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情义与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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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樾檑笑着说:“胡明佳,你是看她专门能收拾我,故意的,对不?”
冷冰霜说:“明佳,我跟哥之间没秘密,以前不知道的,他早晚都会让我知道。”她又对林樾檑说:“哥,每天发生那么多事,有些事没来得及说,甚至于忘了都没关系。故意隐瞒也没关系,只要不违法,不违背道德,都没关系,不要有压力。”
胡明佳调皮的说:“我就想看看哥被点穴了什么样,你俩就不能配合我?”
林樾檑说:“你自己试试,别拉上我!”
胡明佳笑着说:“我还是出卖你的秘密吧。就是一场交通事故,责任明确,本来没啥事,报个警走个保险就行了。对方可能脾气大了些,骂了晓高两句。晓高不吃那套,一拳就把人家门牙打掉了。
这下麻烦了,对方叫来十多个人。晓高也叫来一群练拳的师兄弟,眼看着就要出大事。那时候哥正在跑同城……”
林樾檑说:“是开车路过!”
冷冰霜说:“别打岔,同城的事我早就知道。你等着,这笔账你跑不了。再不许打断别人说话,否则新账旧账一起算!”
胡明佳说:“正好哥路过,把车停在他们跟前问咋回事,晓高就讲了事情经过。哥听完后回头对那些人说:先别吵吵,声音大解决不了问题。你们谁主事儿?说说你们想咋解决?
那些人的头说:敢动我兄弟,也不打听打听谁的人!你要替他们出头是不?行,给你面子,满足三件事,这事就算拉倒。
哥问哪三件事?他说:第一件,磕头赔罪。第二件,一颗门牙十万块钱,必须现金,马上就得拿来。第三件事,车也坏了,给买台新车吧,车撞成这样不能要了。
晓高他们听他这么说,就不干了。刚要冲过来,对方的人也冲过来要动手。没想到,咱哥回手一拳就把自己的车风挡玻璃打碎了。虽然是防爆玻璃,哥那一拳也是寸劲了,不仅打碎了玻璃,拳头也镶进玻璃里了。
在场的人都傻了,有人说不能动,割破动脉就完了。晓高说,当时咱哥笑着说:破玻璃,太脆!说着话一下就把拳头拉出来了,当时血就出来了。
在场的人都傻了!对方那个人说:你自己弄的,不关我们事。还有的说,跟我们玩横的?死了活该!
哥说:谁跟你们玩横的了?你们要动手,我是想制止你们。有话说话,不满意可以报警,可以起诉。法制社会,你们还敢打群架?信不信谁都跑不了?你们看看周围,都是监控。再看看我的车,全车监控,九个摄像头。打吧,后半辈子怕是出不来了!
晓高劝哥去医院,哥死活不去。哥对那个人说:你也是经过事儿的人,你说,要打要谈?要谈,你的人和他的人都撤出去。我们这边我俩留下,你们留下你和司机。怕的话,让你多留两个人。
要打,对不起,打不了了。我的车有联防报警,刚才这么大动静,估计联防那边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
那个人看着地上的血说:你先去医院,这个事我跟这个兄弟谈!
哥说:你俩是仇人,哪来的兄弟?兄弟是神圣的词语,不能随便用。痛快点,要谈,马上报警122和110。122来处理事故,110我兄弟自己打,算自首,该咋罚咋罚!仨数,一二三,晓高,报警!
那个人赶紧说:等会儿,私了。这样吧,你坐我车,咱们先去医院,回头再谈!
哥说:先谈,谈完了我自己去医院。抓紧时间,我的血不多!
那个人摇摇头说:车就这么地了,没啥大事儿。门牙得赔吧?不多要,两万块钱。也不用道歉了,给钱我们就走!
哥说:看看事故现场,车没动过吧?你的朋友逆行,全责,他得给我兄弟修车。你兄弟逆行肇事,还破口大骂。关键是没能耐,骂人的能耐,挨揍的货。打不过还勾人儿,怂包蛋!
对方的人说:别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欠揍?
哥说:就事论事,不对么?话糙理不糙,有毛病吗?他回头看了一下晓高说:我兄弟也不咋地,四肢发达没脑子,这一拳打的丢人!你这样的,就该剁手,留着也是祸害!
