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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刘备:请先生为我首席军师,我三军上下,皆奉军师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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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城内。

刘表府中。

帐幔洁白,烛影摇摇,透着冰冷,而又凄迷的气氛。

刘表双目紧闭,此时身体极为虚弱,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似乎已经沉睡了。

身边床前的藤椅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双目中却透着一股狠厉的中年妇人。

妇人的旁边,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年轻公子,妇人低头看着床上的刘表,年轻公子则玩弄着手里的木制玩具,丝毫没有注意到躺在他面前的刘表。

“夫人,蔡将军到了,在外面等你!”

内侍轻轻走进来,低声说道。

蔡夫人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伸手挽起旁边年轻公子的手臂,蹑手蹑脚的往外就走。

转过几处厅堂,来到偏殿的一处花园。

花园广阔,四周的的花圃已经全部撤掉,只剩下花园的正中央,孤零零的矗立着一张汉白玉栏杆的亭子。

坐在亭子里,四周一览无余,毫无隐藏之所。

也正因如此,在此亭子上议事,虽然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接近而偷听。

亭中,蔡瑁和张允正焦急的坐在桌边,一口一口的喝着大碗的茶。

滚烫的茶水灌入腹中,立刻化成了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滚落在额角。

“姐姐,那老家伙怎么样了?”

看到蔡夫人款款走出,蔡瑁紧走几步,应了上去,张允也急忙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几度昏迷,不见好转,八成命不久矣!“

蔡夫人面色平淡,竟然丝毫没有难过焦虑之色。

“曹操即将引兵来攻荆襄之事,他可知道了?”

张允上前,带着蔡瑁和蔡夫人到亭中坐下,沉声问道。

“昨夜晚间,已经告诉他了!”

蔡夫人嘴角露出一丝怨毒的微笑:“本来已经大有好转,被这消息一惊,登时昏厥了过去,直到现在都没有苏醒!“

蔡瑁着急,倒了杯茶递给蔡夫人:“姐姐,如此反而不好,若刘表不醒,如何行归降曹丞相之事?荆州的大权,始终还是在他的手里!”

蔡夫人轻轻喝了一口,一脸不解,困惑的问:“虽然名义上他还是荆州之主,可荆襄的军政大权,还不是掌握在你我的手里,他不醒?便让他昏睡百年,咱们做百年的荆州代管!”

“妇人之见!”

张允忽然站了起来,轻声叱道!

“此事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若不做一个了断,早晚必生事端!”

张允不过是蔡瑁的帮手,若论职位身份,和荆州牧刘表的媳妇蔡夫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人物!

可是张允计谋多出,深受蔡瑁的倚重,因此恃才放旷,反而丝毫没有给蔡夫人面子。

蔡瑁一愣,但随即明白了张允的意思。

“姐姐,还是得逼他传位给琮儿,咱们掌握了荆州大印,这事才算了结!”

蔡夫人恨恨的说道:“他始终不肯吐口,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

蔡夫人正要继续发牢骚,忽然刘表身边的内侍急匆匆跑来!

“禀告夫人,主公醒了!”

哗!

稀里哗啦咣当!

蔡夫人,蔡瑁、张允三人一起站了起来,身后的座椅也被推倒,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夫人,你先入内,跟他说话,我等在旁倾听,先探探主公的口风!”

张允略一沉思,果决的说道。

“好!”

蔡夫人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混迹官场多年,极为上道,张允一说,她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

内室。

刘表缓缓睁开了眼睛。

“曹贼兵马,到哪里了?”

看到匆匆而来的蔡夫人,刘表有气无力的问道。

“不过是在传说,还没有收到具体的斥候谍报。”

蔡夫人盯着桌上犹然冒着热气的汤药,不冷不热的说道。

“我玄德兄弟呢?还没有来么?”

“速请我玄德兄弟如荆州,共同商议抵御曹贼的对策。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挟持天子,以令诸侯,我与他势不两立!”

刘表虽然此时精神萎靡,但提到抵抗曹操,无神的眼光里却流露出极为罕见的坚毅。

“已经派人去请了好几次了,可是刘备以新野事务繁忙,无暇抽身为由,屡次拒绝,不肯前来荆州。”

蔡夫人信口雌黄的说道。

“到底是他不肯来,还是你们压根封锁了荆州,不允许他入荆州?”

