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凌海之行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蔷薇风起!
“当时我真生气了，憋着劲要报仇的。几次想下手，没敢，怕打不过吃苦头。后来就忘了报仇的事了，那天跟你聊天，你说话气人，我才……”
林樾檑拍拍纳兰月的头顶，笑着说：“逗你玩呢，小华佗早给我治好了！”
纳兰月说：“你别虎我了，昨晚小霜告诉我了，没个三五个月，你这腰好不了！”
“那也不怪你，我这是老毛病了。还多亏你，小霜才出手给我治病！”
冷冰霜说：“我真不知道你有这毛病，还真多亏月姐了！”
纳兰月说：“得了吧，你们当我傻呀？”
冷冰霜说：“不过林樾哥，你回去尽量不要乱动，最好卧床一段时间。这次听我的，不说去根也要好好治！”
纳兰月赶紧说：“行，我监督。哥，你卧床，我伺候你！”
林樾檑一愣，没说话。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他怕单独和小月在一起，其实也不是封建，毕竟不是亲兄妹。大家心照不宣，都没继续说。
林樾檑见气氛又不对了，就对冷冰霜说：“你那个自由撰稿人不飘着不行么？”
冷冰霜说：“我答应了就肯定给你治好再走！”
“我说的不是我，你总飘着咋找对象啊？回家吧，或者你喜欢哪个城市，大家帮你张罗一个也行！”
冷冰霜不高兴的说：“你别唠叨我。我说了，我跟你们回家。回家看看情况，等你的腰好了我再考虑下一步！”
林樾檑笑着说：“嫌我唠叨了。工作的事咋整啊？回家也不能坐吃山空啊？更何况你没钱了？”
“你养我呗！反正我是为了给你治病回去的，就吃你的，喝你的！”
林樾檑笑着说：“吃喝我能管，你也不能没钱花呀？关键是我现在也没钱。”
他看着胡明佳问：“你问问你们医院缺不缺中医。”
没等胡明佳回答，冷冰霜说：“我不去！我有钱，够我花后半辈子的了。你要是乖乖听话，连你我都养了！”
林樾檑看着冷冰霜问：“你到底有没有钱啊？昨天还说旅店都住不起了，今天又够后半辈子的了？”
“你听话，我就有钱！你不听话，我就没钱，你就得养我！”
林樾檑笑着说：“比纳兰月还赖皮！”他又问纳兰月：“你的那个人在哪？”
纳兰月说：“缘分没到呗，慢慢碰吧，你不会想让我随便找个人嫁了吧？再说了，雨晴你咋不管呢？都26了，你一点都不像当爹的！”
“我是不想给她压力！”林樾檑反驳着纳兰月。
“那你就给我压力？”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压力了？我就是问问！”
林樾檑后悔去招惹她。这时候，大家也都陆续的来到大露台。
金小希问：“林大厨，咋样？本想带你来散散心，没想到，你跑这儿养伤来了。还想吃你做的海鲜呢，你这有逃避劳动的嫌疑。哈哈哈哈！”
林樾檑看着金小希说：“嗯，对，我卖给你了咋地？到哪都给你做饭？人家有厨师，还用得着我？”
金小希走到冷冰霜身边，挎着她的手臂说：“小霜给你治病，咋地？卖给你了？你不感谢感谢人家？又不用你花钱，就让你动动手，咋地？不愿意呀？”
然后金小希对冷冰霜说：“你都不知道，这老头儿，自己修炼的原生态做法。刚开始吃的时候，不怎么喜欢。吃过后就上瘾了，让他给你做点尝尝！”
冷冰霜说：“要说做饭，你这腰问题不大。行，再养几天。找个机会你去下厨，我也尝尝！”
林樾檑看小霜跟金小希一唱一和的，就不想跟她们说了，低头看着纳兰月。见纳兰月苦着脸，就问她：“你是腿麻了么？快起来！”
纳兰月站起来后，一直在不停的走，看样子是腿麻了。走够了就喊杨光辉：“蕾姐夫，几点吃饭，饿了！”
杨光辉看了看表说：“十一点，也行，慢慢吃呗！”
