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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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和文斯站在地下室的入口不敢轻举妄动，文斯曾几次试图用狙击枪射击变异鲨鱼，但那家伙很狡猾，它沉在水里，只要有人进入水中它就会立马浮到水面。
理查德痛苦地咬紧牙关，他的肩膀和手臂上血迹斑斑，伤口仍在不断渗血。他顶着剧烈的疼痛，身体摇摇欲坠地站在瑞贝卡的前方，将她护在背后。
瑞贝卡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满是担忧和无力。
寒冷的地下室让四人都感到彻骨的寒意，水滴顺着墙壁滴落，发出阵阵悦耳的滴答声。
克里斯和文斯意识到时间紧迫，瑞贝卡和理查德的伤势很严重，他们需要紧急脱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文斯，你看那边。”克里斯突然指向地下室的另一侧，“那里有个排水口，如果我们能进入控制室，或许能将这里的水排出去。”
但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进入控制室。
瑞贝卡和理查德距离文斯和克里斯不到十米，只要他们动作快一点就能离开，但两人都受了伤，想要快速通过水漫过膝盖位置的网格通道几乎不可能。
正是这十米的距离犹如天堑将文斯和瑞贝卡隔开。
克里斯说的控制室直线距离他们有二十米的距离，走网格通道得绕行一段距离，而且单独的一条通道没法阻止变异鲨鱼的攻击，瑞贝卡和理查德站在几条通道连接的地方才让鲨鱼无计可施。
不论他们想打开排水管，或者干掉变异鲨鱼，都必须要有一个人做诱饵。
“文斯、克里斯，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实行。”理查德咬紧牙关，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热量在逐渐消失，“我快支撑不住了。”
克里斯咬了咬牙，告诉了他自己的想法。
“也就是说，必须要有一个人当诱饵？”
理查德直接脱下了身上的防弹背心，鲜血顺着他的衣襟滴落在水中，水里的鲨鱼剧烈游动起来，显然也闻到了新鲜的血腥味。
“理查德，你要干什么？”
文斯、克里斯和瑞贝卡几乎同时喊道。
理查德挣脱了瑞贝卡抓住他衣襟的手，径直向地下室深处的走道上跑去。
“该死，理查德你回来！”
瑞贝卡想要追上他，却因为脚伤直接扑倒在了水里。
“对不起，文斯。我没有保护好瑞贝卡，是我让她陷入了危险之中。我已经被感染了，已经没救了，所以你们一定要找到其他队友一起活着离开这里。”
理查德一边跑一边将身上的血液挥洒在水里，并且用手枪枪把敲打着栏杆，“你这个吃人的杂种，有本事来追我啊！”
变异鲨鱼再也忍耐不住，它浮上水面追逐着理查德。
变异鲨鱼的巨大身体撞开了网格通道，将理查德狠狠地掀飞到水里。
理查德在水中失去了平衡，身体不受控制地翻滚着，呛水的感觉让他感到窒息。
冰凉刺骨的水充斥着他的感官，他拼命挣扎着，试图游到水面上，但下一刻变异鲨鱼的锐利牙齿已经紧紧咬住他的腹部，让他无法动弹。
“可恶……”
文斯在理查德被变异鲨鱼掀入水中时瞬间想到了凯文，当时的他也是这样义无反顾地面对安布雷拉那些恐怖的怪物。
文斯大骂道：“该死的，特种战术救援组的人都是笨蛋吗？这种舍己为人的行为能得到什么？”
文斯的心脏像是被巨锤重击一般剧烈跳动。他举起狙击枪不断向变异鲨鱼射击，第一颗子弹击中了鲨鱼的背部，留下一大摊黑色的血液，另一枪只击穿了它的背鳍。
黑色的鲜血迅速渗出，像是一条漆黑的痕迹在水中扩散开来。变异鲨鱼痛苦地扭动着身躯，但仍然没有放开理查德，它咬着理查德的身体迅速下潜到更深的地方。
文斯的眼角渐渐湿润，泪水流淌而下。
“理查德，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文斯轻声说道。
文斯知道，是理查德鼓励自己离开房间去寻找徽章的，理查德心里一定非常自责，他认为是自己的原因才让瑞贝卡陷入了危险之中。
但文斯一路看到十几具变异蜘蛛的尸体，和理查德身上为保护瑞贝卡浑身的伤痕后，文斯怎么可能会怪他？
克里斯在理查德吸引变异鲨鱼那一刻就毅然跳入了水中，他感觉冰冷的水快要将自己冻结了一般，他明白这样自己也会受到攻击，但他还是划动着快要麻木的四肢向控制室游去。
“该死，一定要赶上！”
克里斯不敢向后看，他怕看到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最终，克里斯艰难地抵达了控制室。刚好看到理查德被鲨鱼拖入了深水之中，整个池子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鲜血气息。
克里斯的心猛地收缩，他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和愤怒涌上心头。
“可恶！”
克里斯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随后愤怒地拉下排水管道的开关。
地下室的水被逐渐排空，变异鲨鱼的身体趴在最底层拼命挣扎着，它的嘴里还有半截理查德的身体。
“去死吧！”
文斯对着它的头部打空了狙击枪的子弹，他拆下一根被变异鲨鱼撞坏的护栏上的钢管，直接从五六米的高度跳了下去。他骑在鲨鱼背上，将钢管锋利的尖端刺进了变异鲨鱼的头部。
变异鲨鱼剧烈甩动着身体，但文斯的大脑此刻已经被愤怒完全占据，他紧紧抱着钢管，不断用力把钢管向更深的地方插进去。
他的胸膛随着激烈的呼吸起伏不定，汗水从额头滴落，却未曾停下插刺的动作。
时间仿佛变得模糊不清，变异鲨鱼终于不再动弹，但文斯却仍然不肯罢休，依旧不断将钢管插进鲨鱼的身体里。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就在这时，克里斯急忙夺过文斯手里的钢管，“够了，文斯。他已经死了。“
克里斯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哀伤。
文斯艰难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缓缓松开握着钢管的手指，凝视着变异鲨鱼的尸体，心中的愤怒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悲伤。
“我多么希望，这就是一场游戏。”
文斯抬头，瑞贝卡跪趴在上面的网格通道上，一脸心痛和担忧地看着他。
他向瑞贝卡露出了一丝微笑。
凯文、福雷斯特之后，理查德也死了。
理查德兑现了他的承诺，用生命保护了瑞贝卡。
文斯捡起地上那支刻着理查德英文字母的手枪，默默地放进枪套里。
他的身上已经有三件队友的遗物，凯文的眼镜，福雷斯特的狙击枪，理查德的手枪，接下来又是谁？
是其他的队友还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