刘表精神又恢复了一大截,忽然冷笑着说道。

蔡夫人心内一惊!

刘备数次要来荆州探望刘表,却都被蔡瑁的手下给挡了回去,不放他入城!

但此事极为机密,如何刘表身居府中,信息不通,却知道了此事?

“老爷,何必请玄德来?我们荆州多有良才,只要咱们同心协力,还怕什么曹操来袭?”

蔡夫人淡淡的说道,对于刘表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琦儿呢?刘琦何在?”

刘表逐渐不再淡定,流露出一种焦虑之意。

“刘琦?”

蔡夫人残酷的一笑:“刘琦和黄祖守江夏不到一年,驻守江夏,累次败给了江东之敌,连黄祖都战死沙场!”

“数日之前,我专门派使者前往报信,说你病重之事,可刘琦和玄德一样,托辞谢绝,不来荆州!”

“如此舍弃爹娘,不忠不孝的畜生,你真的打算把荆州的大位,传给他吗?”

蔡夫人咬着后槽牙,妒火中烧,怨毒之意更浓。

“混账!”

刘表忽然暴起,猛然坐了起来,啪的一声!

给了蔡夫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琦儿三日之前,已来荆州,你们闭门不开,令琦儿跪在荆州城门外大哭了一个时辰,才骑马而去!”

“你这个恶妇……”

“伱……”

刘表指着蔡夫人的鼻子一顿狂骂,盛怒之下,双眼一翻,又昏厥了过去。

“你过来!”

“主公可曾和谁有过来往?”

蔡夫人抚摸着火辣辣疼的半边脸,将内室招到面前沉声问道。

“回夫人的话,并无人前来。”

“只是……夫人离开之后,主公刚刚醒来,便收到了一封长沙太守韩玄的来信!”

“主公看过之后,便将信件焚毁,因此到底何事,我等也不知晓……”

两个内侍急忙跪在面前,告罪说道。

“姐姐,他在撒谎!”

蔡瑁和张允忽然从屏风后走了进来!

“我已封城数日,内外不可互通,哪里来的韩玄书信,此中定有蹊跷!”

“这老家伙!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了!”

“难道是有人告密,泄露了我们的天机?这封密信,到底来自何人之手?又写了些什么?”

三人冥思苦想,不知何意。

过不多时,刘表再次悠悠醒转!

看到蔡夫人和蔡瑁张允在此,刘表余怒未消,想要摸起床头的镇纸,打蔡夫人。

但伸手之时,才发现四肢马虎,竟然已经不听使唤!

“主公,曹丞相不日南下荆襄,偏偏主公又身体不适,何不传位给刘琮侄儿,主公退在幕后,享受生活!外间之事,可以尽皆交给琮儿处理,何乐而不为?”

蔡瑁似乎早有准备,一席话说完,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顿挫感。

“废长立幼,去乱之道!不见刘琦,我不传荆州事务!”

刘表目中怒意满满,冷然说道。

“曹丞相不日南下,我等想要和主公商议投降一事,只要主公答应投降,则荆州百姓避免死伤,荆襄九郡,永远掌握在您的手里。”

张允满脸严肃,丝笑不勾,低声说道。

“曹贼大逆不道,我正要兴兵讨伐,他反而来伐我!我刘荆州宁死不降!”

刘表目光从三人的眼前撒过,猛然之间似乎印证了什么东西,面色变得惨白无血色。

“既然主公不想投降,那便传位于次子刘琮,由他出城奉献曹丞相,保我荆州永世基业!”

张允跨前一步,逼近刘表,冷冷的说道。

“大胆的奴才,也敢这么跟我说话!”

刘表怒声叱道:“荆州大事,我必交给刘琦,你们想要废长立幼,那是妄想!”

铮!

咔!

蔡瑁忽然抽出佩剑,举手之间,一剑将床前的桌椅砍去一角!

“我看不如废你立幼!”

刘表大病之下,竟然丝毫不惧,身体虽不能动,但还能张口说话,厉声怒喝。

“原来你们真的勾结曹操,想要献我荆州,博取功名利益!”