每次吃饭，都是金小希张罗收拾和准备，大家帮忙。林樾檑因为腰伤，大家都不让他动手。林樾檑笑着说：“别说，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还真挺好！”
于飞说：“哥哥，那年你去凌海，怎么没被他们留下？”
林樾檑有点懵：“哪年？”
于飞说：“就是咱们在一起那年，你不是去凌海了么？”
林樾檑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去的是凌海？”
于飞笑了，他看着金小希说：“还是小希告诉我的呢！她看你走了，有点不想干了，说要去bJ闯闯。我说你怎么也要征得林老大的同意啊！她就给你打电话，你不同意，让她等着，说参观完会展就回来。”
金小希自豪的说：“老林头儿，没想到吧？你教我那点招数，我都还给你了。挂了电话，我很快就查到在凌海有这个博览会，而且时间也对上了。嘿嘿！”
风悠扬问：“你胆儿真大，谁也没说，就自己去凌海了？听说，当时那边传销的可多了，你也不怕被他们扣下？”
林樾檑苦笑着说：“我是受刺激了，呵呵，当时真没想那么多，而且也没人可说。我听说凌海的那些东西挺流行的，也知道找我去的这个人，八成是干这个的。
公司这边，被那个张老板弄的一团糟。我名义上是总经理，实际上张老板想啥是啥，几乎不跟我商量。只有出了问题了，才来问我，让我出主意解决。可是他一直制造麻烦，又不听我话，还总让我收拾烂摊子，我的计划又推行不了，就想出去散散心，换换思路。”
胡明佳刚听林樾檑说受刺激了，还挺高兴，以为林樾檑说到做到，开始对大家敞开了。没想到，被林樾檑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了。
胡明佳起身拉着冷冰霜到一边说：“姐，你看见了吧？看见他有多顽固了吧？话都到嘴边了，居然又……唉！有时候我真想过去揍他一顿！”
冷冰霜想了一会说：“明佳，你别急，对付他就不能急。刚才他表现的还挺好，咱得给他个适应的过程。我看这样吧，他再说啥，你觉得有必要，就直接问他，或者让别人问他。”
胡明佳说：“问了不说，整急眼了就说脑袋疼，肚子疼的，又不敢逼着他。”
冷冰霜拍了拍胡明佳的肩膀说：“看给我妹子为难的。放心吧，有姐在呢！你们只管问，我有办法对付他。他敢不说，我会让他求着我们听！”
胡明佳点点头说：“这一上午你对付他我是真服了。”她又为难的问：“那我一会回去就问他受啥刺激了？能行么？”
冷冰霜想了一下，又看了看林樾檑说：“不用问，你看我咋收拾他，看他咋求我问他的？”
两个人回来，林樾檑正在那白话呢：“你们是不知道，前一天还有一群朋友一起吃吃喝喝呢。关了店，立刻就没人了。原来的手机号不是我不想用了，是不敢用了。”
风悠扬问他：“你是怕顾客找你售后服务？”
林樾檑摇摇头说：“售后有效期内的，我都处理好了。最后半年销售的产品，我都低价处理，并且明确说了没有售后服务。我不敢用手机号是自欺欺人，我怕亲眼目睹世态炎凉，我怕开着手机没人联系我。停了机就不同了，我会认为我还有朋友，只是他们联系不上我。”
金小希说：“你这不是掩耳盗铃么？”
林樾檑反问她：“那又如何？”
胡明佳心想：完！挺好个机会，他整出个世态炎凉来。唉！这也确实算是受了刺激了！
没想到，冷冰霜对林樾檑说：“林樾哥，先不说世态炎凉，先说说你！”
林樾檑像是有点紧张的问她：“说的就是我啊？”
“把手给我！”冷冰霜用命令的语气对林樾檑说，并且拿起他的手，放在桌子上，开始给他号脉。林樾檑似乎怕她号脉，手在不停的挣扎或者做小动作。
冷冰霜没理他，过了一会，她又对林樾檑说：“张嘴……伸舌头……闭上眼睛……睁开眼睛，看着我手，眼睛跟着我手走……嗯，仰头……低头……嗯，行了放松吧。”
林樾檑问了一句：“咋了？”
冷冰霜斜着眼睛瞪着他说：“没咋，我突然想给你诊断一下，怕了？”
