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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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凯特琳现在危在旦夕，黑默丁格没那么多时间讲述关于暗影战争和魔腾的故事，只是大概进行了简述：
一千年前爆发的符文战争几乎摧毁了瓦洛兰大陆的文明。
随着毁天灭地的大战持续，世界符文渐渐失落，消失于人们的视野当中。
为了维护各自团体的胜利，那些不择手段的黑魔法术士寻找到了一种恶毒的邪术——暗影魔法。
他们舍弃了肉身，灵魂遁入精神领域，完全无视物理法则，开始从另一层思想、意识与情绪相结合的维度进行狩猎。
这场悄无声息的战争被称为“暗影战争”。
然而，暗影魔法终究是黑魔法。
这些暗影法师酿造的苦痛与黑暗，经过黑魔法长期的腐化，不经意间创造出了一个拥有自我的灵体。
他游走于精神层面，没有物质层面的具体形态。
暗影带来的残酷痛苦几乎使他丧失理智，由黑气幻化出来的利刃不得不伸向那些“创造者”们。
在追杀暗影法师的过程中，渐渐的，他开始喜欢品尝凡人的恐惧。
“魔腾”这个名字，在精神领域的暗影法师之间流传开来。
无人能够阻止这只代表了噩梦的魔法实体，一只由恐惧情绪衍生出来的恶魔。
他穿行于梦境，几乎令整个物质领域的凡人都陷入了无法挣脱的无言恐惧之中。
魔腾的出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扭转了瓦洛兰大陆因符文战争的混乱割据局面。
毕竟有威胁到人类存续的大敌当前，那些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们总是能团结起来的。
最终，魔腾遭到了暗影法师的围剿，被彻底封印在了精神领域。
自那以后，暗影魔法彻底成为禁忌，任何掌握、或是试图掌握该种禁术的法师都被宣判死刑。
仅有寥寥数位遁入精神领域的暗影法师，维持着封印魔腾的精神牢笼的运转。
一直持续到他们随同“永恒梦魇·魔腾”这个名字被彻底遗忘，于历史长河中磨灭。
但很可惜，魔腾的传说并不曾彻底消亡。
他依旧能通过梦境，对身处物质层面的人造成影响。
早在两个月前的进化日宴会，黑默丁格就谈及过自己被“噩梦”追杀。
只是当时的“主角”是恶魔小丑萨科，他并未描述过多关于梦魇的故事，只提到自己差点因其被杀。
没想到刚迎来新的一年，还是在凯特琳的生日当天，这只梦魇竟然找上了门。
“天啊……我真是恨透了一切跟‘恶魔’和‘黑魔法’相关的字眼！”
卡桑德拉扶额长叹，恨不得自己去代替女儿忍受恶魔的折磨。
托比厄斯扶住自己腿脚趔趄的妻子，自身心里同样难以接受。
凯特琳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招惹上恶魔？！
明明找的那位约德尔人占卜师说，最先受难的应该是自己跟妻子才对……
“我们该怎么做？”
杰斯是个行动派，立马询问黑默丁格如何挽救大难临头的凯特琳。
“如果魔腾真有教授您描述的这么可怕，既然凯特琳能坚持到现在，她一定有过人之处吧？”
“呃呃……这个嘛……”
黑默丁格显得有些尴尬。
他主要研究的是科技，哪怕是由海克斯水晶驱动的魔导科技。
对于魔法，黑默丁格不至于说一窍不通，只能说了解个皮毛。
一千年前面对魔腾的时候，他都差点没能逃出对方的魔爪。
以至于现在他都在纳闷，为什么凯特琳作为脆弱的人类，能在魔腾手下坚持到现在。
此时询问黑默丁格如何对付魔腾，他一时半会还真给不出一个具体的答案。
“魔腾已被封印在另一个位面，只要能将凯特琳唤醒，他就奈何不了她……至少暂时是这样。”
林恩提出了问题的关键。
“是这样的，没错！”黑默丁格讶然，“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凯特琳还能跟魔腾有周旋的余地，应该足以说明上古时期的封印魔法还有效！”
他没把话说的太死，这是出于对科学的严谨态度。
“我们得尽快行动起来。”维克托也说，“现在浪费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大大增加吉拉曼恩小姐面临的生死危险。”
“但是，你们该如何把凯特琳从梦中唤醒？”
赫尔特摩挲着自己染上白霜的胡须，这不是他擅长的方面。
“毕竟，这可是连林恩的提神醒脑液都无法做到的，你们有谁能制作出比他这配方更优秀的药剂么？”