真的?

难道他虽然久病,早已算到了近日之事,也窥破了我们议献荆州?

三人俱是一凛!

若如此,不可活!

杀刘表,扶刘琮!

夺荆州之权,投顺曹操!

刺啦!

蔡瑁忽然扯下三尺白绫,系成一个活套,往刘表脖子一步步逼近!

刘表惊怒交加,却偏偏此时身体已经中风,丝毫不能躲闪反抗……

白绫的圈套,缓缓穿过刘表的脑袋,在脖子上留了下来!

一代枭雄,荆州传奇,便如此窝囊的死去!

“我家琮儿,终于可以摆脱刘琦,成为荆州之主了!”

蔡夫人看着面目扭曲,舌头吐出的刘表,残忍的笑道。

“布告天下,发报许昌!”

“主公刘表病逝,传刘琮世袭罔替,掌荆州牧大印!”

张允冷冷说道!

……

新野城头。

诸葛明和刘备并肩而行,视察着防务。

“皇叔且看,荆州方向,黎民寥寥,反而我新野百姓,自由往来,随性而往。”

诸葛明遥指城外的官道,目光悠远的说道。

“我听说荆州城内,也是一片哗然,百姓极为惶恐,害怕曹操兵马一到,屠城诛灭。先前有很多百姓为了躲避战乱,想要逃往益州,被荆州军马擒拿,砍了脑袋挂在城头。”

刘备清早的时候,刚刚收到了潜伏在荆州的斥候回报,叹了口气说道。

“刘景升镇守荆州多年,宅心仁厚,素有长者之风,皇叔试想,凭着刘景升的威望德行,可做得出如此荒谬残忍的事吗?”

诸葛明转身,迎着风站在刘备的面前,沉声问道。

“断然不会!”

“我兄长心地最好,与荆州百姓休戚与共,怎能如此对待底下臣民?“

刘备想起昔日落魄之时,归依荆州,刘表对他的盛情款待,不由的触动心头,目光闪烁,泪滴盈盈。

“如此说来,刘景升休矣!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诸葛明慨然长叹,悲声说道。

“先生,所言者何意??”

刘备身躯一震,快走几步,来到诸葛明的身边,伸手抓住诸葛明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半月之前,我夜观天象,罡星微弱,扶摇在西方,太白临与荆州之上,主不吉之事!”

刘备点头:“刘景升连日病重,他乃是荆州之主,若有差池,自然关系荆州安危,触动天象,理所当然。”

诸葛明又说道:“但三日之前,我见流星划过,一闪而逝,若我所料不差,刘景升恐怕此刻早已亡故!”

诸葛明正色说道,面容极为凝重!

流星天象,纯属自然规律,与吉凶祸福本无半毛钱的关系,但出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诸葛明自己明白而已,要以此来忽悠两千多年前的三国古人,那还是手拿把掐,一忽悠一个准!

为何?

那个时期,科技落后,人未开化,所不能解释的现象,多归于天意。

“先生难道真的善晓天机,有洞察阴阳之能?”

刘备惊惧,震惊不已,握着诸葛明的手臂,也在微微颤抖!

昔日听说伏羲氏创八卦之术,西伯候姬昌就善晓此术。但这一切,都是传说,现实之中,怎会有人懂得如此通天彻地的神通!

“雕虫小技耳,何足挂齿?”

诸葛明微微一笑,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

“先生大才,当世罕有,备恍如梦中,不敢相信……”

刘备面色惊异,看着面前的诸葛明,陷入迷茫。

排兵布阵,斗野埋伏,决胜千里!

这些大才神技,足可震动华夏!

可是比之通晓天机,炼化阴阳之术,又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诸葛明又是一笑,看了看刘备那张迷茫而又充满不信的脸。

“皇叔,你附耳过来,我再说一事,你便相信了!”

“何事?”

刘备惊悸未定,又往前踏出一步,靠近诸葛明。

“皇叔生辰,原本要比云长公小上三天,若依常理,云长该为大哥,你为二弟,不知为何……”

“先生……噤声!!”

