么约定，我们索性将钟馗的事情捅上天庭，看他们如何收场。”
气急败坏的敖虚宣泄着自己的不满，甚至挑唆自己的父王与东海决裂。本以为自己的父王会站在他的一边，可西海龙王此时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双眼之中透着瘆人的冷酷。
“父…父王……您怎么了？您为什么这么看着孩儿？”
西海龙王的神情让敖虚一阵心惊，停止挑唆的同时，开始心虚的问询起了自己父王。而西海龙王闻言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待到落座之后，方才沉声问道：“虚儿，凭心而论，父王待您如何？”
敖虚被自己父王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些愣怔，但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回道：“父王待孩儿自是好的。孩儿日后也定会好生孝顺父王，还望父王为孩儿做主啊。”
听完敖虚的回答，西海龙王微微点头，但对于做主一事却是全然不加理会。
“好！你既然知道父王待你好，而你又有心孝顺父王，那为父亲有几件事要问问你，你可愿如实回答？”
西海龙王说话之时极为平静，可敖虚却感受到了如山一般的压力。就好比海面之上虽是风平浪静，可海底却是暗潮汹涌。
望着一直疼爱自己的父王，敖虚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西海龙王则始终目光如炬的盯着敖虚，似是在等待对方的回应。
片刻之后，敖虚木讷点了点头，算是做出了回答。而西海龙王见状则是长出了一口气，跟着便厉声问道：“为父问你，你与那申公豹到底是何关系？他与你可有密谋？！”
敖虚在看到自己父王的异样后，始终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父王会突然问起申公豹一事。此刻的他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更是慌乱至极，待到看见自己父王犀利的眼神后，便感觉双膝一软，跟着便跪倒在地。
“父…父王…..孩儿…孩儿不是，孩儿没有……申公豹没有！真的，孩儿…孩儿什么也不知道。”
敖虚的回复语焉不详,神情更是慌得一批。西海龙王见到他的模样，一颗心顿时沉到了底，双唇更是不自觉的颤动。
“虚儿！为父平日对你多有宠溺，就算你做了错事，为父也尽量为你善后遮掩。就比如当年那沉船之事，虽说那都是那些凡人命中之劫，可毕竟是你犯了大错。是为父为你挨了足足五十记打龙鞭，才平息了此事啊。还有那蚌精一事，你当真以为死了两个蚌精会无事吗？那是因为为父一早用仙法护住他们，等到你以为他们真的死后，才将他们救醒，然后送到南海安生。不然的话，单凭你的恶行，早就被告上天庭了，现在只怕投过胎了。虽然为父知道惯子如杀子，可…可为父还是那么做了。为的不是别的，只因你母妃生你之时甚是艰难，你出生后险些夭折，故而为父对你格外上心。你若还认为父，今日就必须说清楚你和申公豹一事。若是不愿，只怕你要步你姑父的后尘了。”
西海龙王在看出敖虚确实有问题后，一颗心彻底乱了。原本他想痛斥对方，然后逼它说出实话。可最终还是选择了动之以情，不过末尾之时，也稍加了一些恐吓。
“父王！！不！！我…我是您的亲儿子啊。您…您一定要救我啊。”
敖虚此时已是汗流浃背，似乎真的被吓到了。对于敖虚而言，自己的父王就是一切，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荒淫与嚣张是建立在自己的身份之上，更是建立在自己父王的宠爱之上。若是失去了这两样，他的下场会无比凄惨，甚至可以说会生不如死。故而他始终将自己的父王视作自己的一切，甚至不敢有丝毫反叛之心。
“父王，真的不关孩儿的事。是…是那申公豹找到孩儿，说是有办法让我得到东海的提携与支持。并且保证日后能帮孩儿得到天庭赏识，以此获取高位。那秘石就是他故意献给您的，也是他告知我，说东海龙母重伤在身，只有秘石才能救她性命。还有，此事并非孩儿有意瞒您，是那申公豹说不能让您知晓，怕您无法狠下心来，到时求娶敖琼就无望了……”
为了挽回自己父王对他的关爱，敖虚选择了和盘托出，说到末尾之时，他已是将头埋到了胸前，像是不敢与自己父王对视。而西海龙王闻言则是皱眉紧闭双眼，看得出此刻的他极为的心痛。
“那你方才对战之时所用的妖法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骨针你又是从何而来？是不是也与那申公豹有关？”
原本已是露出忏悔模样的敖虚，在听到自己父王的追问后立刻瘫软在地，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而西海龙王见状却是没有丝毫的动作，仿佛在等待他自己起身，然后继续回答问题。
片刻之后，敖虚终于爬了起来，但依旧跪伏于地，脸上则是因恐惧挂满了泪水。待到稍稍稳住了慌乱的心神之后，方才颤声回道：“父…父王您都知道了吗！？不是孩儿有意隐瞒，是…是那申公豹送给孩儿一个狐妖。那狐妖长得极为妖艳，而且很会讨孩儿欢心。妖法与骨针便是那狐妖所给，说是能帮孩儿危急之时化险为夷。孩儿一时色迷了心窍，这才收下了。但…但仅只是为了自保，与那姓陆的凡人对战乃是第一次使用！父王您要相信孩儿啊！！”
