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未来坍缩与魔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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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约定，我会告诉你们我‘预知未来’的原理。”
扎卡里摊开地图，又抱起一大叠纸放在桌面上。
他的左手边坐着布莱顿五人，右手边坐着和真四人，爱莉希雅在他左肩上，为不会通晓语言的布莱顿等人充当翻译。
“你们认为‘未来’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反正我认为，‘未来’是在某人做出决定的时候发生改变的。我并不一直这么认为，这个看法是我‘不老不死’，拥有这个能力以后才开始这么觉得的。”
扎卡里把纸张分发给众人，上面一条条列着许多内容。
“未来是混沌的，当有人打算做某件事的时候，关于那件事和那个人的事情才会进行运算——这个计算过程和结果被我观测到，这就是我命名为‘未来坍缩’的能力。不过我必须明确观测到对方的打算，才能观测到那个未来。”
扎卡里环视众人。
“这不合理。”从警察局里放出来的惠惠举起手，“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做出决定，如果扎卡里说的是正确的，那未来应该是不断变化的才是。”
“未来就是不断变化的。”扎卡里没有反驳，“但是不是所有决定都会引起变化。比方说你打算十分钟之后去上厕所，却因为暴露了这件事，打算忍到二十分钟——这对你对我，对世界都没有任何意义。这样的事件不会启用世界的‘运算’，也就不会被我观测到。”
“但是，如果你打算用魔法炸一块石头，在炸碎它之前，这块石头有多硬？你的魔法威力如何？会炸碎成几块？石头会不会飞回来砸到你？——这个过程才是会激起‘运算’的变化。”
扎卡里说完，惠惠点点头：“原来如此，扎卡里能观测到的是能引起未来变化的那些事情。”
“奇怪，这个说法很像电子游戏。”和真沉思说，“在玩家引发变化之前，世界和角色都是一句空壳。世界的数值都藏在电脑里，直到需要互动才会调用事件和数值……世界是这样运作的吗？”
“我不清楚。但是既然这个能力如此，不是这样运作的才奇怪。”扎卡里说。
“但是这些纸是什么？”阿库娅用充满智慧的眼神说道，“调查问卷吗？”
“……不是。口头的决定也是可以引起‘运算’的，我希望你们照着纸上的事项，说出自己的决定——这个过程就是‘素描’。根据你们的‘未来’，我可以收集到很多信息。‘未来坍缩’不是一个人就能发挥好的力量，我需要帮助。”
扎卡里认真道，
“如果‘知识’和‘人物’足够多，理论上，我可以穷尽未来的观测。”
——
“未来坍缩”——观测“未来运算”的能力，其结果会在扎卡里眼中以检定表的形式展现出来，最后骰子的点数对应的检定结果就是“未来”的结果。
——正因为是“表”的形式，所以其信息量远比结果本身多得多。
比方说一个旅人，打算穿过山谷，进行了一个随机事件检定，1-10点点数内他会被食人族袭击，10-19点会被狼袭击，20点会被路过的冒险家搭救，
那么除了他会遭受袭击的可能性外，还包含了“附近有冒险家”的信息，如果他大声求救，就有可能得救。
除此以外，应对食人族和狼群的特殊手段也有可能有效。
“未来坍缩”可以将这些信息都揭露出来——扎卡里请他们做的，正是揭露信息。
他们读着扎卡里认为的有可能触发“事件”的决定，若头上出现骰子，就由扎卡里负责观测，若是有用的信息，就进一步细化决定，试试看能不能探究出更详细的情报……
之所以需要这么多人，是因为每个人限于知识、经历、人际关系的不同，能触发的事件往往是不一样的，比如扎卡里就几乎不会被狼群袭击——反倒是有可能被母龙求爱。
十人从黄昏忙活到深夜，直到明月升至正空，直到众人累趴下，
“今天就到这里吧。”
扎卡里按着发疼的眉头，站起身，将手上的资料钉在工会公告板上。
……六个小时。结果上来说，算是神速了。以原初世界的经历，要完成这么多信息量的收集，扎卡里自己一个人就得连续忙活几周时间。没有“知识”的现在，估计需要几个月——没有他们的帮助是绝不可能这么快完成的。
“今天？明天还要做这种事？不要不要绝对不要——！”
阿库娅竟然哭了起来，前趴在酒馆桌上，两只手交替地拍着桌子。