他又回头对那个头说:这样吧,你兄弟先骂人的,他鞠躬道歉。我兄弟打人了,下跪磕头赔罪!一颗门牙两万,说实话,不多,我们给!现在镶一颗不错的烤瓷牙确实不少钱,可能还有更贵的材料。前两件事我答应你了,第三件事不行,我说报警欺负你。你说吧,咋办?
那个人说:行了,你们拿一万块钱,剩下一万够你兄弟修车了吧?
哥过去打开了那台车的前机盖,那个人说:行了,别费事了。他回头对那个司机说:拿五千块钱,给兄弟修车。再拿五千块钱,给哥哥治病!他又招呼他的兄弟们说:走吧,回去!
哥说:等一下,修车用不了那么多,就一个车灯,一千块钱足够了。我的伤跟你们没关系,不用你们花钱。这样吧,您是有身份的人,我也不能不懂事。钱就不用给了,一千都不用给了。
哥拍了拍那个司机说:让你受罪了。你去王鑫牙科,让她帮你处理处理。费用你不用管,我兄弟惹的祸,必须付出代价!我叫林樾檑,回头我带着他去结账。
这台车你别开了,你开车闯祸,你也要付出代价。你叫个拖车吧,我保证,这台车再上道,后果你想象不到。
哥又对那个领头的说:您是有身份的人,您看这样吧,今晚麒樾大酒店我订包房,我自己去,请您吃饭,您把兄弟们带上,算我给您赔罪了。
那个人看着哥笑了:你是怕我回头报复你兄弟是不?这样,这是我的电话,你兄弟有事,你找我就行!还有,你不是有录像么?你放心,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面子,这事到此为止了!
那个领头的走了,那个司机叫了拖车,也没敢去王鑫牙科。哥去医院包扎了伤口,晓高回家两顿男女混合双打,我爸妈一顿,我公公婆婆一顿。但是,这件事于飞哥他们都不知道。哥说,男子汉要面子,知错能改,又没犯大错,帮他保密吧。大家都知道了,晓高面子就没了。
哥对晓高说:拳头解决不了问题。习武是强身健体为首,正当防卫为辅。法制社会,用不着你除暴安良!你真想除暴安良,去战乱国家,那里需要你!男子汉大丈夫,娶了老婆还惹是生非,你离婚吧,没责任感的人不配有家庭!
晓高也有记性,从那之后,再没打过架。”
冷冰霜问林樾檑:“哪只胳膊?我看看?”
林樾檑伸出右臂说:“没留疤!”
冷冰霜看了看问:“出那么多血没缝针?”
胡明佳说:“我也奇怪!我问过医生,医生说都是划伤,都在手臂外侧,没伤到动脉,伤口也不深。”
冷冰霜问林樾檑:“你往外使劲了?”
林樾檑笑着说:“我又不傻,防爆玻璃基本上都是钝角,我往外使劲,手臂外侧没大血管。直接拿出来,碰到手腕我就没了!”
冷冰霜问他:“玻璃真是你打碎的?”
林樾檑笑着说:“我哪有那能耐呀?就那防爆玻璃,你出拳都够呛,其实是寸劲儿!我没使劲,也没打算打玻璃。是那个领头的冲着晓高去的时候推了我一把,我转了个圈,玻璃就碎了,我的手就进去了!”
胡明佳问:“那你不早说,做个伤情鉴定,可以告他!”
林樾檑说:“我不是怕事儿,我报警的话,我有证据,还有全车录像。可是,一旦警察来了,那个人肯定拘留,那个司机恐怕要判刑,他们也不带放过晓高的。晓高有了拘留记录,以后筱筱可能会受牵连。”
明佳说:“那倒是有可能。不过晓高也是可恨,拘他活该!那个司机为啥判刑啊?”
林樾檑说:“那些人不是什么黑社会,就是一伙车贩子。那台肇事车是个黑车,假牌照。你想想,逆行,假牌照,聚众滋事,说不定那台车可能还是脏车呢,他能跑的了?
