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世事无常谁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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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老神自在，沉稳的坐在蒲团上。
静待忘忧的到来，心中期待着。
到他这种修为境界，已经心如止水。
极少能动摇他的心境，和忘忧论道可以说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件能让他产生波动的。
“让小友等候多时了，见谅，见谅。”
忘忧的声音传来，语气依然礼貌。
对于安心，他将其当成平辈，只是占了年纪的优势。
“不妨事。”
短短一句，很是客气。
忘忧没有纠结太多，干脆的坐到安心的对面。
二人都是正襟危坐，极为正式。
安心为晚辈，理应先开口。
“大师，天道可否至公！”
第一句就是直指天道，没有啰嗦，安心以天道为论题，这是非常难的。
“不公！”
忘忧很是平淡，没有一点被吓到，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胆战心惊。
议论天道可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的。
也就现今二人了。
“为何？”
安心没明白，按理说佛门重因果，顺应天道，忘忧却是一口否决，不假思索。
不过既然说出口，那也有自己的理解。
安心非常想知道理由，或者说忘忧自己的理解。
“以老衲看来，若世间真的公平，就不会有富贵和贫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善人做错一件事便是坏人。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就是好人。”
“这世道怎能公平！”
忘忧原本温和的语气，突然急转而下，变得激动无比，像是有着无尽的怨气，无处可发。
借着论道说出来。
安心长叹一声，他明白了，忘忧是对无心的遭遇感到不满。
刚才的话说的不就是无心吗。
“老衲看了太多的善恶，知道人心是多么的复杂。”
“犹如人们对金银财宝的欲望是有多么的深。”
“老衲看不出深浅，陷了进去，最终将自己搭了进去。”
忘忧苦笑着，即便是他都沦陷了，可见人心的复杂。
不过他没有后悔过，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都是一样。
“大师说天道不公，我倒是有不同的理解。”
“愿闻其详。”
“天道的确不公，但不是那么的不公。”
“大师觉得什么是生命？”
安心问了一个偏离话题的问题。
“生命？老衲认为万物皆是生命。”
忘忧思索一会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大师这不是清楚吗，万物皆是生命。”
“天道掌管万千生灵，不仅仅是人，还有花花草草……天地各种生灵。”
“我们常说世事无常，天有不测风云。”
“就连天道都掌握不全，作为人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至于人心……的确复杂。”
“但不能因为复杂就认输，人不是为了别人活着，而是为了自己。”
安心的话语令人耳目一新，忘忧好像看到了另一条路。
仔细回想过往，他只想着解决他们的心魔，帮助他们摆脱。
来者不拒，久而久之，心魔越来越多，就像地狱里的恶鬼一样，无穷无尽。
那时的他已经收不住手了，就算想收手，香客们也会逼着自己。
“受教了。”
忘忧起身深深一礼，心里感叹着江山代有才人出。
随后二人又进一步深刻的论道，你一句，我一句。像一对相识多年的老友在一起谈笑风声。
忘忧阐述自己多年所得，安心也将自己这些年行医所获的感悟一一道出。
都各有所获。
安心可以说是最大的收益者。
他年少，就已经站在山巅。
他缺乏阅历，这是需要时间来沉淀。
忘忧的经历正好可以弥补他的空缺。
…………
二人相谈甚欢时，寺庙外面可谓是火药味十足。
九龙寺早已等候多时。
看样子是誓不罢休了。
本相罗汉阵都摆了出来。
“这是……本相罗汉阵！”
萧瑟眼尖，一眼就知道看出来了。
“看来人家还挺重视你的，大老远不远千里赶来，还将镇寺神通都给带来了。”
“你可真有面子。”
撇了一眼无心，有些辛灾乐祸的说道。
无心没理会他，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
“罗汉阵？他们可不配称为罗汉！”
一脚迈出，想要亲自试一试。
不料还没等出脚，雷无桀一手挡住，面带笑容。
“让我来试试水，看看厉不厉害。”
无心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还想说些什么，雷无桀直接冲了上去。
双脚用力腾空起，拳势凌厉。
比之以往还要锐利，雷无桀也不是在原地踏步。
都说实战是最好的老师。
他这些天见过不少高手，练剑的，耍刀的。
这些人无一不是江湖上的高手。
一招一式揉和起来，化作自己的东西。
让他武功精进了不少，无方拳也有了更深的感悟。
这让他信心十足。
九龙寺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是派出一个和尚来打。
雷无桀先发夺人，裹挟着如山的拳势向着和尚扑面而来。
在对方来回横档之间，拳式不断的变化。
但不管怎么变，就是摸不到对手。
随即收拢拳锋，改为腿。
既然拳法碰不到，那就换一种。
江湖人拳打脚踢都是常态，在打斗中学习都是随处可见的。
尤其是世家子弟，战斗经验自是不缺。
常年的打斗下，自不是那种不懂的变通的人。
换了腿法后，情形还是如此。
雷无桀已是使出全力，最多和对方打个平手，想要分出胜负恐怕需要点时间。
萧瑟点评道。
“雷无桀境界有所涨进，但到底是嫩了些，比起那些老和尚还是差了点经验。”
“局面一时半会分不出来。”
无心亦是点头赞同。
雷无桀此刻陷入僵局，年轻虽是资本，却也是个破绽。
“大怀，速战速决！”
盘膝在一旁的大觉突然出声。
雷无桀知道大怀要动真格的了，心下戒备着，注意力全身贯注。
电光闪烁间，大怀速度上涨不止一筹，这是本相罗汉阵发威了。
原本势均力敌的场面，瞬间瓦解。
雷无桀在这种攻势下，渐渐露出颓势。
大怀看准时机，大如来手印打出，将雷无桀连连击退好几步。
看起来是大怀占得上风，但雷无桀却露出几分笑意。
好似刚才是他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