“这个嘛……根据今天挖掘出来的消息，整理整理当然还会有新的情报……”扎卡里扬了扬手中的一叠记录纸。
“不要！不要！”
“阿库娅这次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哦，没有你的话可不行呢。”
“真的？——真没办法呢！谁让我是水之女神阿库娅呢！就让你们多依赖些好了！”
阿库娅一扫脸上的阴霾，开心地笑了起来。
……真好哄啊……不如说，和真先生真会哄啊。
扎卡里专心看向板上的信息。
首先，根据贝尔迪亚的信息，魔王受魔王城结界的保护，不会出城，也就是说攻城的主干是干部，没有魔王。
魔王军干部似乎一共有八个，除去大恶魔巴尼尔和无头骑士贝尔迪亚，还剩六个。
“昨晚的爆炸，似乎是与惠惠相识的人。其他人在城外蹲守都不会有事，只有惠惠会触发事件……对方似乎很强，从我的观测结果来看，很有可能是魔王军干部，惠惠这几天尽量不要出去了。”
扎卡里钉上一个“？”人物一号，“惠惠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么说来。”惠惠单手捂着眼罩，眼睛有些发红，“我们在来阿克塞尔的路上遇到过好几次‘邪神沃尔芭克’的手下的袭击，搞不好那家伙也是。居然敢在我面前用爆裂魔法挑衅！这份耻辱我一定会亲手报答！”
“原来如此。”
扎卡里在“？”人物一号的头上写了“沃尔芭克（暂定）”的名字。
既然是大决战，自然应以最坏的情况作打算，即使真是邪神本神来了也不奇怪吧。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是和真先生认识的巫妖店主。在和真计划去道具店里买些东西的时候，阿库娅似乎会生很大的气……按理来说，阿库娅是和你一起遇到的店主，不应该事到如今才生气，”
扎卡里指向“？”二号，
“我猜测店里应该还有一位强大的不死族，甚至强到了阿库娅都需要进行检定的地步……恐怕是一位魔王军干部来了店里。”
“什么嘛！区区不死族！”阿库娅站起来，“居然敢在女神的眼皮底子下撒野！”
……似乎阿库娅得到爱莉希雅的女神认证后就在时不时强调一下她女神的身份啊？
“冷静，冷静。这个时间店早就关门了，我们还是按计划说的那样明天再去好了。”扎卡里安抚了她。
“第三位，是芸芸的家书事件发现的，魔王军干部，席薇亚似乎正在红魔之村附近。这是我们目前为止唯一一位能掌握姓名和对方信息的魔王军干部。为芸芸鼓掌——！”
扎卡里说着，带头鼓起掌来，芸芸慌乱地看向惠惠，
“真没办法，这次就算你赢了好了。”惠惠说。
“才不是啦！我又没有要比试！”
扎卡里隐约记得芸芸自称“是要成为红魔族族长之人”，就拜托她试试给家里寄信——没想到确实在“未来”搜查出了魔王军干部，和她的信息。
“席薇亚是合成兽，自称是位强化怪物开发部的部长，自身战斗力应该不强——一直被红魔村的村民撵来撵去，去红魔村本来是为了找红魔村的神秘兵器。”
扎卡里说着来自未来的信息，指了指三号人物，这次纸上有了名字，也有画像，虽然是根据信中描述画的，“但是似乎没找到的样子，细化‘决定’也没有出现相关的事件。”
“画得挺不错呢。”和真皱起眉头，细细地品味起那成熟的大姐姐画像。
“兴趣而已。贵族男性多少都会培养些特长，好去勾引他们的心仪女孩儿们。”
“第四位，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真和爱莉希雅今天白天前往王都，向王女争取到了一个援助的机会——王都军会为我们拦下一位魔王军干部。”
扎卡里又钉上一个“？”人物。
“至于第五位和第六位，不知道是他们生性谨慎，还是离我们太远，目前的‘观测’都看不到。以上四位的相关事件都写在上面了，有需要的可以看看……需要注意的是，‘未来’是在时刻变化的，结果本身不要过于信任，只有情报本身是可靠的。”
终于说完，扎卡里坐回座位上，疲惫地揉着眼睛。
“……难度太高了吧，无头骑士，地狱公爵，爆裂魔法使用者……来阿克塞尔攻城的六个干部都是这种级别的家伙？现在的我们恐怕连一个都牵制不住吧？”
“不错——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汇合。”
扎卡里的眼神锐利起来，
“我们是防守方，但是防守不意味着坐以待毙。‘未来坍缩’可用来改变未来方向——我们的选择是，先解决掉魔道具店的家伙，再去红魔村。”
“他们暴露位置这件事发生在未来，也就是说，目前他们还没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