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塞蕾娜与野蛮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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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卡里再找到塞蕾娜的时候，她正与爱莉希雅争执着什么。
两个互相微笑的人争执得面红耳赤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啊，扎……这位先生，又见到你了。”
塞蕾娜见扎卡里两人向她走来，报以微笑。
说起来早觉得她的微笑有种熟悉的感觉，现在想想，爱莉希雅总是这么笑，还有魔道具店的那位面具男也是……
“扎卡里，她很不对劲。”爱莉希雅飞到扎卡里身边，“她一来，都没人愿意向我许愿了，很奇怪吧？以前我随便搭几个人，他们就很乐意许愿了！”
“你真在找人许愿啊！”扎卡里头上青筋直冒。
“那当然吧？我都说……疼！”
扎卡里狠狠地弹了她的额头。
“你们认识？”塞蕾娜微笑着走上前来，“是扎卡里先生是吗？你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我可以倾听你的烦恼……蕾吉娜神虽然是很少有人听过的神，但是力量确是货真价实的哦，能够实现各种各样的愿望哦。”
实现愿望？
扎卡里必须承认他心里狠狠地动摇了一下，要不是看见她头上那枚欺瞒骰子……
“不可以，扎卡里的许愿权是我垄断的。”
爱莉希雅飞到两人中间，两个笑着的人之间隐约有火花出现。
扎卡里捏着她的翅膀，拉至面前：
“我不记得有谈过垄断的事。我找这位塞蕾娜小姐有事……你老实待着，或者被我再绑起来。”
“你！……老龙吃嫩草。”
小仙子怒道，挣开他的手，气鼓鼓地飞走了。
“是我的错吗？你们还好吧？”
塞蕾娜一幅担心的样子。
扎卡里从爱莉希雅的背影那收回视线，笑道：“我有些事情想和塞蕾娜小姐商讨……是私人事件，可以私下谈谈吗？”
——
“事实上，我有个朋友想加入蕾吉娜教。”
扎卡里、塞蕾娜、野蛮人走入一个偏僻的小巷。
“……啊，对，就是我。”野蛮人突然接话。
“想信仰蕾吉娜教？”塞蕾娜的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惊讶，“这位先生是？”
“罗纳德。是‘力量’的意思。”野蛮人露出健康的牙齿，有意无意地秀了秀肌肉。
蕾吉娜是司掌傀儡及复仇的邪神——这是不久前在维兹口中套出来的话。
所谓祭司，基本上都可以使用部分主神的力量，比如阿克西斯教的祭司拥有出众的净化之力和对不死族特攻，厄里斯教祭司可以使用幸运上升的祝福。
但是蕾吉娜的信徒实在太少……维兹好像也不清楚她的祭司拥有什么力量。
“……这位先生为什么想入教？信仰是很重要的东西，变更信仰要慎重考虑才是。”
塞蕾娜的笑容中掺了些担忧……或者说怀疑。
“我本来就不信宗教。想入蕾吉娜教主要是因为这位美女姐姐。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的心就一直躁动不安……我想请塞蕾娜大人安抚我的内心……或者蕾吉娜女神也行。”
野蛮人爽朗地道。
这个人，他没有说谎。——真是不得了。
“……嗯？不是因为想要祝福吗？”
塞蕾娜的表情有些微妙起来。
扎卡里捅了捅野蛮人的腰。
“啊，啊。我们是冒险者，当然也是想要祝福的。不过，我个人来说主要还是因为塞蕾娜小姐。”
野蛮人咧着嘴说。
塞蕾娜细细盯着他的脸，野蛮人也与她对视……
野蛮人忽然上前一步，就要拉起塞蕾娜的手，把她吓得往后跳了一步。
“噢！塞蕾娜小姐，我只是想牵着你的手向蕾吉娜女神祈祷……”
他撒了个蹩脚的谎言。
塞蕾娜的笑容有些僵硬起来，“蕾吉娜神是司掌傀儡和复仇的邪神，是邪神哦？”她说着，又往后退了两步。
野蛮人罗纳德往前跟了三步，不顾她的挣扎拉起她的手：“管她邪神女神，塞蕾娜小姐，你今晚有空吗？”
“松手……！痛！”
“痛！”
两人的“痛”几乎是同时出的声。
“……我真的很抱歉，我总是不会控制力度。”罗纳德道着歉，然后挠挠头，“但我怎么会感觉被狠狠掐了一下？”
