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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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元素印记出现在身前所有印记的最上方，雪白中带着透蓝色的冰晶雪花状，在锁骨下闪闪发光。

神海气海中最上层的魔力魔气也是此种复杂颜色，正在印记的作用下快速填充起来。

冰元素魔力魔气之下，是光暗两种元素的魔力魔气，它们如同太极一般，阴阳两分，互相围剿，互相推动，在冰元素之下旋转。

再之下便是原本那些元素依次分层。

布犸的各种念头开始出现，似乎忘记很多事情的他，现在才想起来，等会就要进阶五阶，本相态也要进阶。

于是念头微动下，从戒指里整理好进阶五阶所需要的各种元晶石。

准备妥当后，对希瑞莉道：“想必你也猜到，我的目的。”

“不错，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身前刚出现的冰元素印记，有了这枚印记，我便可以毫不费力地晋级五阶。”

希瑞莉依旧面无表情，沉默着点点头，“唔~如此也好。你现在要走吗？”

“你的烦恼，我还没解决，暂时不走。”布犸不紧不慢道，“想必，你这么多年，也想到是谁害你困顿于此吧？”

希瑞莉点头道：“我昏迷之前，身边只有弗萝伦丝，那时她刚进阶五阶不久，假意亲近告知我此事，趁我对她不设防，释放迷幻毒烟。”

“是她告诉我你在这里的。”布犸颔首道，“她为了印记，已经委身于我，也生了孩子。”

希瑞莉依旧不动声色，仿佛布犸述说的这些，并不能牵动起她的情绪。

她道：“所以呢？如何清净？你告诉我这些，是让我去杀了她吗？杀了她，可以弥补我损失的二百多年？可以弥补我孤独痛苦烦恼的八万多日夜？”

“不错，外界因缘牵引，烦恼心念依旧。”布犸点头，私心道，“你杀了她，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那你准备一直在这里思考念头的问题吗？不如，先跟我回去，和弗萝伦丝面对面，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解决外在的诱因？”

希瑞莉摆手道：“别顾左右而言它，我已经助你获得冰元素印记，你五阶在即。现在回答我，如何清净？”说着把女儿放在一侧，“如果，你胡说八道，今日我们不死不休！”

布犸思维一顿，这一周的了解，对她的脾气性格已经摸清很多。

思索着道：“你是一台机器，皮骨血肉筋脉，包裹五脏六腑三宫七轮。”

“你的心，既在身，也不在身。既在内，也不在内。”

“你的心，每时每刻，都在生产推送微细念头。刹那间，便生几十亿念。”

“请问你，你抵挡得了如此繁复混杂的念头吗？”

希瑞莉沉思起来，片刻后，抬眼道：“这些智慧，你从何得知？”

“你之前也看到了，我不是神族，肉身算是哥布林，但心灵不是。”布犸回道，“我在这个魔灵界活过来，意识里有无数记忆，包括刚才说的这些智慧。”

希瑞莉微微颔首，问道：“我是机器？机器是何物？”

“机器是一种死物，就比如马车，你就是那车厢，你的心念就是拖着你奔跑一辈子的马匹。”布犸深度思维着，回答起来，“你以为你真实的活着，你以为你这车厢是永恒存在的。”

“但其实不是，凡夫的你，是不受你的真我控制的，你被心念那每时每刻生出的无数念头所控制。你不去沉静下来观察内在心念，你只通过眼耳鼻舌身意观察外在投射进来的真空假像。”

“如此，你过完此生，即使五阶，即使做了精灵女王，你依旧烦恼不断，仇恨苦难一个没少。”

“就如你说的，你八万多个日夜，即使你再有法去无视那些心心念念，它们还是每时每刻地出现。”

希瑞莉郑重地坐好，虽然两人此时还是光洁着，但她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很多庄严。

她问道：“此身既然是死物一般不受控制，便如何，才能清净？”

她依然还是这个问题，虽然通过布犸的述说，了解了很多，但这个问题还在。

布犸继续深度回忆记忆，继续深度思维，“我被你杀死无数次，在死亡后，我还能感受到自我的存在。”

“而死亡时包裹我的不再是肉身，而是换了一种形式包裹我。也就是说，我的心念，还在生发无数念头，依然让我有执念，去忆起，去起各种情绪。”

“通过我这段经历，你应该知道，你即使到了大限死去，哪怕你到了神界或者冥界，或者其他世界，你依然在心念的控制之下，你依然过着烦恼的生生世世。”

希瑞莉顿时绷不住了，满脸悲苦，匍匐在布犸腿上，哭声道：“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为你生了女儿，也助你晋级五阶。你既然知道如此多的智慧，何不帮我解脱？”

布犸道：“这些智慧并不是我心念生发，而是借他人慧论之言，我也不曾解脱啊。”

见她泪眼抬头，心里一顿，继续道：“那我就拾人牙慧，给你塞些话语，你自己参悟吧。”

于是，布犸便把一些简短的释道两门的经典背给她，能解释的就解释几句，解释不了的就让她背熟，自己去读，书读百遍，其意自现。

如此，半天过去，布犸的神海气海都已经充满冰元素。

知会希瑞莉一声，便就地开始晋级五阶。

从戒指里取出九色元晶石，冥想时，这些元晶石便漂浮起来，碎裂出各色精粹，吸入神海气海。神海气海随后便开始震荡起来，九色分层的元素全部开始震动。

随后神海气海开始扩充，两海再次扩充不知多少倍。

肉身虽渺小，两海却无边。

进阶完毕，继续闭目冥想，助力填充扩充后的两海。

又是半天过去，两海充满后的布犸，全身开始刺疼，这是熟悉的感觉，他早已等待多时。

起身跟希瑞莉说了几句，便迈步出了宫殿废墟。

赤身站在广阔冰地之上，剧痛遍布全身。

四头八臂的本相态自动切换出来。

身前四臂，身后四臂，现如今，身前四臂下，再次伸出两臂。

本来是前绿头后红头，左白头右黑头，现在前绿头之上又生长出一颗金黄头。

此金黄头颅，面相如童子，笑脸盈盈，连露出来的牙齿都是金黄色，舌头都是金黄色。整个头颅如同黄金打造一般。

五颗头颅和布犸的内心，都回荡着安娜女神的神谕呢喃声。

身高再次拔高无数，直到捅破流云，要捅破天际似的，一直长大到千米才停止。

那十臂肌肉突起如巨山，双腿肌肉棱角如巨石。胸背肌肉起伏，腹肌块块相连。

双脚横跨冰封之地东西两侧，五头俯眼看向下界红尘，山水如画，碧波如线，高山如刺，大海如棉。

世界不过如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