现场本来兴致昂扬黑默丁格、杰斯和维克托三人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再次陷入沉思。
吉拉曼恩夫妇紧张兮兮地在他们的脸上来回扫视。
直到维克托提议：“睡眠中枢主要由大脑的神经元管控，如果我们可以制作出一种海克斯装置……”
杰斯眼中一亮，马上补充：“能够通过该装置刺激大脑，以强行唤醒凯特琳！”
“听上去确实有几分可行性。”黑默丁格揉搓自己白须的边缘，点点头应答，“但我们需要详细的设计图纸。”
“我在楼上有工作室，我们可以去那里详细讨论。”
杰斯兴冲冲地跑出了门，招呼黑默丁格和维克托跟上自己。
目送他们出门，卡桑德拉则是一副颓然的模样，软弱无力似的瘫坐在了倚靠墙边的椅子上。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我命苦的凯特……”
托比厄斯同样心急如焚，但不得不按耐下情绪。
他走到赫尔特面前，重复询问了几句先前对凯特琳的检查结果。
虽说再次明确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安然无恙，但还是打算让赫尔特带人再对她进行一遍全方位的检查。
等老人也出了门，托比厄斯目光转向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林恩。
“林恩，你……”
他张了张嘴，确定林恩制作的第三支注射器还未使用，这才继续说道：“要不，试试你那致幻药剂的缓解药？”
“没用的。”
在林恩的印象中，魔腾确实有来过皮尔特沃夫制造噩梦。
既然现在凯特琳的症状差不多能够断定跟恶魔相关，那么寻常的药物指定起不到太大功效。
得用魔法药剂才行……
“难道咱们现在只能干坐着了么？”
托比厄斯也瘫坐在床边，脸上的少许希望与大部分绝望交织。
越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林恩越是强行摒弃杂念，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他掌握的药剂配方中，称得上魔法药剂并且对精神层面可能有用的，就只剩【初级智慧合剂】了。
它能小幅度提升大脑的思维能力，算是对“硬件”的强化。
即便深陷噩梦，凯特琳此时的神智应该也会是清醒的。
智慧合剂对她肯定能有效果。
只不过吉拉曼恩庄园没有储备齐全的材料。
林恩让卡桑德拉吩咐仆从前去祖安中层区，就是去自己的炼金工坊取现成品。
还有那足够让他再次职业晋级，研制新品所需要的材料。
时间放眼当下，林恩因议会对外宣传击败了袭击进化日的黑魔法师，名望度在短短不到半个月内小幅度增长。
早已在三天前便突破了5000点，目前已经超过6000。
就连曝光度也是突飞猛进，短时间内竟然飙升了三万多点，如今已有出头。
林恩已经解锁了【中级炼药师】的职业晋升要求：
1、掌握30张【绿色罕见】品质的配方；
2、成功制成【绿色罕见】品质的【魔力精萃】。
……
前者，算上林恩新调配出来，受到系统认可的【致幻药剂缓解剂】，他已经掌握了29张绿色品质的配方了。
即便缓解剂不算，他脑袋里也有好多没应用到实践的其他配方。
只要通过远古笔记的材料升级法，得到系统的认可不是难事。
林恩要是再把绿色品质的魔力精萃制作出来，两个任务都刚好足够完成。
相较于第二阶段的【学徒炼药师】，【初级炼药师】所带来的新配方可谓是质的提升。
从“初级”晋升为“中级”，要是能解锁更多【蓝色稀有】品质的配方，林恩觉得里面或许会有针对凯特琳现状的魔法药剂。
但目前的难点在于，将魔力精萃从灰色品质升级为白色品质就已经花费了林恩和辛吉德很长时间。
要想在短时间内晋级，估计希望还没黑默丁格、杰斯和维克托他们研发刺激脑神经的海克斯装置来得大。
只是对林恩而言，凯特琳还在跟魔腾斗争。
即便概率微小，他也要去尝试。
屋内的氛围过于沉闷，也是出于给吉拉曼恩夫妇留下跟女儿独处空间的原因。
林恩暂时离开了卧室，站在门口静静等待仆从取回智慧合剂和炼金材料的消息。
门外等候的仆从静悄悄的，在门锁声音响起的瞬间就停止了小声讨论。
心情郁闷地走到窗边，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纠结凯特琳到底是如何被梦魇缠上的。
物质领域与精神领域是一片叶子上的正反两面。
二者相互依存，不可分割。
这是均衡寺院曾经教授的东西。
精神领域的灵体可以在物质领域化为实体，那么反之亦能成功。
正如均衡教派的掌门人，暮光之眼苦说宗师可手持魂刃遁入精神领域，斩除威胁均衡的邪恶之灵。
而寻常的凡人与精神领域接触最深之时，便是他们在睡梦之际。
