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帝王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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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帝王之怒
不仅是长孙冲，程处默和尉迟宝琳此刻也都看着陈玄，眼睛里满是好奇。
陈玄瞧了三人一眼，本打算卖个关子，可看三人这幅模样，只得摇了摇头，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他回身走到一处方格前，从中取出一封手札，大略确认后，便将之送到长孙冲面前。
“你们自己看吧！”
长孙冲看了眼信札，又看了看陈玄，见后者并非是开玩笑，这才将东西接了，小心翼翼地展开。
一旁的程处默和尉迟宝琳凑近了些，可奈何陈玄的字迹太丑，而他们本就识字不多，此刻自然看得云山雾罩。
尉迟宝琳催促道：“长孙，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长孙冲将手札合上，正要开口，陈玄却抢先一步。
“好了，主意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便出去照着办吧！莫要再在这里扰我清静！”
说完，陈玄转身坐回特制的躺椅，目光朝着窗外的景色望去，神情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恬淡。
长孙冲本还想询问些细节，可听到这话，也只好朝着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将两人引着出了房间。
……
两日后，太极宫、两仪殿内。
李世民手捧着高句丽所呈递的国书，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杜如晦看在眼里，心中不仅有些担忧。
这几日来，自打高句丽使臣入京，表现就颇为不合规矩，更有传闻，称高句丽使臣此来便是要生出事端。
作为熟读史书、通晓韬略的人，杜如晦也能理解高句丽这么做的缘由。
毕竟大唐虽说击败了东突厥，可国力也必然有所损耗，说不得如今大唐已然成了一副空壳子，中看不中用，根本不敢再掀起战争。
而高句丽自从被杨广征伐多次后，内心里非但没有屈服，反而更加痛恨中原王朝。
这次派人来，若是试探到了大唐的底线和虚实，自然也就可以确定日后该如何对待大唐。
“陛下，高句丽的使臣已经两次上奏，请求您的接见，您看？”
同样看出李世民心思的房玄龄，在一番思量后，还是决定出面试探一下李世民。
李世民抬起头，将国书朝着旁边一丢，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凌厉。
“区区一个高句丽，言辞之间竟如此猖狂，他们想见朕，朕就一定要见他们？”
杜如晦见李世民明显恼怒了，赶忙安抚。
“陛下，此事似乎有些蹊跷，臣看过他们带来的东西，比之以往朝见杨隋有过之而无不及，应该不像是有意挑衅。”
听见杜如晦的话，李世民冷哼一声，抓起国书，朝着杜如晦抛了过去。
“蹊跷？这字字句句，你告诉朕，哪里有蹊跷？”
“兄弟之国？守卫藩屏，他也配？”
这国书乃是经过朝廷查验后，才能被递交到李世民面前，杜如晦等人自然也曾看过。
他们此前也觉得内容有些不妥，但想到大唐初立，而且高句丽的表文中，也的确以臣子自居，便并未再多想什么。
只是他们忘了，这种遣词造句，无疑是对李世民这个皇帝的威严进行了挑衅。
如果不是大唐需要休养生息，如果不是军队还不宜大规模调度，他甚至会直接下令发兵讨伐高句丽。
一时间，无论是杜如晦还是房玄龄，都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齐齐看向长孙无忌，希望他这个帝王心腹能帮着说几句话。
可长孙无忌此刻心里，也在暗暗盘算着自己的得失利弊。
他很清楚，此刻开口关系重大，若是顺着李世民说，只会让李世民更加恼火，可若是不顺着，李世民只怕也会心生不满。
他不是魏征，不可能为了国家利弊，而牺牲自己的利弊，况且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没法消除李世民的怒火，所以他自然不愿意开口。
见众人沉默，李世民心中越发不忿。
他站起身来，一甩袖子，朝着众人说道：“散了吧！再晾高句丽使者几日，让他们知道，究竟这天下，是谁说话算！”
眼看李世民就要离开，魏征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陛下此言甚是有理，臣觉得，您大可出兵，讨伐高句丽！”
这话可不像是平日里魏征会说的，因而一时间，所有目光都朝他聚集过来。
李世民止住脚步，扭头朝他望去，眼神里甚至带了一丝疑惑和戒备。
“玄成，你的意思是，朕可以、可以攻伐高句丽？”
魏征一拱手，道：“这话要看是谁问臣！”
李世民眉头紧锁，意识到自己只怕又着了魏征的算计。
可他不甘心，只能继续追问，希望找出破绽。
“朕是大唐天子，自然是皇帝在问你！”
魏征将身子压低，弓着腰显得十分谦卑，可说出的话，却让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压抑。
“若是陛下询问，臣觉得，不可，非但不可，陛下还得优待高句丽使臣，让他们知道大国气度，而不是因为一道国书而斤斤计较！”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此刻该说什么。
李世民转过身，手指魏征，想说话，却又好似被什么堵住了喉咙。
他瞪着魏征，良久之后，这才挤出一句话来。
“那你之前，是什么意思？”
魏征并未起身，直接答道：“那是臣在回答昔日的秦王殿下！”
一瞬间，气氛似乎到了冰点，李世民盯着魏征，眼神甚至显出杀意，可魏征却依旧没有半分躲闪、服软的意思。
李世民盯着魏征良久，可魏征依旧犹如石雕一般，纹丝不动。
呛！
随着利刃出鞘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李世民抢过一旁卫士的佩剑，将剑刃指向魏征的脖颈。
魏征依旧纹丝不动，可渗出的汗水却已经说明了他的恐慌。
长孙无忌虽说不喜魏征，可此刻也知道，李世民只是气极，而非真要杀人。
他赶忙上前，朝着李世民躬身请求。
“陛下，魏征绝无戏耍、轻慢之意，他也是为了国事！”
连长孙无忌都站了出来，其余官员，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一时间，两仪殿内满是求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