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家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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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夜惊云耳朵一动。
“谁，下来！”
现在他们在罗炎之前的别墅之中。
其中苍松翠竹，小桥流水，赤炼帮的总堂相较于这里，简直是粗鄙。
也无怪乎炎罗门是三大帮派中最有钱的一个。
而夜惊云所处之地是一处竹树环合、分外幽静的雅舍，很是适合修炼。
刚才屋顶之上有着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能够绕过院中的护卫，来到这里，足见隐匿之术了得。
夜惊云双腿真气急剧流动，已经准备着破开屋顶了。
就在这时，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像是一团肉球似的滚了进来 。
“别打我，别打我，我就是个送信的。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夜惊云定睛看去，这个小胖子个头不高，浑身都是肥肉，说话时脸蛋一动，上面的肉就微微颤动。
此时他蜷缩着身体，双手捂住眼睛，但不时透过指缝看着两人。
云晓雪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那个家伙搂着呢。
想起刚才的情形，面颊绯红。
跺了跺脚，向着外边跑去。
真的是，羞死了！
云晓雪一边快步走，一边用手抚摸着火热的脸颊，心乱如麻，脑海里全是夜惊云那家伙。
夜惊云的眼睛扫过小胖子，小胖子肥肉一抖。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啊。”
我信你个鬼。
但夜惊云懒得纠缠这种问题，直接问道：“送信，送什么信？你是谁？”
“哦哦哦，我叫朱八戒，他们都叫我朱小胖。是李堂主叫我送给您这份请帖，望您查收。”
说着，将一份制作精良的请帖双手奉上。
名字倒是奇葩。
李堂主？
夜惊云记得洪城武英殿堂主就是一个叫李云清的，看来自己回来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
“四月五日，小红楼。”
四月五日，就是后天，小红楼夜惊云倒是很熟悉，那是洪城最顶尖的茶楼。
不知道邀请自己，是为了什么……
“李堂主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朱小胖眼珠滴溜溜地转，到处瞟，闻言恭声答道：“李堂主说，是为了当年之事。”
呵呵，当年之事 ……
夜惊云眼神闪烁。
如果赤炼帮帮主的那个“木”字没写完，但有没有可能是个“李”字呢？
“你转告李堂主，帖子我接了。”
“是。”
朱小胖闻言，也不墨迹，转身就要往房顶上窜。
“你既然是送请帖，为什么不走大门？”
夜惊云有点疑惑。
“这个么，”朱小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回道：“之前做过几年偷盗的营生，习惯了，走大门别扭。”
夜惊云一愣，这小胖子倒是有趣。
怪不得刚才眼睛到处瞟，看来是职业习惯啊。
“门主，启禀门主，有人在门口放了这个，还有一张便条，您看……”
这时有个手下向着夜惊云所在的雅舍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印章一样的事物。
小胖子听到有人过来，赶紧一点地砖，掠上了房顶。
上了房顶，才一拍脑门，喃喃道：“我干嘛跟做贼似的，唉，这职业习惯改也改不掉啊。”
夜惊云看小胖子那身法，确实是有点功夫。
手下大汗淋漓地走进了屋里，将一个看起来有些古拙的印章还有便条交给夜惊云。
夜惊云眼睛顿时一缩。
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甚至整个人都有点因为激动而颤抖。
这……这竟然是夜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夜家家主的印信！！！
再看那便条，夜十三！
这似乎是夜家曾经的管家吧。
他还活着？
………………
夜惊云站在一处破旧的楼屋之下。
这是里便条上面指出的地方。
走进楼里，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就钻进鼻腔，墙面上多是积年累月的污渍和各种小广告。
来到三楼，敲响那斑驳的门。
