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查禁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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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下午第一节课刚一结束，死胖子从教室后门处匆匆地走进来，当走到章子强课桌前时，一个箭步冲到百事通前面的成心俊身后，伸手将成心俊手中的一本书抄到了手中。
正埋头看书的成心俊大声骂道：“哪个王八蛋……”当回头时发现竟然是死胖子时，嘴唇马上僵住了。
死胖子似乎也是一愣，但很快就说：“上课看小说，没收！”
成心俊黑黑的脸膛已经开始泛红：“下课后，我才拿出来看。”
“编，你真能编！下课之前我已经站在了后门那里。”死胖子瞪了成心俊一眼，随后抬头对全班学生说：“请你们暂时不要离开座位。我刚接到学校紧急通知，待会儿我到讲台上再进行宣布。”
在学生的小声嘀咕中，死胖子快步走到教室前面，与历史老师交流了几句话后转身走上讲台说：“根据学校的紧急通知，同时也是贯彻上级单位的要求，我们要立即组织一次对非法出版物的查禁活动。内容是各类非法出版物。根据紧急通知的要求，教室里、宿舍里都得查……”
坐在第一小组第五排的程江大声插话说：“哪些东西是非法出版物，能说明吗？”
身材魁梧的程江，一张国字脸上的胡子虽然不如文复班的大胡子那么发育，但腮帮子上黑黑的胡茬子还是非常明显。
坐在第七小组同一排的劳动委员尚成山说：“非法出版物自然是非法的东西，当然有标准。”
个子较高两眉之间有一颗黑痣，坐在李心刚前面的张星杰问：“武侠小说是非法出版物吗？”
成心俊的同桌李大师说：“有可能，但是，也可能是合法租借。”
张星杰的同桌，个子同样较高但更敦实一点的卢杰勇说：“合法租借，但是不变改那些书的本身不合法！”
成心俊说：“校外长街边租书摊上的书都是非法的吗？非法的，政府为什么不取缔。我那本书可是合法租来的，每天五毛钱，肯定不是非法夺过来的！”
“武侠小说不一定是非法出版物，”死胖子扬了扬手中刚没收的小说说，“但是上课看小说，不管是看什么小说，肯定不行。发现一本，我没收一本。发现两本，我没收两本。绝对没有商量。
“这次紧急通知要求查禁的主要对象，是宣扬封建迷信、*******的东西，宣扬黄色、暴力的东西，肯定都是……”
死胖子在上面讲，一些学生在下面也讲了起来。
百事通说：“有道理。非法的书我不看，宣扬封建迷信、*******、黄色、暴力的东西我不看，武侠小说我也不看。”
成心俊回头说：“那你看什么？”
百事通说：“看教材啊，学校发的教材！”
李大师故意说：“哪几本教材？”
百事通拿起课桌上的历史教材和地图册说：“这每一本，我都喜欢。”
项得力说：“这话我爱听。”
……
一些学生在下面瞎扯着，死胖子已经在上面宣布接下来的安排：“首先是在教室里面查。刚才我已经没收一本武侠小说。你们手里有的话，马上交给我。”
没有人吭声。班长牛正勋见状大声说：“没有了，肯定没有了，我们这里都没有。”
“好，”死胖子说，“接下来是去宿舍里查。女生宿舍由你们的宿管老师负责。请文娱委员胡霞具体负责，各小组的组长配合，回宿舍检查每个人的衣物箱，发现后报告你们的宿管老师。
“男生宿舍由班长负责，几位班干部和小组长配合。查到后都要即使报告给我。现在出发回宿舍。”
在死胖子的带领下，文科班的学生走出了教室。教学楼中其它班的学生也陆续走出教室，浩浩荡荡地向学校南部的宿舍走去。
沙志问成心俊：“你看的什么书，那么投入，死胖子在教室外面徘徊了那么久也没有发现？”
李大师说：“话说有人有点不地道，发现死胖子过来了也不提醒一下。”
沙志说：“我们哪知道有人是在看非法出版物，要是早知道的话，一定早通知了！”
成心俊没好气地说：“谁说我那是非法出版物？”
“好，不是非法出版物。”李心刚接着问，“对，你那是本什么书，这么投入？”
“《盖世英雄》，可有趣了！”
虽然书被没收了，但一说到书的内容，成心俊马上意犹未尽地说，“一座封印了千年的神秘宝藏即将开启，传说里面有无尽的财富，绝世的武功秘籍，无数的江湖大侠、英雄好汉都冲了过去。
“即使是江湖中的泰山北斗少林寺也派出了一位年高德劭的老和尚带队参与。
“他们联手打破封印，成功开启宝藏后陆续离去。但是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处在一个秘境中，没有被发现。当众人离开后，那个美丽的小姑娘才缓缓苏醒过来。
“她不会武功不通人情世务，也没有之前的人生记忆，可她在秘境之中见到了第一个打开结界的人，也就是那个少林寺的老和尚。
“她在秘境中完全苏醒，花费了一些时日。当她走出秘境时，老和尚早已离开。因为秘境对她有一个设定，当她苏醒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要跟随的人。因此当她走出秘境后，即开始追寻老和尚的脚步。”