刘备只听了寥寥几句,惊慌失措,急忙伸手轻轻掩住诸葛明的嘴,一面四顾城头,确定身边无人。

“先生果然能掐会算,通晓天机!如此机密,你也知道……”

刘备因为震惊而面色变得惨白,声音也颤抖起来,看向诸葛明的眼神之中,更多了一份虔诚的陌拜之意。

“昔日我和云长、翼德在桃园内饮酒,义结金兰。那时我也坦诚相待,报了各自的生辰,只是恰逢云长和翼德酒量不在状态,各自半醉了,错听了我的生辰,因此选我做了大哥。我那时候只想着干一番大事,为了能主导两位兄弟,所以才未加否认,做了他们的兄长……”

刘备忽然来了个立正,面对着诸葛明站的笔直:“虽然如此,但是我和关张二位兄弟,结成生死金兰,情谊没有半分虚假,若有违背誓言,天地不佑!”

他自然不知道,诸葛明并非神算,可前知万百年后料五百载。

而是诸葛明同刘备和关羽单独饮酒之时,凭借着在二十一世纪练就的二锅头的浓厚酒量,放倒了这两个远古王者,从他们嘴里知道了两人的生辰,这才窥破了刘备心底的秘密。

这更令刘备心服口服,确认面前的诸葛先生,就是他要找的大才之人!

“刘景升当世英雄,可惜一旦病重,骨肉分离,死在奸人之手!”

“我听说长子刘琦镇守江夏,也是皇叔你的主意?”

诸葛明主动转移了话题,又开始议论荆州之事。

“不错,那时候刘琦来找我,哭诉在荆州遭受蔡夫人和蔡瑁等人的排挤,无法立足。我便指点他往江夏统兵,躲避萧墙之祸。”

“没想到反而成了我景升兄长临死不能见面的遗憾!”

“惜哉!景升!”

“痛哉!吾兄!“

此时刘备,已经相信诸葛明,确认刘表死在了荆州氏族的手里,伏地望着荆州方向,放声大哭!

“大哥,大哥何故如此?”

正在此时,关羽张飞二人,火急火燎的踏上城头,看到刘备伏地而哭,不远处诸葛先生却淡定的站在那里,丝毫不乱。

“大哥,有谁敢欺负你,咱就是一个打,怕他怎地,大丈夫生死不怕,干嘛学妇人哭态?”

张飞俯身扶起刘备,看了诸葛明一眼,诧异的说道。

他还以为,又是诸葛先生欺负了自己的兄长,而兄长刘备,可是个实诚憨厚,从来不会偷奸耍滑的天下第一老实人。

“大哥,荆州快报,刘景升已然病故……”

关羽上前,将手里的一封密信递了过去。

“为兄已知,诸葛先生神算,早已知道此事了!”

刘备并未接过书信,痛心疾首的说道。

“啥?”

关羽面色一变,原本枣红色的面皮,此时竟变得毫无血色!

张飞则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巴,任由哈喇子哗哗而下!

诸葛先生,不但用兵如神,还能通晓天象,窥破阴阳玄妙!

“皇叔,为兄长报仇,您义不容辞啊!”

刘备刚刚收起泪滴,耳边忽然响起诸葛明的声音。

蔡瑁!

蔡夫人!

牝鸡司晨,陷害我兄!

荆州氏族!

若不是你们,我刘备何以至此,我兄长刘表,何以至此!

刘备探出袍袖,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走到诸葛明面前。

“备多谢先生指教!“

“若无先生,备还蒙在鼓里,成了不仁不义的小人!”

“兄长之仇,不共戴天!若不能清杀蔡瑁余党,我刘备誓不为人!”

刘备忽然身子一躬,长身下拜:“备希望先生,统帅三军,引领众将,为我兄长报仇雪恨!”

诸葛明并未扶起刘备,而是身子一让,斜步走开。

“我非卧龙!南阳一庸人耳!”

诸葛明淡淡的说道,但眼中深邃,隐藏的恨意如波浪般起伏奔腾。

刘备忽然倒身,跪伏于地!

“请先生为我首席军师,我三军上下,皆奉军师号令!”

“我刘备,请的是诸葛先生,并非卧龙!”

诸葛明沉默不言。

猛然间,诸葛明抬起头!

“既然玄德公拜我为军师,我必提三尺剑,还天下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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