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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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寨，着名的三不管地带，亚洲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穷人最后的庇护所，犯罪者的天堂，甚至没有警察敢独自踏足这里。
每天都有人被这里滋生的阴暗吞没，居住在这里的居民早已麻木。
残阳如血，余晖如一张腥红的地毯逶迤一地，包裹着破败的建筑，似乎正努力包藏这里散发的腥臭，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繁华迷乱五光十色的形象，弥敦道，繁华中心的平民窟，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衰败的楼宇却有着高挺的身姿遥望暗流涌动，辉煌浮华的大厦，似乎映射同样属于行港的黑暗，腐朽糜烂，却又欣欣向荣。
这里是滋生黑暗的天堂，纸醉金迷的背面，最低级的享乐，黑暗里常常隐匿着白日人们看不到的虫。
饕餮般贪婪的赌徒发狠的抖动着骰子，年轻的古惑仔光裸上身露出浮夸的纹身，低腰牛仔裤，耳边夹着廉价的香烟，手提马刀挨家收取保护费，心里却做着变成堂主大哥的梦。
此时在这一处的赵飞，点燃的烟,猛吸一口,吐出的烟雾与一旁点燃白粉的产生的烟汇聚成一片……
过了一会，门才缓缓张开，屋子里有许多的人，开门的是一个三大五粗的人，低着头骂骂咧咧，肩上的纹身随着他提裤子的动作一动一动。
“请问一个叫赵飞的人在吗？”顾慕叶眼睛却是已经探向屋内，众人围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机。
还真的是如他所料，眼神无意扫向窗边，竟站着一个男子。
上身光裸，蜜粽色的八块腹肌，堪称师奶杀手，肩宽窄腰，人鱼线向下延伸附着着扭曲的青筋，不得不承认这肉体的确性感，便再不敢细看。
向上，五官深邃立体，没来由想起画室里那座反复临摹的大卫，夕阳镀上金红色的光晕，似万神殿的神只，又似炼狱的修罗。
一层薄唇勾起的笑透着痞气。修长的指间夹着香烟，青色的烟雾遮挡住眼睛，与他遥遥对视。
顷刻，屋子里传出出一阵哄笑。
“飞哥，哇哦，男的～正点哦！”
“飞哥居然好这口！
“飞哥，你好犀利哦！”
赵飞离开窗户向顾慕叶走来，关门，隔绝屋内不怀好意的试探。
赵飞伸手弹飞烟头，火星稍纵即逝。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自有我的办法。”顾慕叶一脸淡定的看着他。
“我实在是想不出你一个顾氏家族的人，顾炎武的亲侄子，居然来我这贫民窟找我一个没权没势力的，你想干嘛？”飞哥盯着顾慕叶，上下扫视，一脸玩味。
“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杀个人，事成之后给你15%”顾慕叶笑眯眯的看着他，冷静的好像拜托他帮忙切一块猪肉一般。
赵飞挑眉，饶有兴趣的弯下腰和顾慕叶对视细细打量，片刻之后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嗯？顾大少爷，我不过一个在大佬手下打打杂活的人，你凭什么认为我要替你出头。”
顾慕叶此时看清了他的眼，单褶却又狭长，眉骨一处斜穿着一枚眉钉，劈断眉毛，七分邪气三分狠戾，透着一丝阔落不羁的桀骜样。
顾慕叶望着他也笑，不徐不疾，娓娓道来。
“是替你自己出头。”
“我知道你过几天就升级了，要成为一个堂主，这么年轻的一位堂主，不知有没有压力，也不知你得罪过契爷的心腹独眼叔会不会视你为眼中钉。”
顾慕叶说完摊手，叹口气，故作深沉。
听完之后赵飞的神情转为防备，冷冷看着顾慕叶，散发着戾气。
“看样子，你把我的事情调查的很清楚啊。顾大少。”
“明人不说暗话，你明知契爷就是利用你，两个势力最大的程度搞起内斗，收渔翁之利的是他，你和独眼叔他都要除，你就甘愿坐以待毙？”顾慕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
“杀了他，你就是这块地盘上的龙头老大”看向他，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
“你想要什么？”飞哥摸了摸下巴，眼神深深。
“我只要一家，放心，搜刮的所有的资产都归你，我只要邵家手上的所有枪支以及买卖权。”顾慕叶从容道。
飞哥伸手忍不住想要把这张淡定从容的嘴脸给撕破，他快速闭眼，指尖只触到薄薄的眼皮，一不小心沾染上他的体温。
“像玻璃弹珠……”他喃喃，莫名的熟悉感令他不安。
“嗯？”顾慕叶看着他的动作，一脸疑惑。
赵飞此时庆幸对方没有听清，不然真的就要被当做老色披了！他居然会对一个人男人的脸好奇！真的是怪哉，怪哉。
“成交。”赵飞轻咳道。