李大师说：“妖精，千年的妖精。”
沙志说：“那怎么是盖世的英雄，老和尚吗，还年高德劭？”
郭家宝说：“肯定不是。不，也可能老和尚遇着小姑娘，重返青春年少，成为盖世英雄。”
李心刚说：“会不会是老和尚和那个小姑娘结婚生了一个小孩，小孩成长为盖世英雄？”
沙志说：“成为盖世英雄，一定是有绝好的机缘，绝好的机缘一定来自那个美丽的小姑娘。那应该是千年神秘宝藏中最大的财富。但是，她怎么是最大的财富？
“对了，她虽然不会武功，但一定记得无数的武功秘籍，像那个《天龙八部》中的王语嫣，记忆超群绝伦。在她的辅佐下，某个人，也许是那个老和尚，也许是他们的小孩成为盖世英雄。”
“对，既然是千年的宝藏。那个小姑娘也一定是个千年的老妖怪，采阳补阴啊！”
“老和尚是少林寺的，天下第一大门派，金刚拳天王腿达摩头，至刚至阳，炼就了大日如来不坏体，怕什么老妖精。”
“你这是聊斋了吧？”
“什么聊斋，假如是我的话，情节就是这样发展。老和尚重返青春，一路披荆斩棘，打怪升级，最终成为盖世英雄。”
“为什么不是银河英雄，宇宙英雄？”
“别扯太远，”沙志问成心俊，“最终是谁成为盖世英雄？”
“今天中午才租来。那个看起来无知无识有点近乎白痴的小姑娘，从秘境中苏醒过来后，独自上路去寻找老和尚。刚刚走到少林寺，两个看山门的小和尚上前询问。”成心俊呵呵一笑说：“不想，死胖子的魔手突然一下子伸了过来……”
“遗憾啦，小姑娘才开始打怪升级的道路。”
“不对，是老和尚的打怪升级道路才开始。”
“是小姑娘和老和尚的开始，盖世英雄的道路还没有开始呢！”
“谁是盖世英雄，谁才是盖世英雄？”
当一帮人嘻嘻哈哈地走到一宿舍外走廊上时，沙志突然想起他的衣物箱里有一本叫做《作品》的杂志。
上学期的时候一个当时的师兄，也是他老家的邻居送给他的。尽管的的确确是一本文艺杂志，但那本杂志的封二是法国画家安格尔的《泉》，油画的彩色复制版；正文中第一篇文章介绍安格尔和《泉》的内容，同时也印有《泉》的素描画。
上学期看过之后，一直放在箱子里，再没有拿出来，他已经快要忘了。
心想杂志肯定是文艺作品，肯定不是非法出版物，但是一想到一帮如狼似虎的家伙，立马心中打鼓。这也是他没有给李心刚和郭家宝看的缘故。因此当走到宿舍外的走廊上时，沙志磨蹭着没有走进宿舍。
可是，江秋天和牛成勋已经在里面大声叫喊着沙志的名字。因为沙志的床铺位于最里面，要查的话自然从他开始。
当沙志走到自己的床前时，李心刚、翟云才已经打开他们的箱子，江秋天正在翻看。见到沙志，牛成勋立刻催促起来。
是祸躲不过，沙志期期艾艾地拖出自己的箱子，打开后将里面的衣服慢慢翻弄着说：“我这里，什么也没有。”
但是牛成勋贵为死胖子钦点的班长，一点也没有客气，竟然直接伸手将沙志的衣服抱了起来，然后，立刻发现了——箱底那本绿色封皮的杂志。
同样是死胖子钦点的体育委员江秋天立刻弯腰伸手将杂志拿了起来，瞬间看到了安格尔的油画，瞬即发出了“哇”的一声，“人体艺术啊！”
“人体艺术？”
“我看看！”
“我看看！”
“你还有这收藏，怎么不拿出来让兄弟们一起欣赏欣赏？”
“不够兄弟！”
“好东西要一起欣赏嘛！”
“哇，这里还有一幅！”
“真是好东西！”
“我这可不是非法出版物，也肯定不属于违禁品，这是文艺杂志。上面的画是法国着名画家安格尔的传世大作，十九世纪法国新古典主义画派的代表作！”
“没人说不是啊！”
“你们这帮家伙，别挤在这里了。一会儿借给你们看。”
“早说啊，这么好的东西。”
“这么好的东西，肯定要没收。”
“没收？”沙志急了，“安格尔，是法国新古典主义绘画的代表人物。《泉》是他最着名的代表作品。他十分重视素描，我也最喜欢他的素描作品。里面的主要文章都是分析他的作品特别是代表作《泉》》。
“你们看到的油画，实际上是先有素描，然后再根据素描创作油画……”
沙志的话尚未结束，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直接将牛成勋正在翻阅的杂志给拿了过去。
死胖子，该来的还是来了。
“没收了。”简单翻阅了几页的死胖子面无表情地说。
“这可是正常的文艺作品，正常出版发行的杂志，绝对不是非法违禁品。”沙志马上解释说，跟着准备把刚才对同学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但是死胖子已经拿着杂志头也不回地走了，边走边说，“你们继续查。”
一本正规的文艺杂志就这样被没收？虽然那个师兄已经送给沙志，但沙志心中还是不甘，跟着死胖子走出了宿舍，反复辩解，但是死胖子一点也不为所动。
“我拿回去先研究，”死胖子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没问题的话，再还给你。不行，这种杂志还是不要看了。”
没奈何，班主任就是班主任。作为学生的沙志，只好心想着对方是数学老师，造择暂时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