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罚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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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心挥动鱼鳞刀，斩开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血红鬼脸。
杨灵也腾出手来，操控两只青铜虎，死死抵挡住那白色纸鬼。
“恒心，我要你为我男人偿命！”欧阳雨站在一柄水晶飞剑上，长发飘飞，杀意毕露。
恒心冷哼一声，仿佛毫不在意，眉心的幡形竖纹中，又涌起煌煌金光。
他哂笑道：“方才你们都奈何不了我，眼下龙山鬼已死，你还叫嚣？我的天眼通杀得了炼体大成的龙山鬼，难道就杀不了你？”
那欧阳雨双眼虚眯，森然道：“装腔作势！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你所有力量吧?现在的你不过是强弩之末，我杀你易如反掌。”
恒心哈哈大笑：
“好，你愿意拿命赌，那就来试试！这里是上京城，你这阵法再巧妙，也不可能真正瞒天过海。你就算能挡住我的天眼通，大不了我拼个鱼死网破，在此地动静暴露后，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上京？”
说着，他眉心竖纹上的光亮愈发炽盛。
欧阳雨眼神不经意间扫过水幕之外，她知道恒心说的没错，这阵法瞒不过真正的高手。
若不是那位大人给出的报酬太诱人，他们说什么也不会接下这任务，还选在上京城内动手。
想到这里，她收起凝聚出的攻击，转为守势。
外物再诱人，也没有命重要。
她冷冷看向恒心：“恒心，你不要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为我男人报仇！”
说罢，手中纸伞一转，漫天雨幕崩散坠落，而她则脚踏飞剑冲天而起，很快就没了踪迹。
眼见欧阳雨走远，恒心才重重呼出一口气，眉心的竖纹也迅速黯淡下去。
欧阳雨说的其实不错，他短时间内，的确不可能再施展刚才那等攻击了。
“快走！”
恒心担心欧阳雨想通之后，去而复返，于是便拉着杨灵往镇衍司衙门走去。
今晚突击大理寺卿府，镇衍司内定然有高手坐镇，以便随时策应。
只要到了衙门，他们就算安全了。
两人走了不久，便到了司门前，果然望见楼内灯火通明。
恒心赶去见了缘空，说了自己被伏击的事情。
缘空听到恒心被埋伏，还斩杀了一个五品先天，顿时吃惊不小。
这位小师弟，在山河图大比时才是七品禅定境，如今不但晋升开藏，竟还能斩杀与他同品级的高手了。
缘空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带队，出去处理那龙山鬼的尸体了。
刑部通缉要犯的尸体，既能给恒心领赏，又是镇衍司的一个政绩。
“师弟，会不会是你查出了朱全与无生道勾连，又挖出了大理寺卿诸葛方，这帮妖人恼羞成怒，于是报复?”缘空说道。
“不像，这雨山鬼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无生道要杀我，没必要请他们出手。”恒心摇了摇头。
他有几个猜测。
一，是诸葛方，他知道是自己查出了朱府暗室中的密信，才让他暴露，于是怀恨在心。可他此时对无生道已经没有了价值，调不动无生道的人，于是便出钱请人杀自己。
二，是赵佾，从第一次见面起，恒心就一直认为赵佾对自己有所图谋。
三，是陈聪，此人看上去有些背景，自己上次在朱府得罪了他，也不排除是其雇凶杀人的可能。
如果是第一、三种可能倒还好，恒心最担心的就是赵佾对自己出手了。
他觉得赵佾的图谋，十有八九与小幡有关。
所以，恒心决定去找庄晓蝶问个清楚，毕竟她是一眼就能看穿小幡的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不过可惜，此时庄晓蝶跟着悟法师兄，不知去了何处。
看来只有等明日了。
“对了师兄，”恒心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可知虚空实相法身？”
缘空深深看了恒心一眼，笑道：“师弟知道的不少啊。”
恒心挠了挠头。
缘空缓缓解释道：
“法身，在佛法经义中，指修行者通过证悟，成就的‘真我’或‘本体’，是超越了时间空间束缚、生死轮回的永恒存在。”
“在修行角度来说，法身是二品菩萨境界才能成就的一种无上神通之术，每一尊法身，都有移山填海摘星拿月的力量。”
“每一尊？敢问师兄，我佛门有几尊法身？”恒心追问。
“大日如来、金刚伏魔、虚空实相、无色界、功德福生，此为佛门的五大法身！”缘空双手合十，神色虔诚。
“我接王寺当真是底蕴深厚啊！我在寺中时，听都没听过藏经阁还有此等神通秘术。”恒心感叹道。
缘空道:“我接王寺，也只有金刚伏魔和虚空实相两大法身的修行法门，完整的传承，在西域佛门圣地阿兰陀。寺中的法身神通也并不在藏经阁中，唯有长生秘境的主持长老或者圣子才能参悟，即便真传也无缘得见。”
“西域？也难怪，毕竟那才是佛法的源起之地。”恒心恍然。
......
这夜，恒心一直待在镇衍司，直至天明。
翌日点卯时，恒心果然又见到了庄晓蝶，他按捺住立刻冲上去问个明白的冲动，毕竟司内人多眼杂，他决定等到散值再说。
到了中午，恒心刚吃完饭，悟法就过来了。
“师兄艳福不浅呐。”恒心笑着打趣。
“别提了，拿这武痴没一点办法。”悟法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了，诸葛府那些人，审出什么名堂了么？”恒心问道。
悟法道：“诸葛方的家眷们，什么都不知道，那苦剑尊倒是隐约知道一点东西，可不管怎么审，都不开口。另外，诸葛方有个小儿子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说完又补充道:“皇帝限镇衍司七日内，揪出无生道的重要人物，眼下期限已过，处罚的旨意已经到司里了。”
“怎么说？”
“你查出了朱全一案，发现了诸葛方勾结妖人，功过相抵不予追究。”
“其余参与本次行动的人，我、庄晓蝶、赵佾等，一律罚俸一年官降半级，连咱们的都指挥使大人，都被皇帝训斥了。”
悟法说完摊了摊手。
恒心七品官职，一年的俸禄大概五十两银子，悟法也比他也多不了多少。
恒心冷冷笑了笑：“难怪别人说做的多错的多，诚不欺我啊。对了，那诸葛方的家眷呢？怎么处置？”
“诸葛方的两个儿子腰斩，其余族中男丁发往北境，与披甲人为奴，女眷全部充入教坊司。”
恒心微微感叹道：“诸葛家放眼京城也是豪门大族啊，高楼崩塌也只在一夜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