我用话点他们了,他们比谁都清楚咋回事!他们怕我报警,更怕我的全车监控,所以忍气吞声。我后来让他去王鑫牙科,是因为王鑫的老公是分局局长。我故意让他们知道我跟分局局长是朋友,让他们知道,再闹下去,我真去举报,没他们好果子吃。
那台车咋来的我不知道,假设不是黑车,就只是套牌的话,我就是告了顶多是罚款。所以我让他叫拖车,他叫了拖车,就说明肯定是黑车。他承认是黑车了,绝不敢再开了,因为我的录像是联防的,他们肯定怕,就是做贼心虚。
后来我说请他们去麒樾大酒店吃饭,其实是给那个领头的一个面子。他不能去,也不敢去。我能点出那台车的来历,说明我知道他们是车贩子了。那就是说我随时能找到他们,等于他在明我在暗。那么多人,麒樾一顿饭还不得好几千?
你们再想想,一个一拳打破风挡玻璃的人,什么功力?把手硬拉出来,流了好多血,不去医院,不慌不忙跟他们谈事儿,是个什么人?点破了是黑车,没报警,给他们留足了面子。最后让他们去王鑫牙科,却不用他们付款,我跟王鑫什么关系?
就这,他们敢去吃那顿饭?鸿门宴还差不多!”
胡明佳问:“你真跟分局长认识?”
林樾檑笑着说:“不认识,我跟王鑫也不熟。我去那里堵过牙,偏偏那天她老公着急出差,车定不了位,没法导航。我听说了,就帮他解决了问题。她老公回来之后,他们夫妻请我吃了顿饭。就这点交情,啥用没有。不瞒你们说,这两口子长啥样我都忘了。再说了,她老公有名的铁面无私,攀交情没用。我说让他去找王鑫一是吓唬吓唬他,二是他真去了,王鑫不至于跟他同流合污,我怕他讹我。”
冷冰霜又一次笑了:“哥哥机智,一个歪打正着,化解了危机。”她指着林樾檑的手臂问:“这是什么?”
林樾檑笑着说:“我知道这里有静脉,我是先推进去手臂,然后向外使劲。我使劲的那个位置没有静脉,并且玻璃空被撑大了,我的手臂就安全了!”
冷冰霜又问他:“可是,遇到违法犯罪,不报警,违背了你的原则了?”
林樾檑笑着说:“小丫头了解我,没违背原则。我让他叫拖车,他不叫拖车,说明套牌车,不是黑车。晓高就打一拳,情有可原。那些人就是套个牌,丢了颗门牙,也算惩罚了。
他们叫了拖车,那台车绝不敢开了,搞不好自己把车送派出所了。”
胡明佳问林樾檑:“四月份找你的那两个人是不是那些人?”
林樾檑点点头。冷冰霜问:“他们还敢找你?”
林樾檑笑着说:“不是。那个领头的后来听同行说我以前是卖汽车用品的,那个同行还帮我吹嘘了一大堆,我都被他吹成车神了。
那个人给我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我不能怂啊,就请他来家里。他们来了俩人,买了一大堆水果和熟食。他说感谢我没举报他们,那台车他们不知道是黑车,去外地买回来的。
对方说手续不全,是抵押车。那天被我看出来了,他们就送到交警队了。交警队一查,是黑车,还顺藤摸瓜,破获了一个盗车团伙,他们还立功了!”
冷冰霜亮着眼睛问:“真滴呀?”
胡明佳点点头说:“那天我去看哥,正好遇到那两个人。我以为是哥的朋友,听他们说车的事了,我没想到是晓高那件事。”
冷冰霜问林樾檑:“你咋没跟他们说实话?咋没说那天你是诈他们?”
林樾檑笑着说:“我怕挨揍!”
冷冰霜摸着林樾檑的头说:“这孩子不傻!”
林樾檑看着胡明佳问:“闲话扯完了,我也明白咋回事了。明佳,我也不跟你客气了,说正事儿吧,我咋整?”
