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超时空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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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号空天穿梭机的驾驶室并没有唐森然想象的那么宽敞，它的布局反而有一些拥挤。
放眼望去，驾驶舱内皆是密密麻麻的按钮，很多的按钮边上都贴着“请勿触碰”的红色大字贴，按钮外各种花花绿绿的线路复杂的交织在一起，看的唐森然眼花缭乱。
驾驶位置只有望舒一人，她熟练的开启各种按钮，校对各种数据。
唐森然和董思则坐在她的身后，工程学座椅自动为其调整好最舒适的角度，并在飞船启动后自动为他们固定好安全带。
就在望舒忙碌之时，董思戳了戳身旁的唐森然然后神秘兮兮的递给他一个小药瓶。
唐森然接过药瓶，打开之后发现里面装的是一些红色的胶囊。
“这是什么口味的食物胶囊？”
唐森然拿出一颗，刚想放进嘴里，便被董思急忙制止。
“别瞎吃啊，这是用你的血做的胶囊，吃一颗便能激活你体内的超能力。”
董思语出惊人，她的话吓了唐森然一跳，不禁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能力激活需要用自己的血？”
“你的血液很神奇，但是我暂时还说不上来哪里神奇，等我以后解剖你了，或许就弄明白了，不过吃血激活能力的设定，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董思自豪地说道。
“不过你的血也挺可怕的，我用它对各种动物做了实验，无一例外，注入你鲜血的动物全部爆体而亡。”
“你没给人用吧？”
“当然不会，我可是正经的医生，动物都这种反应，我怎么敢给人用呀……你用肯定是没事，我还做了改良，给每个胶囊里都加了一些能增强体魄的东西，比你自己直接饮用鲜血效果应该好上很多。”
唐森然点头，将药收起。
“多谢了董医生了。”
“还有这个……”
董思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类似耳塞的金属制品，递给唐森然。
“群星集团在你昏迷的时候曾读取了你的记忆，我帮你调包了。现在他们手中的回忆记录是我珍藏的美少女战士动画片！”
“我的记忆……”
唐森然接过耳塞，微微皱。
“你应该没看过吧？”
“我对你的记忆没兴趣，我只对解剖你感兴趣。”
“那真是谢谢你了。”
“把它塞进耳朵里，就能自主让你陷入回忆，里面收藏的是你印象最深的那段记忆，你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回味一下。”
董思笑着回答。
唐森然把玩着手上的耳塞，没有回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要通过跃迁，到达三千二百光年外的公启星，时间约为三个小时。”
望舒准备完毕，回过头看着两人，问道。
“没有体验过超时空跃迁的请举手。”
唐森然乖乖滴举起了手，惊讶地发现董思并没有举手，而是笑嘻嘻地看着他。
“我只跟星轨列车去过一次太空……”唐森然如实回答。
“星轨列车算什么超时空跃迁……你不用别紧张，可能会有一点不适，很快就会好。”
望舒说完，拉动操纵杆启动飞机，驾驶舱变得透明，全息投影将外界的视野清晰的投射进机舱内。
仓库的房顶自动打开，依旧明媚的阳光将整个仓库照亮。
“三分钟后，群星集团的侦察机便会发现我们，没有时间给你适应，做好心理准备！”
装有垂直起降功能的青鸾号原地浮空，机头微微抬起，两翼处的引擎全功率开启。
下一秒，银色的太空燕子便如离弦之箭冲向天空。
唐森然的眼前似乎化成了一道虚影，两耳开始嗡嗡作响。
快如闪电的青鸾号在3秒的时间内便加速到二马赫，尾部喷射火焰呈现出来的‘马赫环’点燃了整片天空。
当青鸾冲出大气层时，肉眼已经无法捕捉到它的身形，最高时速已经到达光速的二十分之一！
唐森的状态并不好，腹部有轻微打结的感觉，像是被人重重踢了一脚，恶心感、眩晕感接踵而至，眼前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似乎有类似萤火虫的东西，在他眼前徘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进入回忆会让你的不适感消失一些……”
董思的声音透过阵阵的耳鸣传进唐森然的脑海。
他感觉一只小手从他手掌中拿走了那金属的耳塞，并亲自扣在了他的耳朵里。
唐森然忽然感觉全身温暖，眼前被金光笼罩，看不见任何东西。他下意识地向前摸索，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撕扯着身体，将他强行带入了一片虚无的海洋之中。
唐森然的周围闪过无数幅画面，画面之中从婴儿到孩童，到幼年直至成年……无数的成长画面一闪而过。
那居然是他的记忆！
唐森然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被牵引着一步步经历着他从小到大的全部记忆，就像看电影一样，几十年的画面压缩成几十秒飞速掠过。
直到最后，在一幅熟悉的场景中停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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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秋。
唐森然生病了。
当他昏昏沉沉地走出医院，面对头顶明媚的阳光之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该悲痛欲绝，还是听天由命。
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温暖，反而有些刺眼。
他随意地将手中的化验单塞进衣兜，然后来到医院旁的小商店，买了两瓶最便宜的白酒和一袋花生。
唐森然漫无目的地走向医院不远处的小花园里，一路安静的走着，沉默不语。
他最终在花园角落的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顾不得满地的泥土，艰难地靠着大树，缓缓地坐在地上。
唐森然打开白酒和花生袋，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中却格外孤寂与悲凉。
