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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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一大早就大张旗鼓地准备好了研学旅行专门用的大巴车。
天色还早，为了保证学生有更充沛的精力去拜访近水上庄，学校特地推迟了早上到校时间，只要赶到七点半前到校就可以。
“噔噔噔。”古色古香的复古复古的小钟上的时针刚刚走到六点，向晴被来消息的声音吵醒。
“啊，烦死了。”向晴本来打算直接睡过去，又按捺不住好奇心。
勉勉强强睁开眼睛，滑动屏幕。
温良发来了几条消息：好激动啊，我有生物钟，起太早了怎么办啊。
然后又手机振动了一次，还是温良：我起床了，去给你占位置去了，去车上来找我。
学霸还真是，事事争第一。
九班去的人数比预想的要多，一些人可能得委屈些，往别的班级里面挤。
向晴抑制住睡意，缓缓发了一个oK的表情包，手机屏幕还没灭，她就抱着再次睡着了。
生物钟这个东西，向晴身体里可能缺这个零件。她从来没有因为学校作息而在某个大休凌晨惊醒过。
太阳慢慢升起，书桌上留下的光影变得愈发大了起来。床头柜子上的钟有节奏地到了七点十五分。
“向晴？”向妈妈推开发旧的木门，见向晴还没起来。
“向晴？”
“向晴？”
向晴睡得死，耳朵又沉，一时间没醒过来。
“向晴，起来了！八点了。”
“啊！”向晴出于这个特殊日子对时间的敏感，猛地坐了起来。
打开手机，显示七点十六。
“妈，吓死我了！”
她着急忙慌地收拾了一下自己，背着昨天准备好的书包，对着房间的全身镜看了一眼，不算太糟糕。
善哉！善哉！
“妈，我走了。”向晴妈妈很细心地在她收拾自己的时候放好了早餐。
一杯温好的豆浆和加热的包子。
向晴顾不上那么多，边打了个车边咬着包子，一秒的时间也不能浪费。
大巴车上，温良早早就选好了位置，打开车窗，她探出半个脑袋，一脸着急地等待向晴。
班长已经在清点人数了。
发去一连串的消息都无人应答，温良有些急了，在车上就拨起号来了。
“我来了。”向晴包子还没咽下去，刚刚上车来就对上了啃面包的季高阳。
四月到了末尾了，季高阳穿了件很有质感的驼色风衣，里面简简单单地搭了一件白色长袖衬衫。
大巴车不比公交车，台阶很多，不易下脚，季高阳自然地伸出手，替她拿着手上的琐物。
“谢了。”向晴表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向晴，这里。”温良选了倒数第三排的座位。
他们后面坐着的是张宇婷和蒋子兰。
蒋子兰脸白得吓人，不知道早上偷偷抹了几层粉。现在又对着小镜子光明正大补妆。
毕竟是研学旅行，学校允许带手机，化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向晴觉得，活像个砌墙的粉刷匠师傅。
“怎么回事？来这么晚？我以为你半路上被人拐了呢！”
“什么嘛，我今天睡过头了。”
“不愧是你。”温良眼睛亮亮的。
车子缓缓启动了，温良兴许是起得太早了，靠着座椅就要睡了，还嗅到一丝丝廉价皮革的味道。
“等一下。给你带点”
向晴翻着包，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个带着小猫图案的U型枕，递给了她。
“谢谢你。我都想嫁给你了”温良努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她觉得向晴真不是一般人，之前就在她面前提过一句，坐在车上就想睡觉，她连这个都想到了。
“咦。”向晴故作矜持，确也发自内心的开心。
她没人说话，也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后面传来尖锐的女声。
“把你手机接我用用吧？我像素不好。”
张宇婷小心翼翼递过去。
“这个美颜，开这么大，我鼻子都磨没了？”
“我皮肤不好，喜欢开大点。”
“也对，你这一脸疙瘩样子，好吓人的。”
蒋子兰打量了她的脸，目光扫了一遍又一遍。
旁边的人别过头去，眼神躲闪，双手紧张搓着。
向晴听在耳朵里，内心最阴暗的一角也被揭开来。
她控制自己，不要再去想。
车子离开了市区，一路颠颠簸簸地往目的地前行。
车窗外阳光明媚，向晴起身拉着粗糙的布质窗帘，遮住刺眼的光。
约莫一个小时。
“到了，大家下车。”说话人憨厚一笑。
导游是个初来乍到的年轻的老师，向晴找不到多少词形容他，她脑子里蹦出来的词是和蔼可亲，显然和老师年龄不对嘛。
下车了，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和车上的沉闷形成了鲜明对比。
向晴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感觉身体被注入了某种特异的能量。
“活过来了。”温良道。
他们跟着导游老师往指定路线走。
进了铁制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让人心情大好。
“拍个照。”蒋子兰拿着自拍杆，连拍了好几张，画面里是她和张宇婷两个人。
“不好看，删了。”好朋友没能来，她今天还有些烦躁。
她又自己比着各种pose摆拍。
往前去是一棵千年古树，上面系着写满心愿的红色布条。
他们一帮人往那边挤。
向晴和温良抢不过，就在附近的亭子落座。
“你们也来了？”
“嗯。”
张宇婷在这歇息，旁边是一直在拍拍拍的蒋子兰。
“过来，帮我拍一下。”蒋子兰皱眉头。
在镜头上，又很快切换了一个表情。
季高阳对这些祝福语啥的不感兴趣，一个人叼着草，蹲在净河边上。
“这边点，哎呀，这里，都给我拍矮了。”
“不行，还是不行。”
“我叫你怎么拍。”
蒋子兰几乎是夺过去手机的。
向晴看着，心里有些发酸。
“看着了，对，摆个pose。”蒋子兰找着角度，一边凑近些。
“这样可以不？”张宇婷道。
“哎呀，你这个脸，坑坑洼洼的，阳光下更吓人了，能不能好好吃药治疗啊？”
温良躺在亭子上，小咪一会，就听见向晴逐渐放大的音量。
“你太伤人了！”向晴冲着她。
“怎么了，不是实话吗？”
“她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拿她的脸开玩笑？”
争吵中蒋子兰推了向晴一把。
向晴是性子温和，但不代表她温顺。
两个女高中生就这样在亭子里大打出手。
向晴凭借身高优势，顺利抓到了她的头发，而蒋子兰力气不小，用力捶她的大腿和腰。
“干什么？”温良拉着向晴，张宇婷也拽着蒋子兰，两个人直接被拉开一点距离。
季高阳听见这边有动静，急忙过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
“闭嘴。”蒋子兰瞪他一眼，又要出手。
季高阳想也没想，直接从她们之间当人肉垫背。
不知道是不是季高阳有意的，他背对着蒋子兰，完全盖住了向晴，倒叫向晴出手更方便了。
几个回合下来，两个人也体力不支，这事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