胡明佳想了想说:“我先来分析一下你:你是个凡事追求完美的人,同时又是一个责任感极强的人。这就造就了你多重性格。
追求完美的人,往往也是最容易钻牛角尖的人,责任感强的你又勇于担当。在追求完美和勇于担当的同时,造就了你的第三个性格特点:极易妥协。
在你的家庭,你希望家庭成员和睦,所以不管谁有了矛盾,你都把责任往自己肩上扛,你去妥协,以求和睦。
不仅在家庭,包括工作环境,社交环境,甚至于伙伴们在一起的一个小游戏的争执,你都会揽责任上身。”
林樾檑被她说中了心事,深深地低下了头。
胡明佳继续说:“你总这样为了别人委屈自己,你就做不了真正的自己,所以你追求的完美就达不到,你就会一直郁闷又说不出口。最终的结果,抑郁成疾,这就是你的抑郁症的由来。
这跟你从小到大的经历有关,你也是个心理强大的人,你挺能扛事儿的,现在仅仅是中度抑郁,这倒不要紧!
因为你的妥协,始终做不到你想做的自己,你就会觉得做什么都做不好。你又想追求完美,又要去找原因扛责任,慢慢的就做什么都做不下去了,总有杂念。
举个例子吧,就算是聊天散步你都犹豫,你总担心散步会占用你时间,聊天会占用你时间。可是不聊天,不散步,你又做了什么呢?
出门后,你总担心屋里的电源没关?煤气没关?烟头没有熄灭?房门没有锁好?包括你做什么工作后,都会担心哪一步没做到位,并且总是想到最坏的结果。比如烟头,通常人们会想,过一会儿它自己燃尽就灭了,甚至于干脆不想。而你呢?你会想有一股邪风,把烟头吹到易燃物上!”
林樾檑惊讶的问:“明佳,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明佳的讲述过程中,冷冰霜一直给林樾檑梳理头颈的经络,以缓解林樾檑的尴尬和紧张。
胡明佳摇摇头说:“哥,你是个做事严谨的人,又是个有始有终的人,还是个有公德心,有良好的修养和教养的人!”
听到胡明佳夸他,林樾檑低下头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胡明佳笑着说:“一夸你就不好意思,我是有依据的。别的不说,单说你吸烟。你吸烟的时候,都是远离他人,哪怕是在饭店就餐,哪怕一桌子烟民,你吸烟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把凳子后移,与他人保持距离。
还有,你会侧过脸去吐出烟雾,就怕自己的烟雾会经过别人的呼吸空间。每次吸完的烟头,你都会用水熄灭,并确认它不再有一点点的火星,才会丢弃。并且,没有垃圾桶,你都会把它用纸裹起来放进自己的兜里。”
冷冰霜问:“这一点我还真没注意。那走马路上,咋用水熄灭呀?”
胡明佳说:“咱哥爱出汗,也需要水,几乎手不离水。他会拿出纸巾,倒一点水在纸巾中央,然后用纸巾熄灭烟头,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冷冰霜又问:“都这么小心了,为啥还怕烟头会复燃?”
“焦虑呗!我们不愿意说焦虑症的患者有个别的是自找焦虑,可事实的确如此。”胡明佳对林樾檑说:“你是我哥,不是我的患者。这里是度假村,既不是疗养院,也不是医院。哥,咱们兄妹聊天,我也不藏着掖着的,实话实说,你能接受么?”
林樾檑点着头说:“明佳,你想咋说就咋说,这样更直接,更能解决问题。”
“嗯!焦虑症一般分为慢性焦虑,即广泛性焦虑和急性焦虑,即惊恐发作。一般人的焦虑症主要是不自觉的焦虑,或者是无名的焦虑,还有无明确客观对象的恐惧和担心。这是焦虑症的主要表现。
而你不同。你的表现比较特殊,很多时候,都是有明确客观对象的恐惧和担心,并且慢性焦虑和急性焦虑在你身上都有表现。还有,很多时候你是自找焦虑,并不是无名和不自觉的焦虑。”
冷冰霜问:“明佳,你考虑过ocd么?”
胡明佳对冷冰霜摇摇头说:“姐,跟咱哥说话不能用他听不懂的词。像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专业词汇,英文,包括一些定律都不能说。”
冷冰霜又露出了笑容说:“还是我那个林樾哥……”
林樾檑说:“你们读的书多,又是专业的,你们之间交流可以用那些专用名词和外国语。可是面对我们这些外行,你们说那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有什么意义?”