西海龙王听到此时，突然拍桌而起，接着便厉声喝道：“你…你！！虚儿啊，你也不小了。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他申公豹虽说身份特殊，可好歹隶属东海，为何要烧你一个西海龙子的冷灶，难道你就完全没有疑心吗？居然还敢与妖邪私通。你就不怕被人拿了把柄吗？”
面对自己父王的喝问，敖虚略显心虚，可随即便心存侥幸的说道：“父王，那申公豹有何企图，孩儿虽是不知，但…但孩儿办事周密，料想不会被拿住把柄的，更何况，他只是求孩儿给他一些巨鲸内丹。这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还有那妖狐，她说与孩儿欢好，完全是为了能让孩儿给她一些资源，她想早些修行有成，跻身仙列而已。更何况，如今她已走了，说是回去多叫些姐妹一起服侍我，只求能让她们有个安身修行之所。父王若是不喜，待到她们来了，我打发走她们便是了……”
西海龙王听到巨鲸内丹之事，顿觉头晕目眩。眼见对方依旧觉得并无大事，瞬间无名火起，接着就重重的给了敖虚一巴掌。
敖虚被打之后，只觉得天旋地转，同时也意识到父王是动了真怒。可就在他想赶紧俯首认罪之时，却听得自己父王急道：“蠢货呀！！你…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那钟馗一行人来此就是为了申公豹神像掳掠人间孩童之事。那神像之中便是藏有巨鲸内丹。如今事情败露，申公豹更是不知去向，倘若让天庭知道此事，再追查出内丹由你提供，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
西海龙王的话让敖虚瞬间僵在了当场，待到回过神来，赶紧膝行到自己父王身前，然后痛哭流涕道：“父王，您要救孩儿啊！孩儿实不知情啊！只是贪恋那狐妖美色罢了。想来也没有多大罪责，您要保我呀。”
眼见爱子泣不成声，西海龙王不由得轻叹了起来。待到敖虚的哭声稍弱，他便苦笑道：“痴儿啊！这擅自插手人间之事，如今可是大罪啊！你当真以为一句你不知晓便可脱罪吗？当年你的姑父只是擅自改了下雨的时辰和落雨的点数，便在那剐龙台上挨了一刀。你难道还觉得罪责不大吗？！还有你三哥，大婚前夕得知了新娘与那九头虫有私情，一怒之下烧了洞房，毁了玉帝所赐之物，这算不算无心之失？结果呢？被贬鹰愁涧，若不是得菩萨点化去取西经，会是何等下场？如今那鹰愁涧早已夷为平地，你三哥若是一直未被赦免也会随之殒命啊！我的痴儿啊！！”
敖虚在听完自己父王的讲述后，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就连哭泣都已是吓得忘记了。西海龙王此时则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嘴上的龙须都开始微微颤抖了。
“起来！跟我去见你大伯，还有钟馗。如今只能求他们从中斡旋了。不然……”
西海龙王说到了了最后突然止住了话头，但敖虚却是立刻想到了结果。此时的他已是吓得六神无主。可就在他准备随自己父王前往大厅之时，却突然止住了脚步，随后惊慌地问道：“父…父王，我…我因贪念想强娶敖琼，先前还出言不逊。恐东海龙王不会容我啊。还有那钟馗天师，我们与他们屡番为敌，他也断不会饶过孩儿的。还有，他如今自己尚且被通缉，如何帮我斡旋啊？”
敖虚的话让西海龙王亦是止住了脚步，略微思索片刻之后便重新抬起了头，但并未对钟馗一事给出说法，仅是对着屋外喊道：“来人！给本王准备麻绳和荆棘！”
“父王您要做甚啊？”
听到自己父王的吩咐，敖虚一脸的迷茫。可西海龙王却全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只在东海下人按吩咐取来物品后，方才沉声说道：“虚儿，此事无论结果如何。为父要将那秘石送给你大伯。即便如今已是无用，但那是咱们的态度。”
闻听自己父王之言，敖虚赶忙点头表示赞同。可跟着却又听得西海龙王继续言道：“若是能顺利过关，为父命你在西海龙宫思过三百年，期间不得踏出龙宫一步！！”
“什么？三百年？！父王，您……”
得知要自己思过三百年不得出龙宫，敖虚瞬间急了，因为这无异于幽禁，对他这个浪荡子而言，完全是要他半条命无异。可西海龙王却丝毫不给他反驳和求饶的机会。一边亲手用绳子将他与荆棘一起捆绑，一边喝道：“你若再敢说一个字！那便加至五百年！性命与自由相比，孰重孰轻，你自己看着办吧。”
西海龙王的操作让敖虚知道了这是要负荆请罪。而听到性命与自由相比之时，则是瞬间没了脾气，同时不自觉的跪倒在地，以便自己的父王能绑好自己与荆棘。
眼见爱子不再抵抗，西海龙王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待到捆好之后，便语重心长地说道：“虚儿，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也是为父太过溺爱你造成的，为父会自罚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