要是我能像暮光之眼那样进入精神领域，不说斩杀魔腾，起码能将凯特琳带回现实就好了……
林恩思绪纷乱，透过走廊窗户遥望庄园正门的眼睛映入了被派去祖安，如今已经急匆匆赶回的仆从们。
他的那颗躁动不安，砰砰乱跳的心脏总算是平息了些许。
等被林恩注射有体力和敏捷合剂，但依然气喘吁吁的一个仆从狂奔到凯特琳卧室门口。
简单快速地道了声谢，他立马接过沉甸甸的挎包粗略检查一眼，然后返回屋内。
卡桑德拉一眼看出了他身上的不同，欣喜道：“你的药剂和材料送回来了？”
林恩默默点头，来不及回话，立马从挎包掏出了早就塞满了库存的智慧合剂。
在吉拉曼恩夫妇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神中，一支合剂注射进皮下。
冰蓝的液体好似蛛网般以注射口为圆心，肉眼可见地向四周蔓延，直至彻底消失在表皮之下不见踪迹。
才过了数秒，凯特琳再次表现出此前注入高浓度提神醒脑液的反应。
“凯特，凯特！”卡桑德拉抓住女儿的手，焦急呼喊。
睡梦中的凯特琳竟然叹了声气，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来了……”
“凯特，我是卡桑德拉，是妈妈啊！”
托比厄斯紧着话音：“爸爸也在这里！对，还有林恩！”
“别耍花招了，恶魔！”
凯特琳睡脸凝重，一副怀疑和狠厉的口吻，“伪装成我的家人还有我的爱人，这招你已经使用了不下20次了！还觉得我会上当吗？”
卡桑德拉和托比厄斯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向林恩。
他深深吸了口气，在脑袋里酝酿了片刻，说：“小蛋糕，我是林恩。”
面对这个称呼，即便是怀揣着焦急与伤痛的吉拉曼恩夫妇都不由得投以诧异的眼神。
而凯特琳的表情明显一愣，紧随而来的则是无言的愤怒。
足足过了数秒，她才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巴里跳出来：
“停止窥探我的内心，你这该死的恶魔！”
林恩没有再作过多的解释，只是趁着智慧合剂提供的短暂清醒时间，快速跟凯特琳讲解了一遍关于魔腾的事迹。
“噩梦？梦魇？为什么我能听见一门的声音，但怎么都醒不过来？”
她仍怀揣着疑问，“你真的是林恩吗？还有妈妈爸爸……”
“当然是我们！”卡桑德拉语气激动，“林恩已经把伱带回家了，你现在就在自己的卧室！”
“这就是魔腾的能力。”
林恩解释说，“人的梦境能够不自觉地穿越物质与精神的壁垒，魔腾会通过这些梦境，对现实产生一定的影响。
“就比如把做梦的人拽入自己的领域中去。”
“林恩给你注射了两种炼金药剂，所以你才能直接跟我们对话！”托比厄斯补充道。
“亲爱的，你在那边都看到了什么？”
对于母亲的问题，凯特琳沉默了许久，卡桑德拉都以为她又回归到深层次的梦境中了。
“很多……我无法具体形容，都是一些熟悉又陌生，而且十分诡异的东西，但整个世界大部分时候只有我自己。”
凯特琳断断续续地描述了自己光怪陆离的梦境。
比如悬浮在半空，完全失去了重力的破碎的皮尔特沃夫城；
大地前一秒还完好，后一秒便被冲天的火柱击碎，宛如降世天罚般的末日场景；
还有那一个个畸怪扭曲、凄嚎惨叫，没有实际形体的怪物偷袭……
最为可怕的，还属那有些像人类，但没有双腿，只是长着一对冷峻眼眸的扭曲黑影，以及身体两侧延伸出手臂上固定的恐怖的巨刃——
永恒梦魇·魔腾。
凯特琳之所以能坚持这么久，主要是她一开始躲过了魔腾的偷袭。
在随后的几次好似猎手故意放跑猎物的追猎活动中，让她渐渐学会了掌握自己的部分梦境。
即便是恶魔，在梦境的主人意识清醒，足以掌控自己“世界”的时候，也无法直接对其造成太过直接的影响。
更何况凯特琳很聪明，从不跟魔腾正面交锋。
而是选择避其锋芒，并创造出自己想要的环境来阻止他找到自己。
魔腾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往她的梦里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通过持续影响她的精神，削弱她对梦的掌控力，从而逐步接近自己吞噬灵魂的目的。
“多亏了你的两支药剂，林恩。”凯特琳的语气难得地放松不少，“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那只恶魔的手下坚持多久。”
吉拉曼恩夫妇又对她的现状进行了询问。
不过很快，凯特琳便呼喊道：“我得走了……那家伙又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