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私塾与人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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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心刚一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小山村中。
周围是低矮的黄土屋、从茂密杂草中开辟出来的一条条土路、枯瘦的老树，和长满莲花的浑浊池塘。
“这是图中的世界？看来我没落在巨城中，反倒是在一个山村里。”
“对了，那赵奉还没说考验是什么呢？大费周章把我们弄到这山河图里来，事情应该不简单。”
正当恒心低声嘀咕时，赵奉威严的声音在天上响起：
“诸位圣地门人，你们此时已经身处山河图内的小千世界中。此方世界，乃是我儒家圣人，将大周末年的剑州之地，以精神意念投影到这法宝中生成的。”
“其中种种生灵，并非完全虚妄，乃是介乎虚实之间的存在。”
“大周末年，妖魔肆虐，民不聊生。你们所处之地，被我以山河图更改法则，分为了剑州内城、外城和数百村县三重区域。每一个区域，都不知有多少妖魔潜藏。”
“本次考验，亦是为了让汝等知晓妖魔之恐怖、百姓之多艰，好坚定斩妖除魔之心。”
“各位真传所处，正是外城中，你们至少需找出外城中的一个妖魔，将其斩杀，才能得到象征镇衍司，正六品或从六品校尉的紫金和黄金腰牌，进入内城。”
“各位内门弟子所处，正是数百村县中，同样，你们至少需找出数百县城中的一个妖魔，将之斩杀，才能得到象征镇衍司身份的腰牌，再穿过外城进入内城。内门弟子能得到的腰牌分为白银牌、青铜牌和黑铁牌三等，分别对应七至九品官职。”
“每斩杀一个妖魔，都会出现多个不同等级的腰牌，所以各位弟子可以合作。成功之后，根据各自贡献，分配所得。”
“一旦死于妖魔手下，便会出局。”
“在外城和村县区域，并不禁止抢夺他人腰牌。但真传不得对内门出手！
“一旦进入内城，便禁止私斗。内城正中的摘星楼上，设有擂台。所有得到腰牌者，都在此处会合。届时，每人都有一次机会，挑战比自己腰牌等级更高者，胜，则有与对方互换腰牌的权力。”
“斗法之时，严禁杀戮！严禁杀戮！严禁杀戮！违者立即取消资格！”
“三日之内，不出现在摘星楼者，即视为出局。”
“这便是考验的规则！”
“开始吧！”
随着赵奉的声音散去，恒心的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看起来这就是一个闯关游戏，先是要发现妖魔踪迹，找到他们；而后斩杀之，得到腰牌；最后要在摘星楼应对或者发起挑战。
他笑了笑，自语道：“既然决意要去，我就要弄个七品白银牌，总不能混个英勇黄铜吧？”
说着，便拔腿向着村子中的一户人家走去，他想看看，能否在此处发现到妖魔的线索。
他迈步走进一个用土墙围成的院子中，几个老汉正坐在一口水井旁谈天。
其中一个满脸沟壑，赤裸着干瘦的上身，笑着道：“你们娃娃最近一月的私塾试考的如何？嘿嘿，几月之后的年试，能不能得个头名？”
一人靠在井边，接了一桶水冲洗上身，嘿嘿怪笑了一声：“他奶奶的，李老汉，都晓得你那大孙子书念的好！你就别搁这卖弄嘞！”
另一人手拄着锄头，也笑道：“是嘞！你这都半只脚进棺材的人咧，咋的，还指望你那大孙子，从刘大善人那得一个人参果，给你续几年命？”言语之中，嫉妒之情显露无疑。
“嘿嘿，孙子争气，那没办法咧！”那李老汉哈哈笑道。
恒心在门口处听得仔细，头脑转动间，就觉得隐隐有些不同寻常。
如那赵奉所言，如今这个世界正处在兵荒马乱、妖魔乱舞的大周末年，这种时候一般礼崩乐坏，百姓最多只是挣扎求存，这些老农怎么会热衷于将孙子送去上什么私塾？看这个村子一穷二白，他们又哪里来的钱呢？
还有，人参果续命，又是什么古怪？
他迈步走了进去，向几人拱了拱手道：“几位老丈，在下路过此地，能不能讨口水喝？”
那李老汉招了招手，示意恒心过来。
恒心接过李老汉递过来的盛着井水的破瓷碗，咕咕饮了一大口，感激地对着他说道：“真是多谢老丈了，这样热的天，能喝上一口冰甜的井水，真是快活啊！”
李老汉摆了摆手，道：“小和尚，你打哪儿来啊！我们这牛心村，偏的很，平日里可没有几个外人进来。”
恒心被这一句问到了。
虽然他知道，这些人只是介乎于虚实之间的存在，类似灵体。可从方才几人的对话神情来看，他们显然具有相当的灵智。
眼下正欲从他们口中，探知所谓私塾和人参果，究竟有什么蹊跷，那就要先取得这些人的信任。
可他哪知道这大周有哪些地名，胡诌一个肯定是不行，一旦露陷反而不好。
于是灵机一动，双手合十虔诚道：“贫僧自东土而来。”
“哦，”那李老汉也懒得再追问，又说：“小和尚，我们这里穷得很咧，没有钱施舍你。”
恒心摇了摇头：“不要不要，小僧不是化缘的。对了老丈，方才听你们说什么私塾，这外面兵慌马乱的，哪里开着私塾啊？我一路进村，也没见着啊。”
李老汉与另外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浮现出戒备的神色：“你问这个做什么？”
恒心赶忙笑道：“哈哈，只是好奇。小僧小时候没念过书，所以特别羡慕有学问的人，听说读书好的，都是天下的文曲星下凡哩！”
李老汉一听这话很是高兴，特别是恒心说文曲星下凡，这不就是在夸他的大孙子吗？
他老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不少，呵呵笑道：“那是！我孙子啊，他在年山县城里，刘大善人办的年山私塾念书，总是考头名咧！将来若是能中个秀才，那可不就是文曲星下凡么？！”
旁边一个老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哂笑道：“还秀才？真以为你祖坟上能冒青烟呐？白日里做梦嘞！”当即扛着锄头出了院子。
李老汉脸气得通红。
恒心赶忙笑道：“哦，老丈真是不容易啊，如今念个私塾，束修费就少不了吧？”
那李老汉感叹道：“嗨，大善人办的私塾，是不收钱的。方圆几十里的村子，有不少孩子都在那里念书。真是行善积德啊！”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有一样不好，我们啊，每隔三旬才能去探望一次孙子，还只能远远站在私塾外面看一眼，哎，想念得很啊！”
“哦？不收钱？”恒心心中冷笑，断定这所谓的刘大善人必有问题。
这天下，可没那么多专门利人毫不利己的好人，相反，倒是有许多人，打着伪善的旗号，背地里作恶多端。
旋即他又觉得，这家长探望时只能在远处观望，更加诡异。
当即问道：“那他们多长时间回家来一趟呢？”
“回来？学成了才能回来！刘大善人说了，读书就要能吃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咧！没上几天学，就想往家里跑，哪还能有什么出息？”老汉摇摇头说。
“老丈，不知您刚才说的人参果，又是什么东西？”恒心问出了下一个关键疑问题。
李老汉一听这话，当即面色一变，冷冷道：“人参果？什么人参果？老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罢，起身拿过恒心身旁的破瓷碗，说道：“老汉还要做农活儿，小和尚，你喝过水解了渴就走吧！”
恒心知道自己这话，触碰到了几人的禁忌，当下也无法再问了，只能先打探到那县城的位置，去了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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