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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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冲击波带着灰尘从窗户里冲出来，窗户里的重机枪立刻停止了射击，贾春明从窗户下站起来翻身从窗户爬进去，满屋的烟尘中看到重机枪旁边倒着两个日军，屋子中间还倒着两个，其中一个还在动，被贾春明一枪结果了。

楼上的两挺轻机枪在爆炸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疯狂的响了起来。二楼上的一个日军掏出手雷从楼梯口扔下来，贾春明听到手雷从楼梯上蹦跳着滚落的声音，立马翻身趴到一个日军尸体后边，手雷滚顺着楼梯滚下来，滴溜溜的滚到一楼的墙边爆炸。爆炸刚过贾春明立刻爬起来冲到楼梯口，同时从楼梯口向上扔出一颗手榴弹。

手榴弹爆炸声还没停下，贾春明就在爆炸的烟尘中顺着楼梯往上冲，边冲边往上射击。冲上楼梯口后往侧面一个翻滚，手中的冲锋枪对着窗口的几个模糊身影就开火。几声惨叫后机枪停止了射击，这最后的火力点被清除掉，剩下的日军很快就被突击队全部消灭。

经过这一夜的战斗，600人的突击队加上伤员总共只剩下100来人，亲自指挥战斗的旅长易安华由于胸部中弹重伤不治而牺牲，3营也只剩下二十多个人。

1937年12月12日，天亮后日军又开始进攻，日军猛烈的炮火摧毁了光华门这一带的几乎所有阵地，阵地上87师的官兵们依托残破的阵地继续战斗，无一后退。

江墨风趴在瓦砾堆里拼命射击，一辆日军坦克直冲过来，一发坦克炮弹落在江墨风身边，炮弹爆炸掀起的残砖断瓦劈头盖脑的砸在江墨风身上，江墨风根本不为所动，端着步枪继续射击。

不远处一堵倒下的断墙边上，叶长青搂着一挺捷克式机枪对着跟在坦克后边的日军步兵猛烈的射击，坦克旁边的日军不断的被打倒。坦克上的机枪转过枪口向着叶长青这边扫过来，机枪子弹打得叶长青面前的砖石碎屑四处飞溅。

同时坦克炮口也向这边转了过来。叶长青见坦克炮口指向自己这边，立马撇下机枪向旁边猛窜两步扑倒在一堆砖石后边。“轰！”坦克炮弹落在叶长青刚才的位置爆炸，爆炸中机枪连着碎砖碎石一起被掀上半空。

看到右侧不远处一个战士抱着一捆集束手榴弹从藏身处冲出来，随即又被打倒。叶长青爬到这个牺牲的战士旁边，从这个牺牲的战士手中拿过手榴弹，然后抱着手榴弹向坦克爬过去。在接近到距离坦克二十米左右时，跟在坦克后边的日军步兵发现了叶长青，举枪向他射击，叶长青翻滚着躲到旁边的一堆砖石后边。

这边任秀山看到叶长青被压制得不能动弹，提着机枪快速跑到坦克左侧的一堵断墙后边，架上机枪向坦克开火。机枪子弹打在坦克身上溅起点点火星，几个跟在坦克旁边的日军步兵当即被打倒。趁此间隙叶长青从砖石堆后边爬出来猛跑几步，扑到距离坦克不到十米的一处被炮火摧毁的沙包掩体后边。

坦克继续向前开过来，坦克火炮和机枪不停的射击，当坦克快要接近时叶长青猛的一下从沙包后边窜出来将拉燃引线的集束手榴弹扔到坦克履带下，随后又转身猛扑回沙包后边。

“轰！”一股烟尘带着火光从坦克车底弥漫开来，在爆炸的火光和烟尘中坦克的履带被炸断而停了下来，但坦克的机枪和火炮仍然在不停的射击。

刘克平抱着两个燃烧瓶爬过来，身边地上的砖石断瓦被坦克机枪打得四处乱飞。刘克平爬到距离叶长青约十米远的一个浅坑里就不能再往前爬了，只得将两个燃烧瓶丢过来，叶长青伸手接住燃烧瓶，翻身站起来把两个燃烧瓶砸在坦克炮塔前，燃起了火。不一会儿从坦克里边就有黑烟冒出，机枪火炮也都停止了射击，接着坦克炮塔顶盖打开，两个着火的日军坦克兵爬出来，刚跳下坦克就被刘克平一枪一个打翻在地。

87师的阵地一直都没有被日军突破，到中午的时候，这一面进攻的日军突然降低了进攻的力度。钟林对江墨风说到：“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鬼子停下了？”江墨风摇摇头说到：“不明白！听紫金山方向的炮声好像更猛烈了，难道那边成了日军的突破方向？坏了！那边可能已经被突破了，我们对面的日军现在只是在牵制我们，更多的日军可能已经都往那边去了！”

很快旅部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通讯兵传回来消息：很多的部队都在撤退，现在我们附近的阵地上已经没有人了！到下午2点多钟，师部传来消息：中华门被日军突破，日军已经进城，南京失守了！

由于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87师还守在自己的阵地上，现在与外界的联系都已经断了，只能不断的派出人员到处去打探消息！

传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坏！所有的部队都在撤退，有的部队当官的丢下部队自己先跑了，很多城里的居民也都跟着撤退，撤退的部队和撤退的市民挤在一起，城里的次序已经全乱了！

江墨风他们一直到下午5点多才接到正式的撤退命令，江墨风拉着过来的通信员问道：“现在外边什么情况！”那个通信员告诉江墨风说到：“日军突破了紫金山方向的阵地，击中炮火把中华门打开了一道缺口，从中华门打进了城，中华门附近的居民也跟着退到城里。还有很多部队在没有接到撤退命令的情况下就擅自撤退了，等到司令部正式下达撤退命令的时候，南京城里早就已经乱了，现在这里只剩下你们这一支部队了！现在你们只能往下关码头方向撤退，抓紧时间撤吧！我马上要赶回去复命，还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师部呢！”说完那个通信员向江墨风敬了一个礼转身走了。

江墨风把钟林几个人喊到一起说道：“现在我们左右两面都是鬼子，只有下关码头这一个方向可以撤，我们现在把阵地上所有人都收拢到一起马上撤退，把伤员都带上！”江墨风带着从这一片阵地上收拢起来的一百多人向后撤出，将能带走的伤员全都带上，实在带不走的伤员每人发了两颗手榴弹。

他们这一队人抬着伤员撤出了阵地，随着撤退的人潮往下关码头方向走去。一路上看到的情况糟糕到了极点，通往下关码头的道路挤满了溃兵、警察、城内逃难的居民。路上到处都是被丢弃的武器，还有一些伤员也被丢在路边。江墨风看着这眼前的景象一如从上海撤退的样子。

江墨风让人把几个被丢在路边不能行走的伤员都带上，一路来到下关码头。只见江边上全是密密麻麻等着过江的人，拖家带口的难民和撤退的部队挤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江墨风这一队人沿着江边走了一段，看到的全是混乱，江上也没有渡船，江面上漂浮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那些试图抓着漂浮物渡江的人在波浪里忽隐忽现，直到看不见，江边上更多的人在哭着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