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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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霞光熹微着，天空似乎灌了水，也淡淡的，没什么颜色。
向晴和丁微微揽着胳膊，边聊着八卦边前去。
风很大，吹得人连心都凉半截。
“冻死了，快点走吧。”
向晴挣脱了她的胳膊，一溜烟儿逃到她身后。
“不嘛，你再前面带路，给我挡风。”
“向晴，你真是……”
丁微微拗不过她，只好被推搡着往前面赶。
“真是我好朋友。”
她吐槽一句，却带着笑。
路前面，季老师正往这面走过来。
她穿着小型深黑色棉服，里面搭配一个高领毛衣，简单倒更显她气质好，手里还提着一杯茶水。
“老师好。”
丁微微立定，直着身子。
向晴一个急刹车差点冲出去，她看见季老师，连忙站直，也道一声老师好。
“嗯，你们好。吃完饭了吗？”
废话，这个点从食堂那里跑出来，不是吃饭难道是散步嘛？
不过是在尬聊罢了。
“嗯嗯。”
两个人齐刷刷点头。
向晴忽然想着旁边要是有温良在就好了，这种场合，她肯定自如。
“那拜拜，我们先走了？”
还是丁微微先结束了话题。
“嗯，再见。”
晚自习的铃声响了，方才那两人吃得太慢，现在踩着点进教室。
楼梯口已经响起来了主任的声音。
“站住，你们几个，俯卧撑八十。”
几个男生刚刚打完球，大汗淋漓的，如今他又让做俯卧撑。
教室。
“好险啊。”
向晴长吁一口气。
“你后面那位大神还没来呢。”
丁微微看向谢了了空着的位置，道一声。
“为了打球废寝忘食呗。”
“谁说我废寝忘食？”
那位做俯卧撑缺斤少两的人先旁人一步回了位置。
“来了？”
“好累啊，好饿啊。”
他双手撑着头，看着她。
“嗯，我也饿。”
向晴在食堂吃了一碗面条外加一个卷饼，此刻还大言不惭。
“要不，这个给你吧？”
季高阳从桌洞掏出唯一一个面包，递过去。
“骗你的，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饿的话真给你。”
季高阳还记得上年雨天她饿得肚子咕咕叫。
“我吃完饭了。”
“那我吃了？”
他还想确认一下。
“嗯。”
向晴扒拉半天书包，终于从里面拿出来个夹心面包。
“给你。”
“谢了。”
两个面包下肚，当然不管饱，他饿着，他姐姐倒是撑的难受。
食堂阿姨看季艺来的晚，饭剩着也是可惜，就多给她打了一倍的量。
她闲着没事，转悠一圈又一圈，一会儿看看操场，一会儿瞧瞧喷泉。
脚上步子动了，身上也暖和起来。夜晚寒风瑟瑟，她竟觉得凉得沁心。
晚自习过了一半，季艺才想起来。
“我靠，我的课？”
她小跑着回了教室。
教室静谧无声，每个人都在干自己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后门，生怕发出点声音。
可门不听使唤，上面结了锈迹，稍微一转就有声。
“咯吱。”
众人齐刷刷回头。
“抱歉，大家继续。”
她歉意笑笑。
攥着水杯的手越来越用力。
“我靠。”
季高阳激动地掐着谢了了的大腿。
“怎么了？”
谢了了吃痛，瞪他一眼，咬着牙，掐回去。
“那个水杯。”
“怎么了。”
谢了了脸色发烫，语气里带着些慌乱，他还以为季高阳看出来了。
“别说，我姐和你品味一样啊。”
“哦，聪明人当然一样。”
季高阳白他一眼。
一堂语文，一堂英语，外加一个纯晚自习。
幸亏冬天晚自习下课早些，不然，再晚些，天寒地冻的，高三学生就没命学了。
向晴肚子疼，晚回来一会，人几乎都走光了。
除了等她的那位和关灯断电的那两位还在教室。
“走吧？”
她小声问温良。
温良正看着数学试卷，身上的戾气好重，向晴远远就察觉到了。
“拜拜。”
“嗯，拜拜。”
季高阳回应一声。
她们向北走了一小段路。
“冻死了，还有这个破灯，还发暗。”
温良连错了三道数学题，看什么都不顺眼。
“就是，跟没有有区别吗？”
话音刚落，周围一片漆黑。
“灭了？”
“啊，向晴，我害怕。”
温良怕黑，她攥着向晴的手，明明是冰着，却生生地出了汗。
“没事，等一会，可能线路故障，马上就好。”
她倒是不多害怕，就是悲伤自己耽误了睡觉时间。
寒风刺骨，呼啸着吹过身边。
“再等等啊。”
向晴不知道等了多久，她以为得半个小时了，可其实，不过五分钟。
果然，等待就是最漫长的。
“有没有纸啊？”
温良突发奇想。
“你干嘛？”
向晴似乎明白她要干什么。
点火照路，也就她想的出来。
“太危险了，我们还是等等吧。”
忽然，一束光从南边照进来。
温良抬眸，对上那刺眼的光亮和那高大的黑影。
这一刻，两名少女半夜遇害，无缘大学的新闻稿标题她都想好了。
“啊啊啊啊啊。”
她吓得发抖，晃着身子，向晴倒是淡定。
“是我，季高阳。”
那光越来越近，熟悉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她不安的心也渐渐地稳下来。
“断电了吗？没事，别怕，有我在。”
他安抚着向晴。
可向晴不需要安慰。
倒是温良胆小得很。
“我不怕，是她。”
“哦，手灯给你们，天黑了，注意安全。”
他把手电递给温良，目光却没有从向晴身上挪走。
“走了。”
季高阳转身，在黑夜里摆手。
“嗯，拜拜。”
向晴打着灯，等他从黑处到了光亮地方才舍得走。
谢了了靠着学校门口的电线杆，等那好人归来。
“哟，感动中国人物，今年非你莫属。”
“去你的，回家吧。”
季高阳小跑过去，揽着他的肩，吹着轻快的口哨。
随身携带手电，果然有用，想着，他准备买一堆手电放在包里，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