顾慕叶听到赵飞答应了他的请求，随后点点头“那就到时候见。”
转身离去。
赵飞盯着一身光鲜亮丽，与这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的背影，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情绪。
伸个懒腰，准备起身。
既然答应了合作，那就总要做到的嘛~
赵飞没一会儿开车来到邵家的地盘，见邵莉居然在满头苦读，说道“怎么，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这么闲情逸致。”
邵莉听出他的讽刺挖苦，决定置之不理，转身就向外走去，有时对付嘴贱的的人，鲁迅曾说过沉默是最大的蔑视。
赵飞眯眼看着那远去的娇小背影若有所思。
邵家是航运业起家，前些年随着香港经济腾飞，成为亚洲中转站的行港机遇无限，多少人乘风暴富，邵家更是借此蓬勃发展，一家占据航运市场一半份额，积累了大量财富。
那个时候的港湾正值黑帮社团横行，多少行业底下藏有黑暗，邵家婉言拒绝黑帮势力加入，尽管处处避让，低调行事。
却不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终是难逃觊觎，八年前终酿成灭门惨案，凶手据说是合胜授意，结果只是推出一个无关人，便撇清关系，也无人敢深查合胜。
邵家子女中，邵小少爷惨死暴徒之手，只有出国留学的长女和在外因病疗养的幺女侥幸存活。
邵家长女寻求帮助彻查，众人避之不及，又因为无法撑起偌大的家业，被迫之下无奈选择与追求者之一的吴聪也就是吴华的儿子，兴安的太子结婚。
从此邵家产业悉数由吴华代为管理。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兴安快速做大。
表面上吴华很满意这个儿媳妇，小报上也总是一家人其乐融融，背地却不止于此。
最令赵飞感到有趣的是，他在跻身堂主职位后听说吴聪实际是个基佬……
赵飞刚晋为堂主，今日本也要随行参加派对，之所以主动承揽接邵小姐的任务不过是为了试探合作伙伴的虚实，却不想这人一上场变这般不给面子。
赵飞无他法，只得跟上再想办法。
劳斯莱斯飞速行驶在公路上，也不知今天为何没有司机，开车的家伙是个狂妄至极的家伙，邵莉也懒得提醒他超速行驶，总觉得跟他讨论交通法规甚至能扒拉出他连驾照都没有。
开车的司机，那人仿佛看出她的心思，吸一口烟，随口说“今天这路没有交警巡查”，让她放心自己开赛车赌博从没输过。
这话一出，邵莉直翻白眼，真的是愿耶稣保佑，无知是福。
“吴华不给你零用钱花？”赵飞瞥了一眼身后的人，这邵莉自上车一言不发，那双灵动的眼睛空无一物恍如入定的老僧。
“你为何要和顾大少合作？为什么想要杀他？若想要钱，没有他，夺回邵家家产你也守不住，何不维持合作关系。”
赵飞淡定的坐在副驾，另一只手有节奏拍打节奏，耐心的像匍匐在草从中观察猎物伺机而动的矫健的美洲狮。
“不过各取所需，你无需知道。”意料之中的冰冷回答。
“合作最重要的是信任与诚意，我无需为不可信任的盟友冒险。”赵飞同样逢上冷笑，作为回应。
沉默良久。
终于，在快到达别墅时，邵莉启唇，淡淡道:“家姐最近怀孕了，我想你应该知道吴聪是gay。”
赵飞听闻，呆愣了片刻，随即思绪调转正常。
赵飞回头，挑了挑眉，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这么说这贵妃与明皇的故事是真的喽？不知这双燕入汉宫的传闻是否有根据？”
“啪”
话音未落，皮肉被撞击的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内回响，赵飞竟被这一耳光扇的偏过头去。
邵莉的手被震得发麻，怒火使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还未反应过来，手已经挥向那人的脸。
堂堂的堂主，庙街围杀百人都能全身而退的战神飞哥竟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打了脸。
邵莉等回过神时，喉咙已被大手扼住，呼吸开始急促，溺水般的恐惧与求生的本能使她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缺氧使她视线扭曲，好像看见男人嘴角上扬，用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当我不知你是个小三上位的空有架子的假千金？谁不知兴安龙头玩弄姊妹花，别和我摆小姐的架子装圣母玛利亚，我可没有耐性。”
忽然新鲜空气涌入，赵飞松开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趴在地上狗一般狼狈地粗喘。
“快点起来，派对就要开始了。”
“合作愉快，亲爱的盟友。”
他的声音在车库回荡，宛如殉葬的礼钟在头顶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