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梳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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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瘌城——一个在查斯口中无一是处的破烂城市，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堪。

第一日，青杜鹃骑士与扎卡里相遇——对方自称自己是最了解屠龙勇士的人……

当时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现在想想，一只传奇龙，经历了火红黄昏，他活着，屠龙勇士消失——说他是最了解屠龙勇士去处的人，那可真不为过。

青杜鹃骑士写到这里，想到扎卡里展示的那封信，稍作停顿，将各个事件拆开来写。

“关于屠龙勇士乔纳森的调查”后出现的地点在暮光港口，下落不明，酒馆、青楼、旅店、地下都买不到情报。调查此事的时候有莫名的视线在看着。

“红黄昏幸存者的调查”：他们被灭了口。犯人是一些蒙面的黑衣人——实力在1\/2到1级间不等。

第二日他佯装知情者，在海边休息的时候，在被海啸卷入海底前，与刺客们短暂交过手。

“假乔纳森”：卡文迪许家的一位普通骑士。他为何骑着那匹名马，又为何拥有乔纳森的记忆，不得而知，但此人的名字一定不是乔纳森。

“消失的查斯”：查斯在第一日就不见踪影。但如果信件可信，他至少在第五日应该还在调查乔纳森的事——古怪的是，如果他有参与调查，就不应该是“未能调查出结果”——要么轻易识破假乔纳森的真身，要么，就应该抹去对假乔纳森的质疑……

“狂热信徒”：召唤怪兽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技能……准确地说，兰特尼茨家的图书馆里都没有记录类似的法术……蝎尾狮可不是其他位面的生物，这么大量的怪物如果是无中生有，那可是相当了不得的法术了。他们口中呼唤着“狗蛋”之名……

青杜鹃骑士只能认为是某种干扰视线的做法——这名字也太恶搞了。

“红龙”：整个故事中第二扑朔迷离的部分……布姆赞王国可没有第二头红龙……不，也许有，所谓五十年前通古斯大爆炸的那头……

青杜鹃骑士有些拿不准，他曾经调查过这事……从王国刊发的大大小小的报道来看，通古斯的那头红龙就像是房间里隐形的大象——许多人说它存在，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其存在：没有来历，没有巢穴，没有去向，满是矛盾……那些言之凿凿说是偷了财宝才引发惨案的吟游诗人，竟找不到任何一处龙穴。

调查完，他把洋洋洒洒引经据典百密无疏的报告送交给老太婆——然后没了下文。老太婆就像忘了这事一样再也没提过。

——扯远了。青杜鹃骑士继续下笔：应该不是通古斯大爆炸那头。

“威廉”：危险人物。再也不想跟他碰见第二次……

“退龙小队”：来路不明的小队……队长是布莱顿，受雇于扎卡里。在整个事件里，好像只做了退治恶龙与恶人的工作……不，他们也在调查假乔纳森。

青杜鹃骑士犯了难。

讲道理——假乔纳森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好事：不用担心败露的后果，可以交一份还算说得过去的报告……但要瞒下这么一支天降超人小队可太难了。尤其是这支小队还盯上了假乔纳森……

装瞎好了。青杜鹃骑士已经知道尽职尽责的“好处”。

“今日”：——极难用语言形容的现象，超越红龙的最为诡异的现象：除了退龙小队和骑士自己，所有人都把一二三四五天当成“今日”。许多损坏都会回滚，比如昨日——第四日——大战红龙焚毁的房子、石像、地面，统统恢复如初。但很多细小的事物却没有变化，比如钱币、衣物的破损……

青杜鹃骑士忽然停笔，视察记下的五日笔记。

新的事件几乎每日都会发生——第二日是刺杀，第三天没注意，第四天是红龙，第五天是狂热信徒……

——如果抛开所有人都认为今天是“今天”的这个问题……时间不就是正常推进的吗？

青杜鹃骑士心跳加速起来，他另起一页。

到访——化外民威胁——查斯失踪——刺杀——屠龙勇士游行——红龙——狂热信徒——……

不……如果查斯是因为刺杀而失踪，那为何他在后续数日都不出现？死去的人得以复活——假乔纳森就是最有说服力的例子。

如果屠龙勇士游行也是一个单日事件，为何唯独只有这一个会反复每日出现？

该死，该死……

我们现在在第五日，人和线索却停留在第一日……明明感觉就差那么一丝，却串不起来……

青杜鹃骑士放下笔，向罗纳德喊道：“你们老板有空么？我想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