咔哒一声，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丽的俏脸。
只是原本红润的脸此时分外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啪嗒”
女孩手中的杯子一下摔在地上。里面的中药撒了一地。
“惊，惊云哥哥，你真的是惊云哥哥嘛？”
少女浑身颤抖，纤细的手掌伸出，想要摸夜惊云的脸庞。
原本无神暗淡的瞳孔也射出神采
“雨晴！”
夜惊云当然认得眼前的女孩。
当时夜家繁盛的时候，苏家还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
之后还是在夜家的扶持之下，才逐步强盛起来。
面前的女孩儿是苏家家主苏万宗的女儿，从小就跟在夜惊云屁股后边，很是粘夜惊云。
但夜惊云没想到会在这样破旧的筒子楼中遇到苏雨晴。
而且之前苏雨晴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武师境的武者，但现在身体看起来却是摇摇欲坠。
“雨晴，是我。”
夜惊云紧紧将苏雨晴抱在怀里，任苏雨晴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衣衫。
虽然不知道苏雨晴为什么会沦落至此，但肯定和夜家有关。
忽然两个男人慌忙跑出了房间。
其中一个双鬓斑白，额头满是皱纹，却是苏万宗。
另一个是一个满头花发的老头。
看见夜惊云，两人都是身体一震。
急忙匍匐在地：“苏万宗，夜十三见过少主！”
夜惊云记得苏万宗当年是何等的儒雅潇洒，如今却不见了当年的风采。
那身上的衣衫甚至已经发白。
“你们起来吧，这是怎么回事？”
夜惊云将手指搭在苏雨晴的脉搏之上，发现跳动甚是缓慢，而且没有力气。
显然是失去了武功。
顿时心中沉重。
“这……”
苏万宗微微犹豫，对于他而言，虽然这些年为夜家的事付出了很多的代价，但那是他自己愿意的，不愿再跟夜惊云谈起。
好像自己邀功一样。
苏雨晴也是微微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这时夜十三却率先开了口：“既然苏家主不愿说，那就让老朽禀告少主吧。”
“之前我夜家惨遭灭门，家主将印信交给我，让我好生保管，若是有一线生机，也好日后重建夜家。”
“我带着印信逃亡，没想到被人认出，打成重伤。幸好被苏家相救，悉心治疗，方才保住性命。”
“之后才听说……没想到温平安那狗贼勾结外人，出卖了我夜家……”
说到这里，夜十三紧紧握住拳头，猛烈的咳嗽起来，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显然愤怒已极。
夜惊云抓过夜十三的手，输了一缕真气过去，方才止住了咳嗽。
看来四年前的伤还未真正痊愈。
夜十三投过来感激的目光：“没想到少主功力雄厚至此，天不亡我夜家，天不亡我夜家啊！”
“少主回来就好了，老朽可是日日期盼着报仇雪恨，无奈……”
夜十三长叹几声，才又接着说道：“苏家因为亲近夜家，被四大家族屡屡打击。
夜家被灭门后，那些狗贼还将夜家尸首抛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准收葬，是雨晴侄女冒着风险将尸首尽数火化，带回安葬。
只是……最后临走时，被人发现，与人交手时伤了经络……”
夜惊云的拳头捏的咔咔直响。
没想到夜家被灭之后，竟然抛尸于光天化日之下。
一瞬间，房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这些年，难为你们了。你们放心，这是夜家欠你们的。”
“惊云哥哥这是说哪里话，夜家对我们苏家恩重如山，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雨晴说的是，少主这样说，折煞苏万宗了。”
夜惊云心中一暖，这傻丫头……
“我想……去祭奠一下他们……”
夜惊云的声音有些哽咽。
“惊云哥哥跟我来。”
说着，苏雨晴将夜惊云引导了一处小小的暗室。
里面是一个个摆放整齐的牌位。
“夜家家主夜风绵之灵位；”
“夜家家主夫人秦媛之灵位；”
“夜家少主夜惊云之灵位；”
………………
夜惊云看着这些熟悉的人名，眼泪再也忍不住。
多少年来的苦楚瞬时涌上心头。
“爹、娘，孩儿回来了……”
说着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苏雨晴在一边，也是看得心酸。
就在这时，外边忽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苏万宗，我告诉你，雨晴必须嫁给虎爷！”
一个尖利的妇人声音瞬间传到里边。
听到这个声音，苏雨晴的身体明显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