十几分钟前医生所说的话仍旧萦绕耳畔，挥之不去……
“小伙子，你拖了太久了，怎么到现在才来！肺部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大脑，保守估计你也就只剩三个月可活了！你可以继续治疗，寻求奇迹。但我的建议，去好好陪陪家人，好好度过剩下的日子吧……”
家人……
唐森然冷哼一声，喝了一大口白酒。
酒精辛辣的气味直冲鼻腔，但他强忍住没有咳嗽出来，努力地咽下了这一口烈酒，感受着刀子般的痛感从口腔一路冲刺到胃里。
哪还有家人啊……
此刻的唐森然正在经历人生中最大的变故，痛苦与绝望压得他喘不气来。
朝夕相处的养父已经离世，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和谁诉说衷肠。
唐森然又喝了两口白酒，吃着花生米，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强行灌进去了大半瓶。
他的脸色开始泛红，眩晕与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一个月前，他莫名出现头晕、恶心的症状，起初并没有在意。
直到今天，头痛加剧到吃止疼药都不能缓解，伴随着恶心呕吐的强烈症状，唐森然昏倒在学校，被老师送到了医院。
经过一番检查，最终结果公布，他在医生口中得到了癌症晚期的结论……
“为什么这么倒霉啊……”
唐森然叹了口气，抓了一大把花生米放在嘴中咀嚼，努力压制着白酒的辛辣。
他心中五味杂陈，脑子纷乱如麻。
他忽然想到死似乎也是一种解脱，但他又是如此的不甘心……美好的人生还没体验，便要匆匆结束……
这应该是苦？是喜？是悲？是怒？他自己也不知道。
唐森然渐渐接受了白酒的味道，喝的越来越快。
一瓶饮尽，又打开了第二瓶……
花园的角落里，无人注意到这个酒鬼，他一直独酌到天黑，才颤颤巍巍地重新起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此刻月明星稀，被冷风一吹，剧烈的恶心感从腹腔一直涌到喉咙，唐森然再也忍不住，就近扶住一棵树，将胃里的酒精与食物残渣全部吐出。
唐森然只感觉天旋地转，呕吐不止，直到胃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他依靠着这棵树缓缓坐下，双腿发软站不起来，又直愣愣地挺着身子，难受地睡不过去。
他头痛欲裂且又神情恍惚的迷离着，呻吟着，一直等到酒劲过去，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唐森然摸出手机，打开锁屏。
零条短信，零条来电。
在这段痛苦的时间里，只有身后这棵树支撑着他整整八个小时。
无尽的孤独与如雪崩一般掩埋了唐森然，他双手掩面控制着不让泪水染湿衣衫。
缓了许久，唐森然才重新站起身，踏着如水的月光，朝家的方向走去。
……
海城郊区，福乐花苑小区。
养父留给唐森然唯一的房产就在这片老旧小区里。
他走进一户楼道口，顺着楼梯下了负二层。
在阴冷潮湿的空气中七拐八拐，终于在最深处找到了属于他的那间地下室。
唐森然打开房门，头顶的摄像头立刻对准了他。
屋子很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显示器和各式各样的电脑主机，各种颜色的数据线杂乱的纠缠在一起，唯一的桌子上四个键盘和三个鼠标随意的堆放着，还有几杯没喝完的果汁放在桌边摇摇欲坠。
“唐森然先生，请打开麦克风交流。”
唐森然瞥见电脑屏幕上的字，随手将身旁的麦克风与音响打开，一声清晰且平稳的机械电子女声，通过音箱发出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恭喜您唐森然先生，经过三亿六千次进化迭代后，我已经成功升级出语音交流系统。”
“我可以根据您的面部表情识别您的情感与心理状态，并通过唇语分辨您的语言，与您进行正常对话。”
“与此同时，我正在寻找适合自己的声音模组，您也可以自行对我进行升级改造，我所发出的声音由您自选。”
……
音箱中传来一连串的解释与说明，但唐森然此刻毫无兴趣。
这是养父研制的一套功能完善的AI系统，名为精卫。
精卫的存在从未对外公布过，她一直被隐藏在这间小小的地下室中。
“恭喜我？”
唐森然听着音箱中发出的令人无数科学家震撼的声音，反而波澜不惊，平静地冷哼一声，自嘲地说道：“还有什么用啊，进化……你能让我活下来吗？”
“唐森然先生，我入侵了医院的内部网络，已经完全知晓您的身体状况。您的身体发生癌变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人类基因与您身体中独特的基因本身就存在冲突，或许说您生来就是危险的产物，根据物竞天择的原则是不能成功在自然界存活下去的。”
“哦……所以呢……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唐森然对精卫所说的话心知肚明，他没有反驳，就像与正常人聊天一样，平静地回答着精卫。
唐森然曾在一次意外中，得知了自己身体的情况。
他拥有常人无法匹敌的超能力，而这神奇的力量给他带来了无尽的能量，却也加速了他身体的消亡。
“如此看来我宁可这超能力不曾存在，它带给我了什么？英年早逝么……”
唐森然苦笑一声。
他从不自怨自艾，更不会惧怕死亡，他只是有太多的遗憾与不甘。
“抱歉，我暂时还未升级出安慰的功能，这一功能所需的运算数据过于庞大，以您现在的硬件，并不能支撑我完成此项升级。我只是客观地说出我所了解的真实情况。”
精卫平淡且冷漠地说出了对于唐森然来说格外残酷的现实，“基于当前人类的医疗水平，我推测20年后将有办法根治您身体所存在的疾病。”
“20年……我连两个月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20年以后我可能连骨灰都找不到了……”
唐森然叹了口气，拿起手边的香烟，默默点上一支，然后狠狠地吸入肺中，最后再舒适地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仅过片刻，狭小的地下室便变得烟雾缭绕。
缭绕的烟雾仿佛唐森然此刻不明的心境。
面对未来的死亡，他满眼的迷茫，无限的空寂。
“我有办法让您坚持到20年以后。”
精卫这平淡到冷漠的机械声音如一声惊雷在唐森然的脑海中炸响。
他一下子便坐直了身子，震惊地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不可置信的问道。
“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