“怕啥？”
“有事瞒着我？”
“你自己看，有事么？”
“嗯，还算乖，颈椎也不行，再治疗时，一起给你治治！”
林樾檑听冷冰霜说他没事，放心的说：“你这孩子学会吓唬人了。正好，你给他们也号号脉，给他们也治治病！”
胡明佳笑着说：“哥，你的意思我们是结伴集体出来疗伤的呗？”
没等林樾檑回答，冷冰霜问他：“哥，你信任妹子不？”
林樾檑看了她一眼说：“废话！”
说完，他刚要去回应胡明佳，冷冰霜又说：“敷衍！”
林樾檑转头看着冷冰霜说：“小丫头，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的为人你应该清楚，我是不会敷衍任何人的。
我郑重的跟你说最后一次，信不信的由你：你信任我多少，我对你的信任乘以二，懂没？”
冷冰霜面无表情的说：“口说无凭！”
林樾檑气的要站起来，他用手按了一下桌子，并没有起来：“你想气死我是不？孩子大了，长能耐了，学会顶嘴了？”
冷冰霜不慌不忙的说：“既然信任我，那我有问题要问你，你能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么？”
“问呗，问啥说啥，问吧！”
冷冰霜看着大家说：“哥哥姐姐们，对不起，我跟哥回房间聊天去了。他不信任你们，你们别有想法！”
胡明佳一听，第一个站起来配合她说：“你俩别费事了，我们走！”
冷冰霜那么说，大家还有点糊涂，明佳的话大家都明白了，这是打算收拾他了。大家都站起来要走，林樾檑喊了一声：“都坐下，谁说不信任你们了？一个个的，都坐下！”
他又转过头面对冷冰霜，刚想说她，看见她露出忧郁的眼神，赶紧和声细语的说：“小丫头，你问吧！”
冷冰霜低着头吃饭，没理他。
林樾檑继续问：“说话呀？”
冷冰霜拿过来一个螃蟹，开始扒螃蟹壳，依然没理他。林樾檑看着大家，大家都假装没看见这一幕，各自吃着饭。
林樾檑想了想，又看了一圈在座的人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了。是不是他们找你告状了，说我这些天不配合他们？”
冷冰霜依然没理他，拿了个海螺抽出海螺肉放到林樾檑的盘子里。林樾檑摇摇头说：“好吧，不是这几天，是这段时间我封闭自己。”
冷冰霜又开始扒虾肉给他放在盘子里。林樾檑笑着说：“这几年，这几年我封闭自己，这总该行了吧？想问啥都行，问吧！”
看着林樾檑近乎恳求的求着冷冰霜问他问题，胡明佳放心了，林樾檑有救了，冷冰霜确实能收拾他。
冷冰霜依然没理他，开始给他扒螃蟹肉。林樾檑笑了：“好了，小丫头，你赢了！我辜负了弟弟妹妹们对我的关心，现在开始，你们问啥我说啥。我再敢逃避，你就给我点穴，行不？”
冷冰霜抬头看着他问：“你咋不吃？”
林樾檑赶紧夹了一个海螺肉说：“吃，没说不吃！”
冷冰霜说：“慢点吃，细嚼慢咽。没那么严重，就是大家一起聊聊天儿。想说啥说啥，不想说的不算逃避！”
林樾檑说：“都说，都说，问啥说啥，少说一个字，我都对不起你们，还不行么？”
大家看着冷冰霜对林樾檑的一番操作，都心服口服了。金小希心想，这冷冰霜：不仅柔情似水，还半追责半开脱的对他，林樾檑算是被她拿住了。
林樾檑笑着说：“好吧，你问吧，问啥说啥！”
冷冰霜看着他问：“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
林樾檑笑着说：“这也太笼统了吧？”
冷冰霜又重复了一遍：“所有的事！”
林樾檑无奈的说：“我没啥秘密，但是总要有个范围呀？你们真想让我从记事儿那天讲起，恐怕我们在这个岛上出不去了。”
冷冰霜继续说：“我要知道全部！”
林樾檑想了想说：“好吧，我从后往前讲，讲到你们认为解决问题了为止，这样能快一些，行不？”
冷冰霜给林樾檑盘子里放了个蟹黄说：“态度不错，终于想通了！奖励你的，吃了吧！”
