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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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都觉得，此案必有蹊跷。
这朱全身为万年县令，正五品官员，府内不说防卫多森严，但也绝非一般人能闯入的。
按照这管家所说，昨夜书房外又有人守候，没人进出。
可人却离奇死了。
无外乎两种可能：
一，那下人撒了谎，或是打了盹儿，被凶手潜入了房中。甚至，那下人本身就有行凶的嫌疑。
二，出手之人修为不凡，隔空杀了这朱县令。各大体系中，道门七品阴神最容易做到这一点，当然，佛门他心通也能办到。
恒心对着那管家沉声道：“将昨夜守在书房外的下人，带过来！”
陈聪微微皱眉，似乎对恒心自作主张的举动，有些不满。
管家应了声是，不一会儿，就引着一个面色煞白的婢女走了过来。
陈聪阴沉着脸道：“听着！本官在查朱大人被杀一案，问你什么都要老实回答，否则，视为帮凶处置！”
那婢女身子一软，跪倒在地，颤声说道：“是……是！大人请问，奴婢万万不敢撒谎！”
恒心双眼金光绽放，仔细盯着那婢女，发现其并无修为在身，只是个凡人。
陈聪问道：“昨夜你当真一直守在书房外？中间可有打盹？可有什么可疑之人出现在书房附近？”
那婢女赶忙道：“奴婢一直守在书房外，寸步未离，更没有打盹，老爷治家严厉，我们是万万不敢疏忽的。”
说着，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恐惧。
恒心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恐惧之色。
陈聪道：“哼！元方，把她带回去，我要亲自审问！”
京兆府那位衙役正欲拿人，恒心身子一闪，便挡在了他跟前。
“恒心副尉，你这是什么意思？”陈聪面色一沉。
“呵呵，陈捕头对我镇衍司的职级很熟悉嘛。此案，多半与妖人魔门有关，理当由镇衍司主办。这人，我要审！”恒心笑道。
“你……未审，你怎么知道与魔门有关？说不定就是这婢女用了什么手段，以奴弑主，杀了朱大人？”
“没有利器伤口，并非毒杀，且此女不过是个凡人，怎能无声无息地杀了朱大人？”恒心反问道。
“若是本官不交人呢？！”那陈聪反问道，右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恒心一招手，真刚宋玉淑等人都上前一步，眼中寒光闪烁。
这陈聪不过是七品养气境的武夫，面对镇衍司的人多势众，气势上自然就落了下风。
他方才握刀的动作，也不过是虚张声势，想吓一吓恒心这个官场新人。
当然，若是能激对方先动手，那就更好了。官场之中，向同僚出手是大忌。
没成想，这位镇衍副尉，既不服软，又不中计，倒是让他有些骑虎难下了。
“本官现在要去书房审问此女，真刚玉淑，你们几人看着，有人乱闯的，便是妨碍镇衍司执行公务！准许你们正当防卫！”恒心沉声喝道。
“是！”
“你！好好好！本捕头定然要去侍郎大人那，去好好说说恒副尉的威风！”陈聪怒极反笑。
六扇门隶属刑部，刑部侍郎就是尚书之下的二把手，正三品大员。
恒心道：“看来这陈聪也有些背景啊，难怪这么狂，不把镇衍司放在眼里。”
不过他却是不惧，冷笑道：“悉听尊便！”
谁背后还没个正三品靠山了？
陈聪转身就走。
“陈公子，等等我。”那京兆府的快手追了上去。
恒心将那婢女带到书房中，其余人等都被拦在外面。
“你还有什么隐瞒，说罢，这里没有别人，你们夫人和管家都不在。”恒心道。
“大人......大人，奴婢句句属实，没有隐瞒啊！”
“我耐心有限，我数三声，你若不能提供有价值的信息，我就派人将你交给那陈聪，到时候，说不定你就是杀害朱县令的凶手，你信不信？”恒心找了把椅子，四平八稳地坐了上去。
“一，”
那婢女的眼中明显出现了挣扎。
“二，”
她浑身一软，跪在地上哭个不停。
“三！”恒心拖长了音调。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说......我说！”
那婢女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颤声道：
“大人想知道什么？”
“关于朱大人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么？为何你方才提到他治家严厉时，会出现恐惧之色？”恒心问道。
“是......是......从半年前开始，老爷看书时，书房外必须有人守着，且府中无论何人，都不能擅自入内。”
“上月有个新来的奴婢，见到书房的灯忽然灭了，便进去添了些灯油，可.......可是......”说到这里，那婢女的眼神又开始闪烁起来。
“可是什么？放心，你们夫人和管家，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对话。”恒心猜到她在担心什么。
“可被老爷发现后，一向宽厚的老爷，竟将之活活打死了，填在了后院的一口井里。这件事，很多下人都知道。”那婢女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哦？”恒心微微吃惊。
不让下人进书房可以理解，毕竟是朝廷官员，处理的公文信件中，难免会有一些不欲人知的机密。
可因为这个就杀人，却有些过了。
虽然在豪门大户之中，奴婢的地位非常之低，稍有犯错就会被主人严厉责罚，但杀人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难道这间书房有什么古怪?”恒心疑惑道：“还有，你说从半年前开始？更早之前，没这个规矩吗？”
“没有！”那婢女摇了摇头。
恒心再度细细查看起朱大人的遗体，忽然觉得，他的头向后扭的幅度有些过大了。
朱全面孔朝着的，正是后面的书架。
恒心快步上前，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他发现这朱全倒还真是爱书之人，每本书中，几乎都插上了书签，用以标记读到某处，许多书尽管旧了，却都没有折痕。
正当他以为是自己多疑了时，忽然发现一本《易理》。
其中有一页，被人对折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一道卦象。
恒心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于是向门口喊了声：“宋玉淑，进来！”
宋玉淑推门进来后，又反手关上了房门，问道：“头儿，怎么啦？”
“你看看，”恒心将对折的一页放到他跟前。
九宫八卦之术，属于道门的专业领域。
“这是坤卦，初六，履霜，坚冰至。其意在告诫世人，要见微知着，防微杜渐。”宋玉淑答道，显然，这对她来说只是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