冷冰霜说:“你听不懂我可以给你解释。”
“既然需要解释,为啥说那些专用词汇呢?直接解释呗?我觉得那些张口闭口说专业词汇,或者中文夹杂英文说话的人,就是中了近些年社会上的浮夸风的毒,再或者就是想哗众取宠,达到他们炫耀和怕人家知道他外强中干的目的。”
胡明佳说:“刚才霜姐说的ocd是强迫症的意思。霜姐在保护你,她怕你会觉得自己又增加了别的心理疾病。”
林樾檑笑着看着冷冰霜说:“我知道小丫头想保护我。可你们想过没有?患者不是傻子。你们说了患者不懂的东西,患者要么会觉得你们想糊弄人,要么会觉得患者的病很麻烦。所以,直来直去我觉得是最好的。
当然,有时为了稳定患者的情绪,有些话不能直接和患者说,这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既然考虑到患者的情绪了,为啥不细心点呢?比如某患者得了不治之症,医生往往说:患者出去等一下,家属留下来我有话说。
患者傻么?听不出来?还不如直接说:你完了,回去等死吧!”
冷冰霜和胡明佳都笑出了声。林樾檑却严肃的说:“你们别笑,事实就是那样。患者一个人去检查时更搞笑,医生居然问患者家属来了么?患者说来了,医生会说:你出去吧,让你家属进来。干啥呀?淘气找家长么?
最可气的是患者说家属没来,医生直接把病情告诉患者了。”
胡明佳说:“患者有知情权,医生不说,一旦患者投诉,有可能承担法律责任。”
林樾檑笑着反问她:“你确定所有的患者都能承受同样的心理压力么?你确定患者知情了,会全力以赴的配合治疗么?
医生是治病救人的,治病救人才是首要的。无论是否告知患者本人,治病救人的目的要达到,对不对?换个语言方式,换个行为方式,想办法先通知家属,在家属知情的前提下,与家属沟通一个更好的方式告知患者本人,是不是才是真正负责任的态度?
而我举例子的那位医生,是不是在推卸责任?是不是在敷衍?治病救人,医生不同于别的职业,需要多用点心。”
胡明佳不服气的问他:“我们每天面对那么多患者,哪有时间分析每个患者啊?哪有时间跟踪每个患者啊?”
林樾檑说:“我知道医生辛苦,特别是门诊医生和手术医生。可是你们院领导干啥的?我说的这些事她不知道么?成立个专门的部门,或者建立一套专门的应对方法不好么?不会么?
我们都知道孩子难管,孩子在学校惹祸了,不听话了,成绩不好了,老师的法宝就是找家长。临山市实验三中,是我知道的唯一一所家长不允许进入校门的学校。”
冷冰霜说:“我就是那个学校毕业的,我咋没听说?”
胡明佳说:“我听说了,我还一直好奇。”
林樾檑看着冷冰霜想了一下问她:“赵舒兰是不是你的班主任?”
冷冰霜亮着眼睛答到:“对呀,你咋知道?”
“你们家冷冰雪都成了学校的淘气大王了,爸妈被老师约谈过么?”
冷冰霜摇摇头,林樾檑说:“赵舒兰现在是实验三中的校长,不允许家长进入学校,就是她当校长后提出来的。”
冷冰霜问:“你咋知道赵舒兰是我的老师?”
“冷冰雪说的。”林樾檑看着一头雾水的冷冰霜,得意的笑着说:“你尥蹶子跑了之后……”
“你才尥蹶子呢!我是被你赶走的!”
林樾檑呵呵笑着说:“你离开之后,我三姨去店里看我,小雪一眼就认出是你们的老师了。”
冷冰霜又亮着眼睛问:“你说我老师是三姨?我咋没见过?”
林樾檑点点头说:“三姨特别忙,那时正好学校刚放寒假,三姨忙里偷闲过来看看。谁知道你躲出去了……”
冷冰霜拉着林樾檑的胳膊,让他面对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是~被~你~赶~走~的,林樾~哥!”