林樾檑摇摇头，笑着夹起蟹黄边吃边说：“小丫头真长大了！”
胡明佳看冷冰霜已经完全收复了林樾檑，就趁机问：“哥，能先说说你都瞒着我们啥不？”
林樾檑被她问的吓了一哆嗦，刚夹了一个虾肉，掉在了地上。胡明佳看他这样，觉得又要前功尽弃，刚要发作，冷冰霜却说：“掉就掉了吧，这还有。”
说着，又递给他一个刚刚扒好的虾肉。林樾檑红着脸，低着头，夹起虾肉，慢慢的放进嘴里。胡明佳心想：冷冰霜也太厉害了，不追责才是真正的疏导，越这样，哥的心里防线垮塌的越快。估计用不上几天，哥的心里防线连地基都得消失的一干二净！
胡明佳趁势笑着说：“对不起，哥，妹子的意思是问你去凌海的事。”
林樾檑听她这么说，他抬头先看了一眼冷冰霜。见冷冰霜依然给他准备吃的，就笑着说：“凌海的事没想瞒你们，想听我就说说。
那年我离了婚，关了店，朋友们都离开了我。那个张找到我，说让我帮他组团队，要好好干一番事业。说实话，我不太看好他。可人在那个情况下，有人能够信任你，还是挺感动的，又是我的老本行。后来老张不听我话，还私自打乱我的计划，我对他特别失望，就想离开。可是十多个业务员，都是我招进来的，业务刚开展起来，我对他们有责任啊。
从我关了店开始，我以前的一个客户，一直邀请我去凌海看看……”林樾檑突然放慢了语速，他看着胡明佳问：“贺露？你说那个女孩儿叫贺露？”
胡明佳点点头说：“贺露，鼻子尖中间有个痦子，三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的挺漂亮的！”
林樾檑摇摇头说：“十四年前她才二十一二岁，不是，可能我记错了。”
见林樾檑这样，大家相互看看，都摸不清头脑。林樾檑看着冷冰霜说：“当年拉我去凌海的是个女客户，她说以前总在我家拿货，好像也叫什么露。可是，到了凌海，我一直没见到她。她自己说临时有事回老家了，我们一直信息沟通，从未见过面。”
冷冰霜笑着说：“放心吧，她不会找到这来的。再说了，她敢来，我跟月姐正好过过瘾！”
林樾檑笑着说：“我也不怕，我又没骗他们。她说那边生意很好做，生活也很轻松。我呢，也想出去散散心，顺便想一想下一步怎么办？其实她那么说，我就知道她们做的是传销一类的行业了。这个世界，只要有人跟你说很轻松的就能赚到钱，除了骗子，就只有传销的人会这么说了。
我不怕他们会扣我，扣就扣呗，管吃管住的。跟我来硬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呗！到地方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就是传销。只不过他们不扣人，就忽悠，一群人忽悠一个人。那场面，又是介绍跟他们在一起的所谓名人，又是带你体验他们的生活方式，带你考察，带你旅游，还展示他们庞大的团队。
我是不怕，我一个老业务员，又带了这么多年的徒弟，没事净想着怎么提升士气，给别人洗脑了，他们那些都是小儿科。
他们挺热情的，管吃管住，还带着我到处玩儿，挺好的！你们也知道，我不喜欢那种走马观花的旅游，这种自由的旅居倒是我喜欢的。索性我就想多住些日子，也看看公司这边有什么变化，我回来该怎么处理。就金小希磨磨唧唧，一遍一遍的打电话，弄的我提前回来了。他们还给我带了不少礼物回来，送给金小希的香水，还有于飞那包茶饼，都是比较讲究的。回来我就打算安置好你们，我辞职开饭店。就这样，这回明白了吧？”
于飞笑了：“我以为你被骗了很多钱，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敢问。”
林樾檑说：“这点你放心，传销那些人骗不了我。再说我也没钱，有钱的话我也不至于关店！”
纳兰月举手问：“哥，你咋知道他们是传销？”
