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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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柏有朝一日会继承临冬城，以北境守护的身份指挥千军万马。

布兰和瑞肯则将成为他的封臣，拥有各自的庄园，为他管理内政。

妹妹艾莉亚和珊莎会嫁给其他豪族的子嗣，以贵族夫人的身份前往南方属于她们的领地。惟有他，区区一个私生子，能指望些什么呢？”

——《冰与火之歌》原文

“你不该到这里来。”亚里对琼恩说。

“为何？你也觉得我受不了这里的苦？”

“……我不是这个意思……”战士哑住，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原本的故事中，这位男孩会成长为男人，应诸多征兆抗击夜王，可这对现在的他来说还太早。

琼恩的叔叔，游骑兵队长朝他们看了一眼，但没多久就去找艾里沙爵士谈些什么。

这可不好……战士察觉，琼恩大抵是从艾德身边来的，他们当时南下去君临，不知是在招募囚犯时还是别的什么时候，但总之琼恩见过他的仆从装扮，知道他不是艾德的骑士。

“那你为何觉得我不该来？”

琼恩盯着亚里身上的黑皮甲，这一伙人才刚来，还没发护具。

亚里看见对方眼里有了一些烦躁，像被连连揉头的小狼狗，白灵也看着他。

“这里不安全，”他只好说，“你见过那些眼里燃着火的死人了，他们就在这里。”

“……长城以南，对吧？”

“不，这里，黑城堡。”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昨夜我才囚禁了一只。战士没有回答对方，因为白灵在他脚下兜着圈子，血红的眼睛盯着他的背后——他背后的阿隆戴特。

血大抵是洗干净了……但也许还不够干净。

——“交给我处理。”扎卡里曾这么说过，可他实在是太远了。亚里自认能处理得了尸鬼，所以下了手，可他自己是不怕尸鬼的暴动，但琼恩呢？

亚里还是不明白扎卡里的计划，不确定琼恩是不是需要他的保护……保护得了么？

“我刚刚已经和总司令谈好了，”他说，“过几日我会跟你的班杨叔叔去塞外巡逻，找寻尸鬼和异鬼的踪迹……所以我暂时会不在一段时间。”

“我也去。”琼恩说。

“不行。”班杨走到了两人身边，“你还没准备好。至于这位……艾德大人的密使？莫尔蒙司令既然点头了，我也就不说什么。我们不会为一个外人停下脚步，你必须为你自己负责。”

“没问题。”

“我已经准备好了。”琼恩皱了下眉。

“不，你还没有。等你成长为合格的守夜人，我们再谈这事。”班杨斩钉截铁地说完，忽然拉住亚里的手腕，“这位密使大人，我们私下谈谈。”

——

参观那日，那位年长到失去视力的伊蒙学士曾给他介绍过，盾牌厅旧时挂满七国各地七彩缤纷的盾牌。

每当有贵族加入黑衫军，那些被他们放弃的家族盾牌便挂在上边，直至死时才摘下来同尸体一同烧掉。

这墙上挂着的盾牌数量一定程度上反映着长城守军的辉煌。

如今再看到这面生蛀的、零星挂着几面盾牌的墙，战士还是有些唏嘘。

“密使阁下从哪儿来？”班杨站在墙前向他问。

“……风息堡。”他只能随口说了一个会议上听来的名字。

“原来如此。我听了艾里沙爵士的称赞，说您和托曼·拜拉席恩爵士一样勇猛，”班杨指了指右上方的一面狼头盾牌，“风息堡是密不透风的堡垒，您的剑术和那位一样防守严密。”

“……不敢当……”战士摇摇头。

班杨忽然拔出剑，一剑向战士脖子砍来，战士一动不动，而那剑停在他喉前。

“那面盾牌是我的……”班杨的眉像刀锋，“你不仅不认得托曼王子，甚至不认得史塔克的冰原狼徽——你是谁？”

“我不希望你的剑停下。”战士说。

“——什么？”

“向我出剑。你伤不到我——”

话音刚落，班杨的剑便向他胸口刺去，如扎了个空一般捅入身体，泛起一阵波纹。

“……？”

班杨瞪着眼睛。

“戴文爵士是我杀的。”战士说着，身体让开剑，剑毫无阻隔地穿了出来，“但不是我杀死的，他早就死了，不知何时。我记得您也在那个晚宴上，这话对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诡异故事。”

“……你到底是谁？”班杨收了剑。

“……一个热心肠的人。我以我的家族荣誉起誓，我来长城没做过一件坏事，以后亦如此。班杨·史塔克阁下，你们需要帮助，而此时此刻，只有我真心试着给你们提供帮助。”

亚里看着他说，

“我很抱歉，这次出巡会是一次冰冷的死亡之路，随您出征的黑衣兄弟都会死去……我真心希望只有我一人出去就好，可我做不到。我需要你们带路……您可将这些消息告诉……”

“我们知道的。”

班杨打断了他的话，“在国王遇刺那天，我便知道了。如果异鬼已经跨过了长城，那鬼影森林早该是他们的住处了。”

“……您知道了，却还是申请了出征么？”

“……”

班杨·史塔克削瘦而锐利的面庞上没有表情，

“这是我们该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