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滑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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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案台下爬了出来，走到南卿身边踮着脚尖，露出一截肉嘟嘟的藕臂。
灵活地够上案台抓了一块，放到嘴里，白嫩的双腮鼓鼓的，像两个肉包子，看起来好生可爱。
她一边咀着点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这点心......好好吃......跟我之前吃过的不一样。”
南卿投给她赞许的神情，眼神中仿佛在说，小鬼，识货。
她眉尾轻扬，笑着说：“那是当然，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小家伙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双眸一亮，灿烂的得不像话。惊奇中带着崇拜的神情看着她。
“你这么厉害？”
南卿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蛋，宠溺的说：“你要是喜欢吃，可以随时来我宫里。”
“真的吗？你住在哪里？我能半夜去吗？我母妃白日将我看的严。”
“......”
她们唠了许久的嗑，南卿觉得她好生机灵可爱，打心眼儿里喜欢她。
“康静，康静......”殿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声。
小公主身体一缩，像是受了惊，忙说：“糟了，我母妃来找我了，我要溜了。你记得让人给我留门儿，过几日我去找你。”
说完还不忘往嘴里塞两块点心，两只手也不闲着，一手抓一块，匆匆跑了出去。
“......”
看着她飞快地溜出门，小小的身影却如此利索，她忍不住说：“这康静公主好生可爱。”
芸儿见她一脸羡慕，笑着说：“娘娘，您也不用羡慕，这不？您肚子里不是有一个吗？”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伸手轻轻摸了摸，这是她怀孕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做母亲的快乐。
三日佛经抄写完毕，回到灵犀宫，卸下钗环，换了身轻便的衣衫，正准备用晚膳。
突然！她觉得腹中一阵绞痛，伴随一阵阵下坠之感，她痛苦的蜷成一团，额间冒起细微的汗。
芸儿在一旁焦急却又不知所措的叫着她：“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南卿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她咬着下唇，极力忍着疼痛，虚弱的说：“快去找皇上，叫太医......”
只交代完这一句，她便昏厥了过去。
皇帝在龙泉宫听闻了此事，顾不得床上的罗美人失望至极的神情。立刻套了件袍子，带了几个御医快步赶往灵犀宫。
他到时，只瞧见南卿衣裙上有许多血，他拧着眉，眸子里透着刺骨的寒意，下着命令：“太医，救她，若她死了，你们陪葬！”
他嗓音沉沉，语气很缓，一字一句皆如雷霆，带着一股威慑的气压，太医们不敢有片刻怠慢。
他低垂着睫毛，周身笼罩着一层拒人千里的冷意，木偶一般站在殿外，脸上冷的像冬日里屋檐下的寒冰。
他向芸儿逼问南卿为何会这样？
芸儿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向他说了南卿近日在静安殿抄写经书的情况，他眸子里的寒光宛如两柄凌厉的匕首，要将人千刀万剐。
直至下半夜，太医出来回禀：“苏嫔娘娘没事了。”
他轻抬眼皮，阔步迈了进去，坐到南卿身边，余光扫到她胸前的那根翡翠并蒂海棠项链上，他眉心紧锁，眸子里的寒光也变得细碎微微颤抖。
他禀退了殿内所有宫人和御医，木讷的凝视着她，眸底涌现一阵惊讶。
次日午后，她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呢喃：“南卿，南卿......”
她觉得自己像是睡了好久，缓缓睁开眼，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他眸子里装着复杂的情愫，像是心疼，又像是愧疚......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说：“你醒了......好点了吗？”
她喘着虚弱的气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余光扫到了一旁的芸儿，她脸上挂着泪，下身疼痛的麻木感，她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用尽所有力气拽着皇上的衣角。
问出了那句：“我的孩子......”
皇上皱着眉抚着她的脸，拧着眉，眸子里浮现一股痛苦之色。
沙哑着说：“南卿，你先养好身子，孩子的事，我们来日方长。”
南卿有些茫然，长长的羽睫轻轻颤着，什么叫来日来日方长？
她看着一旁的芸儿，见她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她心下像明白了什么。
她慢慢的松开了他的衣角，缓缓闭上眼，眼泪一颗颗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她足足养了一个月，身子才好利落。
皇上几乎每日下朝后都来看她，看上去像个好夫君，但对于她的孩子是如何没的，却一句交代都没有。
南卿一直在等，等他开口说追查到底，可他对此事只字未提。
直到她的心等的一点点变凉，她才清楚他是靠不住的。
可她心中却有一份不甘，他眼里流露的情愫不会骗人，他明明是在意这个孩子的。
他为何能做到如此铁石心肠？
她素来胆子便小，今日怔怔地看着他，浅吸一口气，眸子里氤氲着一层水雾，柔声问：“皇上，难道不查查吗？”
他看着她，眉峰微凝，眸底闪过一丝无奈，瞬间又染上一层寒霜：“此事不必再查，太医说了，是你身子太虚，南卿，你只需养好身子，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听闻此言，她内心忍不住轻笑一声，终于！她死心了。
“臣妾知道了。”南卿恭敬地朝他福了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礼貌又疏离。
他此时所有的言语，都被她的淡漠劝退。
最后只留下一句：“你好生歇着。”
他走之后，她瞳孔失去焦点，仿佛迷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眼泪如同无尽的细雨，她身子一软，跌在了地上。
芸儿连忙蹲下身子，挽着她的手臂，心疼的说：“娘娘，您要保重啊。”
她自嘲的笑了笑：“你看到了吗？芸儿，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以做到这般铁石心肠的？天下间居然还有人会喜欢这样一个男人！我觉得萱贵妃好可怜。”
“娘娘......”
她低着头，垂着长睫，任由泪水滴落在在衣衫，晕出一片水花。
她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胸口，突然！她察觉不对。
她身上好像少了什么！她扬起挂满泪珠的脸，看着芸儿问：“芸儿，我脖子上的项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