雷蕾笑着拍了一下纳兰月：“哥一天不说你不长脑子，你就心里不舒服是不？哥都到了现场了，又住了那么多天，咋会不知道？”
纳兰月摇摇她的脑袋说：“蕾姐，那个事我知道。当年我就听说过，到现在，在别的地方，还有人在做那个事。
前两年，我的一个朋友回来，也说过这个事。说那个生活环境怎么好，赚钱怎么轻松。那哥刚才说了，没去之前他就知道是传销，他咋知道的？”
雷蕾听到这，转问林樾檑：“对呀，你咋知道的？”
除了于飞，风悠扬，冷冰霜和胡明佳，其他几个人也都疑惑的看着林樾檑。
林樾檑点着他们说：“一二三四五，五个学渣，都不如我一个文盲。上课注意听讲不知道么？聆听不知道么？特别是金小希……”
于飞见他又去数落金小希，就笑着替金小希解围说：“你们哪，哥都说了，这个世界上，能跟你说他赚钱多么容易，生活多么惬意，并且说带着你一起过这样轻松惬意的生活的人，除了骗子，就只有传销了。你们都没仔细听哥说的话。”
纳兰月依然摇着头问：“我那些朋友咋说是真的呢？”
林樾檑笑着说：“去亲眼看过的人，回来说好的，大有人在。各人的心态不同：有的人是嘴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被骗去的；有的人想炫耀自己见过的所谓世面；有的人看透了，不过也想跟着他们一起行骗；还有的人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当然，也有一大部分人，确实被他们迷惑了。也就是有这些人，他们才能一直行骗下去。”
金小希问：“你仔细了解那个行业了么？或许真是新生事物也说不准！”
林樾檑笑着说：“我好奇心强，当时又急于找机会翻身，这样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弃了。不瞒你们说，他们每天都会组织我们听一上午课，中午吃大餐，下午各自的领路人，就是骗我们去的人，会带着各自骗来的人四处逛逛。也会休息几天，带我们去周边的城市走走。
听课我是认真的，我还做了笔记。我必须弄清楚他们咋回事，才能说服自己参不参与。”
这时开始下起雨来，林樾檑招呼大家回房间。冷冰霜跟着林樾檑进了房间，她让林樾檑躺在床上，教他练习一些康复的动作。过了一会她说：“哥，歇一会吧，别太疲劳了，循序渐进！”
林樾檑躺平了问冷冰霜：“你也累了吧？回去歇一会吧！”
“我不累，哥你累么？”
林樾檑本想躺着休息一会，听说冷冰霜不走，就起身说：“我不累，这一天，自由自在的，累啥？”
小霜帮他后背垫上东西，让他靠着说：“哥，谢谢你让明佳帮我！”
林樾檑笑了：“你不怪我多管闲事就好！”
“怎么会呢？不过哥，我听说你吃抗抑郁的药，是真的么？”
林樾檑笑了：“明佳说的吧？她跟你还真是一见如故，啥都跟你说。我不是说了么，我想自救，可又不确定自己咋了，就觉得不对。百度过，也打电话咨询过。不是不信任明佳，没好意思问她，我以为我得了精神病呢。”
冷冰霜诧异的说：“什么精神病？那叫心理疾病！”
林樾檑自嘲的说：“我无知呗！小丫头，我不是不跟你说。可你到处飘着，我又不知道你忙不忙，我这事又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冷冰霜捂住他的嘴说：“没怪你！我回来了，也决定了跟你们回去。这段时间你抓紧机会，趁我在家，把你收拾利索的，赶紧开始你五十岁的人生！”
这时明佳走了进来，问林樾檑怎么样了？
林樾檑笑着说：“话说出来，感觉轻松了许多！问题解决了，我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你说吃啥药管用，我估计吃点药就能好利索了！”
冷冰霜看着他说：“你真是个奇怪的人，你说啥了，问题就解决了？放着这么优秀的心理专家，你居然还在自我诊断！”