林樾檑哈哈笑着说:“哈哈哈哈,不逗你了。小雪说了,本来你也在那,说我骂了你,你生气了,回学校了。为了这事,我还被三姨打了一顿!”
“该!”冷冰霜咬着牙说:“听着就解气!打哪了?”
林樾檑笑着说:“三姨可狠了,拿着店里的挑衣杆照我后背一顿抽,杆子都打断了!”
冷冰霜笑着说:“屁股,你总说后背!”
林樾檑瞪着眼睛说:“是后背,我姥姥定的规矩,犯错误就打后背,不疼不长记性!”
胡明佳问:“霜姐上学去了,三姨为啥打你?批评几句就得了呗?你也是好心!”
林樾檑看着冷冰霜说:“她不是不会笑么,在学校我三姨就特别心疼她。听说我让她受了委屈,我三姨能不急眼?后来还是小雪讲情,说我是为了小霜好,就是方法不对,这三姨才消了气。三姨不消气,我就麻烦了!”
胡明佳问:“咋麻烦了?”
林樾檑问她:“你记得小乙姨妈吧?”
胡明佳说:“我听月姐和于飞哥说过,我没见过。”
“小乙姨妈手里有家法,三姨不消气,肯定告诉小乙姨妈。我跟你们说,小乙姨妈才狠呢,能打死我,真的!我小时候挨了一顿打,把我后背都打烂了,还逼着我在院子里跪了三天三夜!”
“真的假的?”冷冰霜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林樾檑问。
“骗你干啥?等回去有机会你自己见见小乙姨妈就知道了。”
冷冰霜点点头,心里想:还真有能收拾你的人。你等着,这次我治不了你就去搬救兵。
冷冰霜又问林樾檑:“你确定你的后背被小乙姨妈打烂了?你确定三姨把挑衣杆打断了?”
林樾檑说:“杆子断了,你问你姐,是不是打我打的?还有,以后你自己问姨妈,问问她是不是把我后背打出血了?”
冷冰霜几乎笑出了声:“好你个林樾檑,又放大是不?”
“我没放大!”
“那咋两次不一样?”
“形容词不重复使用,我语文老师教我的!”
胡明佳调皮的说:“三姨就在本市,咱们回去问问。哥敢放大,就找小乙姨妈告状去!”
林樾檑赶紧说:“别问了,杆子真打我打断了,小雪能证明。是你买材料人家送的那个杆子。”
冷冰霜说:“那个本来就质量不好,我就用一次就弯了。说是铁管的,那个管壁不比牛皮纸厚多少!”
林樾檑说:“那也没断啊?打了我四五下才断的!”
胡明佳问他:“后背打烂了咋回事?”
“那年我才十岁,闯祸了,姨妈执行家法。我后背长个疖子,姨妈没看到,打疖子上了。当时姨妈没注意,我跪了三天三夜是真的,中间下雨了,疖子烂了!”
胡明佳和冷冰霜都笑了。冷冰霜又问林樾檑:“哥,你手心的疤到底咋回事?”
“小时候被小狗咬的,要不我咋怕狗?”
“真的么?不是人咬的?”
“不是,就是小狗咬的!”
胡明佳笑着说:“就咱哥,你能看出来是个调皮捣蛋的主么?蔫淘!”
冷冰霜说:“我听悦洋姐说过,咱哥对长辈最孝顺,也最能琢磨长辈。悦洋姐说,长辈们犯起倔,兄弟姐妹们都找哥去镇压。哥就一顿连蒙带骗,都听话了。
有一次,二舅和三舅闹别扭了,好多天都不说话。哥就偷着告诉二舅,三舅打他了,无缘无故的。”冷冰霜看着林樾檑近乎笑着说:“二舅看哥嘴角出了血,就去找三舅算账了。哥提前他自己买冰棍儿的钱给了三舅,说是二舅给三舅的。
三舅正美美的吃着冰棍儿,二舅气冲冲的来了。三舅赶紧说:二哥,对不起,是我小心眼儿了!
二舅问他,你打孩子干啥?
三舅说,我没打,他刚给我送钱,说你给我买冰棍儿的,我干啥打他?我还想跟他一起吃冰棍儿呢,他在哪?
二舅问:他嘴角出血了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