塞蕾娜惶恐地跑到扎卡里身后：“扎卡里先生……你这位朋友……”
“不必担心，他只是单纯的好色，不是坏人。”
扎卡里抢答道。
“……普通来说这就叫坏人吧？”
“塞蕾娜小姐，你今晚有空的话，我们可以订一个夜景很好的房间，彻夜详谈……虽然我不是很推荐，但是塞蕾娜是野外派的话，我也是可以的……晚上有什么肢体接触的话，纯属意外……”
“你！你不要过来！”
罗纳德快步追上前，塞蕾娜则神色大变地逃走——但野蛮人追大祭司，只不过几步就追上了——
罗纳德将她搂入怀里：“哦，塞蕾娜……”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给你一万厄里斯币！不要再靠近我！”
塞蕾娜满脸惊恐，从口袋中摸出一些厄里斯，双手捧着，眼中含泪。
“噢……真让我伤心……塞蕾娜小姐……”
“<虚弱>！”
塞蕾娜终于是忍不住，大喊着向他一指，
野蛮人瞪着眼睛，身子慢慢软了下去……
塞蕾娜惊魂未定地深呼吸着，过了好几秒才重回笑容。
“扎卡里先生，似乎你的朋友状况不太好……”她笑着说，“我们还是改天——或者最好别谈了。”
“啊！这不是塞蕾丝蒂娜吗？”
维兹笑着从她身后走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大箱货物，“上次在魔王城见面之后，好久没见了呢。”
她如同预知的那样突然出现了。
“……这位小姐，你，你认错人了……”赛蕾娜笑容僵硬，扭过脸，尽量不让她看自己的脸，但维兹抱着大箱子，不停转到塞蕾娜正面：
“真是的！是我啊，维兹！为什么要坏心眼装作不认识我呢？还有你这温和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记得在城堡里不是这样的啊？”
“……这位小姐……你的状况好像不太好，让我帮你一下！！！！……”
“好痛！好疼！我不管你了！”
维兹头上冒着白烟，眼中含泪，快步跑离咬着牙的塞蕾娜身边，
治愈术对不死族的维兹来说是如同毒药般危险的巫术——
“啊，扎卡里先生，你托我准备的货物已经准备好了哦！有空来店里玩！”跑过扎卡里身边的时候，维兹笑着稍微晃了晃胸前的箱子。
“不错，是很充盈的魔力。我过几天再去提货。”扎卡里笑着跟她打招呼。
“呼哈哈哈哈！担心会不会再次危害咖啡店而考虑要不要点‘外卖’的汝哟！没想到吾能在这里遇见你！”
……这个恶魔。
刚送走维兹，大恶魔巴尼尔又出现，塞蕾娜的笑容再度僵硬起来。
“哦——？这位清清白白，没有一丝问题的廉洁祭司哟，吾的千里眼看见，汝似乎想买些商品？”
巴尼尔大肆笑着，搂上塞蕾娜的肩膀，塞蕾娜一幅笑容僵硬，不愿看他的表情……
“……这，这位先生在说什么呢？”
“嗯哼。吾店非常照顾客人的隐私，是绝不会将客人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的——但若不是客人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我买！”
“承惠！这是能咒杀所有小于青蛙大小的生物的装置，将它放在枕边，就再也不会有蚊虫之忧……原价四十万厄里斯，新客优惠加上心情优惠……只要一百二十万三千厄里斯！”
“你不如去抢！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多少钱！你用千里眼偷看了吧！”
塞蕾娜愤怒地将钱包摔进巴尼尔怀里。
“呼哈哈哈哈！美味！实在是太美味了！”
巴尼尔笑着，快步走开：“清正廉洁的祭司哟……汝也许应该练练签名了……”
他抛下这样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向扎卡里挥了挥手，也跟着维兹离去了。
……这个恶魔，到底用千里眼看到了多少东西？
扎卡里不由得想。
他们走远后，塞蕾娜一脸愁容：“那个……扎卡里先生……”
“不要紧，我不会因为他们的话有什么改变。”
塞蕾娜的脸上才刚恢复笑容，扎卡里又平静地说：“毕竟我一开始就知道了。”
她的笑容崩溃了。
扎卡里一边蹲着对野蛮人连续释放净化，一边扳着手指数道：
“还有你叫塞蕾丝蒂娜，信奉傀儡与复仇邪神，是负责策略和谍报的干部，特性是被伤害的时候会返还伤害，还有一个施与别人恩惠发动的能力……”