明佳想了想说：“哥，我现在要郑重的严肃的跟你谈一下，你确定你的身体没问题么？”
林樾檑回答：“没事，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冷冰霜说：“明佳，目前你跟他说话，没什么问题。”
被冷冰霜检查了身体的林樾檑，多少有点紧张的问：“什么情况？你这是要说啥呀？”
胡明佳让林樾檑来到客厅，让他坐在沙发上，让冷冰霜坐在他旁边，她又挪开了茶几，自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她看着林樾檑说：“哥，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促膝谈心你知道吧？我现在就跟你促膝谈到心。
我们这些人在一起，也有四五年了吧？我们谁有个大事小情，拿不定主意了，都去问你。你呢帮我们分析情况，条理清晰，语言简洁，问题都解决的挺好。所以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
这几年呢，我们也没少欺负你，想吃啥了，想喝啥了，一个电话你就给我们做。所以虽然我们只相处了四五年，都拿你当亲哥。”
林樾檑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还是说但是吧，你越这么说，我越觉得后面没好话！”
胡明佳没有接他的话茬儿，而是根据自己思路继续说：“我们这几个呢，也都跟你有渊源。于飞哥跟你十几年了，就是你的铁杆死党。小希姐是你的徒弟，是你让她留在了这座城市。蕾姐也是你带出来的。月姐算是你捡回来的，你还救了她们一家。我的事情虽小，但是对我却非常重要。
你这两年出的事情，我们也都看在眼里，你不用我们帮，我们相信你会有能力重新站起来。但是你也不能欺负我们啊！”
林樾檑听到这里，瞪着眼睛惊讶的问：“我啥时候欺负你们了？你不是说，一直都是你们欺负我么？当然，大部分时间不包括你。我咋欺负你们了？”
胡明佳也瞪大了眼睛说：“比谁眼睛大呀？瞪那么大眼睛干嘛？”
冷冰霜赶紧用手给林樾檑梳理后背说：“别急别急！着啥急呀？听明佳说完！”
林樾檑笑着说：“说，你要是说出来我欺负你们的事情，或者有证据，小霜在这呢，就让她给我点穴。”
胡明佳也笑着说：“哥，你别急眼啊，你听我说。
疫情之前的一个月，我是不是跟你聊过？我说我感觉你情绪不对，我让你去我诊室，咱俩聊聊，你咋回答我的？”
“我说不去医院，去医院紧张！”
“你不去医院也行，那就在家聊聊吧，你倒是答应了。刚聊到话题上，你就说头晕恶心，说血压高了，对不对？
去年我找你聊过三次，你不是脑袋疼，就是迷糊，再不就说你烧好水了要去洗澡，把我赶出来了，是不是你干的？
今年我跟晓高去跟你谈，你推脱不了了，干脆急眼了，挑个小事，把我们赶出来了，是不是你干的？
给你打电话发信息说啥都行，就是一说到你的问题，你不是挂电话就是不回信息。今年开春，死冷死冷的，你为了把我骗出来，你…。”
她转向冷冰霜说：“霜姐，你知道他想出什么办法么？他居然说欣欣好几天没下楼了，让我帮他带下去遛一遛。可倒好，我跟欣欣出来了，他就不让我进屋了。给我冻够呛，我又带欣欣洗澡又是给它美容，还给它买好吃的，花了我两百多块。转了一大圈回去，他隔着门说：你把欣欣放门口，一会我让它进来，你回家吧，今天不舒服，不聊了。”
冷冰霜用眼睛斜瞪着林樾檑，嘴角居然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胡明佳和林樾檑都看见了，林樾檑兴奋的问：“小丫头，你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