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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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媒人笑意盈盈，热情地将常婧邀请入了巷中一处名为“连理楼”的阁楼，将她引到西面的一间厢房里，两人相对坐了下来。
“ 来！姑娘先喝茶。”王媒人娴熟地给常婧倒了杯茶水，接着便开始直奔主题：“说说看，姑娘的条件如何？”
“ 小女子常婧，江湖儿女，独自一人来到这广宁城中，在这世道上漂泊数年，早已厌倦，如今年岁渐长，便想着找个依靠，早点安定下来。”
常婧向王媒人说明了来意，也暗示了自己迫切想要嫁人的心思。
王媒人听完常婧的话语，便在内心暗暗窃喜，自己果真是眼光如炬，眼前之人正是来找人说媒的。
“ 那姑娘今日遇到我可算是赶巧找对了人，提起促成姻缘这事儿，在这媒人巷我若敢认第二，便没有人敢认第一！”
王媒人自信满满的地将自己夸赞了一番，随即连忙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簿，这书簿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这一带各行各业婚配对象的资料，王媒人拿着它挨个向常婧介绍着。
“ 姑娘你瞧，这是城东的王屠夫……”
“ 下一个！”
“ 这是城西的李木匠……”
“ 下一个！”
“ 这是城北酒楼的李大厨……”
“ 下一个！”
……
常婧连连摇头，实在没有中意人选。
不过这王媒人倒真是专业了得，如数家珍一般向常婧介绍了十来种行当，四五十号人，甚至连他们各自的长短处都能够说道得一清二楚。
但这些人，都不过是一些贩夫走卒、平头百姓，听上去就知道这一个个的，都没有多少身家，日后如果在一起生活想必大多都是困难拮据的。
如今自己既然背负了这“多子多福”的命格，若是嫁过去条件过于艰苦，免不了要遭受一番磋磨，这又是何苦呢？
不妨从一开始，就直接选择一户富贵人家，获得子孙气运也更容易些。
“ 除了这些，还有吗？”
常婧这般思量着，她对王媒人上面介绍的那些人都不满意，又继续询问还有没有更优质些的婚配对象。
若是在平时遇到常婧这样无比挑剔的主儿，王媒人想着这一单飞了便让它飞了，自己也不乐意再继续伺候，实在耽误时辰。
可昨日听到了洪府管事的话，知道洪府老爷想要纳妾，那佣金报酬着实不菲，很难不令人心动。
因此在看到常婧的那一刻，王媒人就已经打定主意了，这单还就非成不可了！
想着先前给常婧看的那些资料，就当成是抛砖引玉罢了，接下来在给常婧介绍时，便能够将洪府老爷的优势全方面突显出来。
“ 还有一个，城南洪府，洪老爷，近来想纳门妾室，只是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做小？这洪老爷早年走南闯北积攒了不少家业，就算是做小，这日子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比得上的。”
接着王媒人又将城南洪家人在当地过着如何泼天富贵的日子滔滔不绝地说道了一番。
常婧听后眼前一亮，但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刻回应。
她心里清楚即便自己再有意向，也不宜在王媒人面前表现得过于明显，否则就会被这些精于算计的人狠狠拿捏住。
“ 常姑娘觉得如何？”王媒人见常婧没有否定，想来应该是有几分心动的，便连忙追问道。
“ 容我考虑一下。”常婧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表情显得格外淡定。
随即竟自顾自的喝起茶水来，心中暗暗盘算着。
王媒人看到常婧的样子，干这一行多年，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结果，走出门去，让常婧一个人留在房中独自思考。
过了半刻钟，常婧见王媒人又端着一盘水果回来了。
王媒人寻思着这会儿怎么着也考虑清楚了吧，便谨慎地向常婧确认道：“姑娘考虑得如何呀？要不咱们这就去画室？”
常婧来时也具体打听过，她自然知道王媒人所说的去画室，是指把她的肖像画下来让洪府老爷过目定夺。
这点倒是和现代的相亲别无二致，都讲究一个双向择偶，流程而已！遵循就是了。
“ 去画室吧！”
常婧方才细细思量了一番，这方圆十几里应该是再也找不到像洪府老爷这般条件更优渥的婚配对象了，这也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如此，那就暂且将自己委身于他吧！
“ 姑娘，这边请！”
不多时，王媒人便将常婧引到了画室。
画室中还有人尚未完成画像，王媒人和画师寒暄了几句，便转头对常婧喊道：“姑娘还需稍等一会儿，画师还在给别的客人作画，不过也快了！”
一刻钟后，轮到了常婧。
“ 这位必须给我画得精致些，这可是要送去洪府的！”王媒人还不忘叮嘱画师给常婧加上滤镜美颜。
“ 得嘞，我办事，你放心！”画师调侃道。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画像终于完成，王媒人瞧着墨迹已经风干，便小心翼翼地将画像收起。
“ 如今这画像已经作好了，若是有消息该如何联系姑娘？”王媒人向常婧询问住处。
“ 我现在先去找一家附近的客店入住，明日我会过来找你的。”
“ 那行吧！”
二人分开后，常婧在媒人巷附近找了家客店入住，而王媒人也拿着画像前往洪府。
洪府门前，一个穿着灰色衣裳，拿着画卷的女子在门口来回踱步，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人，此人正是刚才与常婧分别的王媒人。
“ 哎呦，洪管事来了！”看见洪管事从府中走了出来，王媒人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招呼道。
“ 媒人巷的王梅啊，你今日找我何事？”洪管事看见王媒人手中的画卷，其实早已看穿此人的来意，但还是故意拖着嗓音询问道。
“ 昨日不是听您说，洪老爷想纳一房妾室吗？小的我就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呐，这不今儿给洪老爷物色了一位美娇娘，就赶忙带了这画像过来，请您先过过目！”王媒人边说话边将手中的画像递给洪管事。
“ 我来瞧瞧，嗯，不错！单从这画像看，此女子是生得挺标致的，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明日把人带过来让老爷自个儿瞧瞧！”
洪管事接过画像，细细端详了一番，这画中女子的容貌自然是无可挑剔的，便收下了画卷。
“ 是是是，那就有劳洪管事了！小的这就马上下去张罗这明日相看的事宜。”眼看着好事成了一半，王媒人欣喜若狂。道了声谢便离开了洪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