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铜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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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心一边跑，一边将身上仅剩的两枚山参药丸吞入腹中。
药丸融成浆液，温和的药力化开，他原本受伤的内脏经脉才微微好受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来到峰顶，在他前方，一个巨大的蓝绿色湖泊，如同一个巨型宝石镶嵌在峰巅。
此时太阳渐渐西斜，橘黄色的日光照耀在清澈晶莹的水面上，流光溢彩，如同佛境。
恒心来到湖边，未曾犹豫，脱下上衣噗通就跳了下去。
他的家乡庐月郡多江河，他从小便喜欢潜水摸鱼，故而水性极好。
恒心在如蓝水晶般的湖水中快速游动，按照盘苦的说法，那龙蚌吐珠之地就在水面下不深处。可是寻了许久，还是不见踪迹。
他只能再往下潜，终于，在水面下约莫十丈处，他发现前方有一个庞然大物正静静浮在水中。
那是一红黑色的大蚌，蚌壳越三丈长、一丈宽，头部微微隆起，尾部相对扁平，竟真的好似一条幽游在水底的真龙！恒心不禁感叹造物之神奇。
此时，这个巨蚌的身体侧面打开了一道二十寸余宽的缝隙，里面有肉眼可见的热气冒出，在水中鼓起一串串水泡。
恒心心中难免紧张，他第一时间将光头大汉的虚影召唤出来，这虚影在水中丝毫不受影响，仿佛处在另一个空间。
他手脚并用游了过去。
在靠近巨蚌约五丈远时，恒心止住身形，细细观察起这个有着数百年道行的大妖来。
它的头部虽然形似兽首，却无口鼻眼等器官。庞大的身躯一动不动，真像盘苦所说的那般，透着一股沉重的虚弱。
恒心调整位置，透过大蚌身侧的缝隙往里张望，可其中只有一片浓郁的白雾。
“想来那珍珠就在这蚌身之中，可等它吐珠不知要到何时，我在这水下可坚持不了太久了。盘苦首座……首座……您还在吗？”
他在心中呼叫了几声，却始终再无应答。
恒心看着眼前的巨物，心道：“我不会要钻进去才能取珠吧？这不是送菜进嘴？！”
不过转念一想，既已经答应了盘苦，自己却不好反悔。
而且，恒心很清楚自身的状况，虽说他得了小幡后进步神速，但毕竟底子太薄，之前浪费了太多时间，想在大比之前晋入铜皮变极难，相应的，进入内门的希望也不大。
可如能得到这位传功殿首座的赏识，不仅能一步踏入内门，将来在寺中更是多了一位贵人照拂！这对于他来说，可谓是一大机缘！
他把心一横，眼神缓缓坚定，划水游了过去。
随着他渐渐靠近，周身的水温也愈加高了。
恒心单手触碰到龙蚌的开口外沿，忽然手掌上传来一阵钻心灼痛，收回一看，整个手掌已经通红。
“嘶！看来这大蚌吐珠散出的热量，比我想象的还要惊人。”
他撤下一块长布条，栓在龙蚌头部一块凸起处固定好，而后拉住布条并以此借力，小心翼翼地游进了蚌壳之中！
里面温度极高！恒心只觉得全身火烧般的灼烫，如果不是进入了内壮变，他此时就已经扛不住了。
大蚌里面气雾弥漫，一片漆黑，所幸空间不大，他由左及右，一点点摸索着。
这么大的龙蚌，其内孕育的珍珠必然不小，要寻到其实不难。
“找到了！！！”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他发现自己的右手触碰到了一个温润的、人头大小的球状物。
可就在这时，大蚌内忽的传出一声巨吼！
不错，这龙蚌无五官，可居然能如狮虎般发出巨吼！
耳膜轰鸣，心脏抽搐，恒心觉得有鲜血从自己的耳鼻处流了出来。
同时，蚌壳内的温度极速上升，炙热的白雾愈加浓厚，并顺着恒心的口鼻，向他体内灌去！蚌壳侧的缝隙居然也在缓缓合上。
瞬间，他只觉得全身的脏腑器官，都要被这白雾煮熟炖烂了！剧痛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如果此处有光亮，恒心就会看到，自己全身皮肤已经通红如血！
可这一次，小幡却未再出手。蚌壳合上，恒心的眼皮也缓缓闭上，仿佛陷入沉睡。
……
不知过了多久，恒心睁开双目，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黑暗内，但是周围粘稠的雾气却已不见踪影，让他吃尽苦头的高温也消失了。
“我还在蚌壳里，居然没死？！难道这龙蚌吐珠，是一次类似蛇类蜕皮的生死考验？因为我的介入让它蜕变失败了？对了！珍珠！”
恒心在黑暗中一阵乱摸，果然握住了一颗人头大小的温润圆球。
“咦？怎么比之前小了些？不管了，先出去再说！”
恒心拉直手边的布条，借力向着蚌壳的开口处靠近，原本以为会大费周折，没想到他轻易便将之打开了。
湖水涌入，恒心很快游到了岸上。
此时正是正午，阳光照耀下，恒心端详着自己的上身，发现之前受伤处已经完好如初，而且皮肤还隐隐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而后握了握拳头，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的力量，在四肢百骸涌动。他一拳轰出，竟然打出了尖锐的破风声！
“这是……铜皮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狂喜道。
“不错，那龙蚌吐珠时，珍珠在高温下部分蒸腾为雾气，那雾气也是龙蚌的气血精华。你进入其中，吸收雾气洗礼煅体，已经脱胎换骨，如今已是铜皮变大成，再积蓄一二便能冲击铁骨变！”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恒心转头一看，发现湖边的一块礁石上，盘苦正盘腿而坐。
恒心赶忙行礼：“恒心见过首座！”
他从怀中取出龙蚌珍珠，恭敬奉上，道：“幸不辱命！”
只见这珍珠通体乳白色，晶莹温润，如绝世美玉一般。
盘苦伸手微微一招，人头大小的珍珠便飞到他手中，而后金光一闪，便不见了踪迹。
“那地菩山伽罗觉已经被本座击退。你在蚌壳中待了整整三天，本座为防那妖僧去而复返，可是在此为你护法了三日。”盘苦看向恒心笑道。
“弟子何德何能？多谢首座！”恒心沉声道，迅即有些不解：“首座，您说那伽罗觉是妖僧？”
恒心记得，那迦罗觉可是发如墨玉，怎会是僧人呢？
盘苦知道恒心的疑惑，说：“地菩山亦是修佛门体系，不过走上了邪路而已。这些事情，日后你自会知晓。”
盘苦摆了摆手又道：
“也不必谢我。这是我答应你的推荐玉符，不过以你现在的修为，通过外门大比不难，此物倒是有些鸡肋了。”
“这样吧，你回寺中之后，持此玉符前往藏经阁，可借《金刚经》上卷一观，算是本座对你舍生忘死取回龙蚌珍珠的答谢。”
“当然，内门弟子的推荐名额，也还作数，不过只能自己使用，不得转赠他人。”
说罢，一枚巴掌大小的碧玉符令，就从他袖中飞出，落入恒心手中，玉符雕刻精致，上面用佛文刻着“盘苦”两个字。
恒心再次谢过。
盘苦伸手虚抓一下，恒心就被一股无形巨力摄拿，飞腾到了他身侧。
一团深黄色云雾平底升起，驮着两人直冲天际，半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到了雾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