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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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中日日以泪洗面的姝音虽然需要在家装病,哪里也去不了,但小日子过得还是相当不错。每日逗逗女儿,和母亲聊聊天,再一起去练武场跑马、练鞭子,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只深夜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她就有点想念某人了。现在回了侯府,想要和他见上一面就没有在憬园的时候那么方便。
而且阿娘如今几乎和她同吃同住,她都找不出时间溜去隔壁的花园瞧瞧他有没有来。
也不知他有没有挂念自己?
徐珍娘感觉到身旁躺着的女儿一直在辗转反侧,出声问:“想什么呢?怎么还不睡?”
姝音一顿,不好意思道:“娘,我是不是吵着你歇息了?要不我去外边的榻上睡?”
徐珍娘在黑暗里摇摇头,拉住女儿的手,幽幽开口:“不用,娘也有些睡不着。”
关于女儿以后的路,她最近想了很多。宝儿年纪还小,和离后总要再嫁人的,只是带着个孩子,虽然对外宣称是养女,也不是那么方便,讲究点的人家肯定还是会介意。
“宝儿,要不还是把珠珠记到我的名下吧?”她提议。
这样,女儿就能无后顾之忧地再嫁,可这关系就复杂了……
姝音温声拒绝,“娘,珠珠是我的女儿。我不能为了让自己方便就把她置于那种尴尬的境地。”
母女变姐妹,对珠珠太不公平了!
徐珍娘疼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顶,满心担忧:“可你带着珠珠,以后想嫁个好人家就难了。”
姝音没说话,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人的脸,心尖不由得泛出丝丝甜蜜。她红着脸,有些结巴:“娘,现、现在想那么远做什么?”
徐珍娘嗔她一眼,刚想数落她两句,却听到窗外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响动。
“宝儿你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敲窗框?”
姝音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假装淡定道:“可能是风吧,现在天气凉了,夜里风大。”
徐珍娘想了想,也觉得大概是这样,翻个身为女儿盖好被子,哄道:“不早了,睡吧。别珠珠醒了你这个当娘的还在睡懒觉!”
姝音嗯了一声,闭着眼睛装睡,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身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她才睁开眼睛,确认阿娘是真的睡着了后,才轻手轻脚下了床,越过屏风,走到窗边。
“二叔,是你吗?”姝音压低嗓子问了一遍。
窗外一片寂静。
她眨了眨眼,小心翼翼把窗户推开,探出头四处张望起来。
“嘎。”停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的大白鸟冲她叫了一声。
“是你啊。”姝音望过去,语气里忍不住有些失望。
大白鸟扑闪着翅膀飞过来,落在窗台上,朝姝音扬了扬脖子,上面挂着的玄色金线荷包格外显眼。
姝音熟练地取下荷包,迫不及待地取出里面的信笺,借着皎洁的月光看起来。入目的只有两行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姝音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又忍不住把这十几个字看了又看,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心里更是跟吃了蜜一样甜。
“嘎!”大白有些不满地叫了一声。
姝音朝它摆摆手,低声催促:“快走吧,别被人发现了。”
大白不动,一双黑眼睛就怎么定定地看着她。
姝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手边并没有笔墨回不了信,她有些为难的四下看了看,视线落到桌上的那碟红豆糕上,有了主意。
她用干净的巾帕包上一块点心,放到大白脖子下的荷包里,轻轻拍拍它的小脑袋,叮嘱:“你可别偷吃啊!”
与勇毅侯府一墙之隔的花园里,顾珩拿出姝音的回礼后,先是一愣,随后看出是什么后,双唇一扬低笑出声。
还真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钱三勾着脑袋看了一眼,白色帕子里包着一团黏糊糊的点心,怪不讲究的。
顾珩却一点也不介意,拿起糕点欲往嘴里送。
钱三下意识伸手拦了一下,这万一吃出什么好歹可怎么办?
顾珩眉心皱起,不悦地觑他一眼。
钱三讪讪收回手。
顾珩一口咬下去,红豆的香甜立刻从舌尖弥漫开来,再一点一点渗透到心间,浸润到骨髓……
翌日,晌午吃过饭,姝音正想抱着珠珠一起躺会儿,就听到阿满熟悉的脚步声匆匆往院子里来了。她这些日子在佟嬷嬷的调教下已经稳重了很多,急躁的毛病也改了不少。
今儿这又是怎么了?
阿满一进屋,气都没喘匀,就急急开口:“陆二少来了,现在正在府门口跪着要求见姑娘!”
姝音眉心微蹙,双目霎时蒙上了一层冷意。
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是要做什么?
“宝儿,别急,娘去会会他。”徐珍娘立刻起身,神情冷锐:“不管他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他来打扰你!”
他专门挑着府上没有男人的时候上门,不就是想逼迫宝儿与他相见吗?
她可不会让他得逞!
勇毅侯府外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陆承舆一身青衫,挺直着腰背跪在那里。大概是刚回京,他的眉目间还带着些风尘仆仆的疲惫。
徐珍娘走到近前,开门见山地问:“你想做何?”
陆承舆起身行礼,躬身道:“小婿拜见岳母!京里的事拓都听说了,自知委屈了夫人,但其中有些误会拓想亲自与她解释,还望岳母通融。”
徐珍娘睨着他,双目喷着火,恨不得一刀刀活剐了他!
就是这个男人给她的宝儿遭来了那等祸事,现在居然还有脸说什么误会!
“不必!该说的我父亲勇毅侯已经上贵府说清楚了,你的和离书写好了吗?”
陆承舆又咚的一声跪下来,恳求道:“拓在外数月都在忙碌赈灾诸事,与黄娘子之间也是清清白白,并无做任何对不起夫人的事。拓不会写和离书!”
“……你!”徐珍娘被他的厚脸皮气得说不出话来。
围观众人看着卑微求原谅的状元郎也有些动摇,纷纷插嘴劝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状元郎都下跪了,就原谅他了吧!”
“是啊!男人出门在外有点艳遇也很正常,何必这样不依不饶!”
“黄娘子毕竟是恩公之女,陆状元也很难做啊!还是互相体谅一下吧!”
“就是就是!要是你女儿之前同意纳了那王家女为妾,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所以啊,女人就不能善妒!”
……
自这日陆承舆上门闹了一出后,对于状元郎夫妇和离之事,上京城一下分成了两派,之前一边倒支持姝音的舆论也慢慢变了。
一些人觉得状元夫人太小题大做了,善妒又不贤;一些人认为状元郎行止不端,为家中妻室惹祸添乱,让人难以原谅。
一时间,大家争执不下,同时也都期待着这出和离大戏究竟会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