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何谓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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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坐在不太明亮的书桌前，陆绘默默地回想着岐山战斗的细节。白豹的强大是毋容置疑的，不单单是犹如作弊般的隐身能力，而且豹爪攻击的锋锐性。矛杆盾牌都是随切随断，皮肉骨骼都难以挡住分毫。但自己的手臂呢？
陆绘抬起自己的左手臂细细观察，在手臂外侧紧贴着盾牌的部位，有着三道细细的痕迹。当初在小山上，豹爪切开盾牌，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自己被袭击和砍死白豹就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奋战之余没有多想。但战后取下已经被割穿的盾牌，手臂上有明显的三道豹爪划痕，并有血丝渗出。战斗至今已经过去两天了，伤口基本上愈合了，抓痕已经变得很淡很淡。
“为什么连盾牌都无法抵挡的豹爪，我却是可以抵挡呢？”这个问题深深地疑惑着陆绘。
仔细回想当初的感觉，忽然想到。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下丹田泵出一股灵气，灵气沿着手太阴肺经急速脉动到手臂中，受到灵气的刺激，皮肉就紧绷了起来。丹田？手太阴肺经？
陆绘小时候在乡下被爷爷诱导着学的医书，对中土医学还是有所成就，他知道陆家先祖景成公在所着的《金匮简论》之中，就曾经曰过：“肺属金、主皮毛、主气思呼吸、开窍于鼻、在志为悲、在季为秋、在液为涕、五色为白、五味为辛。当肺火旺盛时，会导致便秘。”……额，最后一句是怎么存在于脑海中？划掉。
陆绘心中分析：“也许这就是我虽然无功法的引导，只是修炼五禽戏动作，却在临近秋天有所突破。那些灵气并不是凭空消失掉了，而是以某种形式储存在丹田之中。通过灵气修炼手太阴肺经和肺部，会强化皮毛，增加我的防御力。强化皮倒是不错，那么强化毛呢？难道我可以避免像我陆家其他男丁的宿命，到了中年以后头顶毛发堪忧？”思绪胡乱发散，倒是排遣了这两天内心淤积的郁闷。
……
八月初五，陆绘早早起床吐纳完毕，来不及吃饭，拿了个馒头就赶往会社。在会社西面的会议室，族长，二长老三长老两位，和主管外务的执事——长房的陆枞，都已经到了。陆绩和陆绮坐在下首，陆绘到了之后，默默坐在他们之下。
不一会儿，等四长老、五长老也最终到场，族长开始今天的主题。
“陆绩、陆绮和陆绘，你们三人通过努力，今年将代表我们陆家，去参加悟灵派入门选拔……”族长缓缓开始开口道，陆绘总觉得像是面对“我先来简单讲几句”的校长。
按族长的说法，自从800年前，陆氏这一支迁居到岐山郡，在双原县北落户后，当时的族长就和当地悟灵派取得联系，在岐山郡北部诸县参加悟灵派入门选拔的15个名额中，划出2个名额给了陆家。在600年前，陆家凌河真人晋升真人阶后，我陆家名额又增加到3人，直至今日。
（陆绘：牛啊，名额分配到家族，还和修炼成绩挂钩。）
悟灵派每次选拔的人是有定数的，计：岐山郡北部15人；龙门郡北部15人，南部15人，郡城10人；悟灵派所在的晋山郡，北部15人，南部15人，郡城10人；与雁归国接壤的壁国最南部的黄龙郡10人，最后就是悟灵派众长老推荐至少5人。合计110人，这数字从历年看只会超过，但绝不会减少。
（陆绘：真公平，内部名额没有提前录取。）
但选拔最终所收入门墙的人数，不会超过七人，最低年景连五六人都出现过。而且选拔的题目一直在换，除了出题的仙门外门长老，参加选拔的人是没办法提前知道的。我现在就把我们知道的历年曾经有过的一些选拔题目，举例告诉你们。
（陆绘：来了，《历年真题详解》它来了！）
历史上出现次数较多的题目有：对经文的理解，能在很短时间理解陌生的经文；有对抗比武，整个流程和我们家族的内部比试差不多，名次越靠前得分越多；有把所有人扔进一个预先设定好的阵法，看每个人破阵而出的时间是多少，以此评分；还有把很多种奇奇怪怪的矿石拿出，边上标注好名字来让大家先看一盏茶时间左右，然后背转身说出是哪些矿石，以准确率评分；与上面类似的，还有草药识别；还有是和傀儡对战，看能坚持多久不被击败，以此来评分；还有仙门师长对参选众人发动幻觉攻击，看参选者抵抗幻觉能力强弱评分……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十几年都不会有重复。还有一些看上去很弱智的题目，比如让你们演示一下最拿手的武艺等等。
我也不太清楚，这些考题有什么规律。现在说的各种选拔题目，也仅仅是给你们作一个参考，让你们对以前的选拔题有个概念。这个和朝廷选拔官员考试类似，说不定今年会有一个题目，和很多年前出的题一样。
但是毕竟是仙门的选拔，唯一不会变换的就是测试资质，而且通常是放在第一项考，会把一半左右人刷下去。
（陆绘：果然，还是有恐怖淘汰必考题！）
但资质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除了仙门，别的地方都没法测。据说在千年以前，除了仙门之外，还有很多地方能测资质，但现在都不为外人所知。所以现在所有参加选拔的家族都没有办法，只能通过自以为正确的方法来挑人。
按正常推断来说，修炼吐纳术越是顺利的年轻子弟，其资质也就越强。我们能做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修炼吐纳术已经有所成就的年轻弟子，先进行家族比试。吐纳强化自身，身体强则武艺高深，现在我陆家都是选派武艺最出众的三名年轻人，来代表家族参加仙门选拔。
族长说完问大家有啥问题。三个小朋友能有啥问题？所以接下来就是外务执事陆枞，来讲一下行程。
（陆绘：校长讲完，教导主任开始了吗？）
陆枞不清楚陆绘心里哪里来的那么多戏，就开始详细讲了明天开始的行程。从岐山郡的双原县，穿越龙门郡到晋山郡，最终到达的位于北华山的悟灵派，行程大概是800里。所以家族都是提前九天在八月初六出发，配备龙马马车4辆，另有龙马5匹。有这些马匹车辆，日行120里也不是很难，可提前一天至两天到北华山。参加选拔三人，只要带好换洗衣物，其他路上所需一切，都会由家族准备好。每三年外事堂就会组织一次送选工作，属于分外熟练的基操，请大家不要担心。
教导主任……不，陆枞执事的话倒是比较简略，很快就讲完了。族长和各位长老也再次鼓励三人努力参选，力争进入仙门，成为家族支柱云云。
（陆绘：镇上高中校长鼓励大家都考上清北？）
……
第二天就要出发，晚上家里的饭菜格外丰盛。红烧青雁整翅作为主菜，有这展翅高飞的吉祥寓意。另外炙烤牦牛尾，小溪银鱼羹等等平时很少吃到的鲜美菜品放了一桌。父亲虽然这几天忙于组织秋收，但还是赶回来和陆绘共进晚餐，郑重送考。这可是家族三年一次的绝对重要大事，如不是庄内如此之多家庭悬挂灵幡办丧事，不宜大张旗鼓庆祝，可能会有很多客人踏破门槛。
第二天大清早，在庄园正门。陆绘、陆绩和陆绮三人，接过族长递过的壮行酒，一饮而尽，上了马车一路往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