塞蕾娜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了脸上，她指向扎卡里：“
“沉默术！”
提前预知到攻击的扎卡里先发制人，无声领域将她罩住，她显然一时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扎卡里抓住，用绳子捆了个结实。
“你一开始就知道？”
解除沉默术后，塞蕾娜不再从容。
“不错。”
扎卡里平静地坐在她身上。虽然后两个是刚刚对话后才知道的。
……被坐着的压迫感也传了过来……
这就是“复仇”的力量，
一边坐着别人一边被坐的感觉真是稀奇。
“……所以你是故意放任他们骚扰我的？”
“不错。”
扎卡里笑着点点头。
“你这混球！……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聪明人，你可以来做谍报工作……也许我们也能。”
他耸了耸肩。
虽然间谍是维兹……
“嘁！”
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咬着牙：“扎卡里，虽然我个人对你更有兴趣，但是魔王是让我来调查的是和真……我们做个交易？你放我回去，我会向魔王说这个城镇没有什么大不了……是他的感觉出错了。”
“你没有说谎……但是我一直知道，未来是多变的。你现在不打算说谎，但是回到魔王城就不一定了。我拒绝。”
“那你又能怎么样？我有蕾吉娜女神的祝福，你想伤害我，伤害会原封不动回到你身上……我若死亡，你附近的一大片区域都会陷入诅咒——阿克塞尔一大半的冒险者都会死亡！”
“……你觉得我为什么说实话？”
扎卡里拍拍她的脸。
塞蕾娜有些发怔。
“你真不明白啊。那我告诉你好了，我已经想好了四种对策。”
扎卡里又扳起手指来，“第一，找个偏僻的地方把你杀掉，以我的……”
扎卡里顿了顿，“以我的聪明才智，测定灾害范围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找个能复活的大祭司复活动手的人就好。”
塞蕾娜的脸色有些发白。
“第二，增加蕾吉娜的信徒。在罗纳德说要入教的时候……通过某种方式——我知道如果信徒增多，你的加护就会变弱。应该是她信徒太少，加护之力都集中在你身上了吧。巧的是，我认识的人里没有信仰的人还挺多，比如我，罗纳德，还有两位红魔族女孩……哦，红魔村还有很多。弱到一定程度，你的‘复仇’之力还存在吗？”
塞蕾娜的脸惨白如纸。
“第三，让你更改信仰。这个方法是最简单的，但是你肯定不愿意，所以就算了。”
“前面两个办法嘛，要麻烦到别人，多少有些不方便。第三种你又不愿意……所以思来想去还有第四种办法。”
塞蕾娜咽了咽口水……
“罗纳德！罗纳德！过来一下！”
扎卡里向罗纳德喊了几声，罗纳德虽然中了诅咒，但是经过简单净化和休息，终于恢复，甩甩头，走了过来。
“塞蕾娜——第四种方法不太人道……所以你想法改变的话随时可以说。”
扎卡里体贴地朝塞蕾娜一笑。
塞蕾娜惊恐又不解地瞪大了眼睛……
“蛮子，上！”
“好嘞……”
野蛮人拔出腰间双斧——“不不不！不是让你砍她——明明你平时都把玩笑话当真，怎么我说直话你倒当引申义了……”
扎卡里连忙拦住他，“我是说，‘上’！”
“嗯——？哦~——~”野蛮人愣了愣，才恍然地缓慢点头……把手伸向腰间……
“……你们在说什么——！？”
塞蕾娜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眼睛。
“我很抱歉，美人儿……我的兄弟刚刚没说清楚……是‘干’的意思是吧？”
“嗯。”
“不——！！！”她明白过来，大力挣扎着，惨叫声响彻阿克塞尔……
“女神的祭司需要保持纯洁……所以，嗯。这就是第四种方法。”
在扎卡里平静的声音中，
罗纳德的手慢慢伸向塞蕾娜……
“如果你以为这能让我屈服……啊啊啊！！！别扯我衣服！！！”
“噢噢噢噢噢！”
“！？他怎么了！等！他怎么！”
“呃……很明显，他狂暴了。”
“等等——！停！不要！”
“噢噢噢噢噢噢！”
“我转教！我转教！——啊啊啊啊啊！！！”
那一天，阿克塞尔的人们都听到了纯洁女祭司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转教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