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废弃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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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归走在通道里。
这个通道并没有被核爆的威力波及太多。它本来就位于数百米深的地下，厚重的土层抵挡了核爆的冲击波。而外部的坍塌也没有让内部的结构受损。尽管地面因为年久失修而显得崎岖不平，靠着动力装甲的辅助，陈望归还是很轻松就穿过了这条通道。
走出通道之后，陈望归发现自己置身于黑暗的地下结构中。他扫了一眼，很快看见错综复杂的走廊和房间，似乎自己所处的是个地下蜂巢。
陈望归随意推开其中一扇门。他看见了早已腐朽的木制书桌，以及满地的尘埃。
很显然，这地方已经废弃多时了。
陈望归简单搜索了一圈，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退出了这个房间。
陈望归一连搜索了好几个房间，但都没能够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当他靠在墙边准备休息一番时，却忽然发现动力装甲内置的盖格计数器似乎有些不对劲。
仔细查看盖格计数器的示数之后，陈望归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这里并没有核辐射。
钴弹的辐射没有波及到这里。换言之，辐射尘埃并没有穿过那条通道。
陈望归皱了皱眉。他在通道里时，盖格计数器还一直在因为辐射过高而报警。没道理到了这儿，辐射就一下子降低了。
陈望归回到入口处，发现似乎从通道进入室内时辐射强度出现了陡降。
他四下寻找了一番，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风。
在入口处，有着强风吹向通道。
因为身穿动力装甲，陈望归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强风的作用很明显：它阻止了辐射尘埃进入室内，因此室内的辐射强度并不很高。只要稍微往内部走一些，很容易就可以脱离钴弹辐射的波及范围。至于地表的那些辐射，自然也无法穿透数百米厚的土层。
而强风当然不会是自然生成的。很快，陈望归就找到了排风扇。
排风扇需要电力才能运作。换言之，这里有着发电设施。
而有着还在运转的发电设施，或许意味着这座设施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已经废弃多年。
想到这里，陈望归才想起一个先前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却因为事态紧急而被很快忽略的疑惑：
核弹发射井到底是哪里来的？
核弹头或许来源于智械叛乱时期的残留。毕竟即便是陈望归穿越之前所在的地球，人类手中的核武器当量也已经足够把星球表面犁上好几遍。如今智械能搞到一颗核弹头放在这里备用，倒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但几百米深的核弹发射井可不是说有就能有的。如果说这东西来源于智械叛乱时期甚至更早的残留，那么这么庞大的设施无论从修缮维护还是供电来说都不轻松。如果说是智械临时修建了它，那么单是这一个工程的工作量或许就顶得上修建外面那么庞大的工厂区了。
几百米的地下运输通道，那可不是说挖就能挖的。
如果说智械长期维持着这么一条地下通道，只是为了在败退的时候用一枚钴弹来恶心人类，这似乎并不符合它们的“作风”。
但现在问题似乎有了答案——那么核弹或许并不只是为了恶心人类，还是为了掩护这个庞大的，尚在运行的地下设施不被人类发现。
只不过恐怕就连智械都不会预料到，能有一个疯子开着基地车直抵核爆中心，在那以后还大难不死地活了下来。
陈望归想了想，朝着地下设施的深处走去。
走出一大段距离之后，陈望归隐约看见前方的拐角处似乎有着光亮。
他端起等离子步枪，打开保险，加快了一点脚步。
转过拐角，白光扑面而来，将陈望归的身形笼罩其中。
然而，看到面前的景象时，陈望归几乎愣在原地。
人形智械和机械行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早已没了生机。
陈望归快走两步，在一名机械行者的尸体旁蹲下。这名机械行者的胸膛被击穿，从创面的痕迹来看击穿胸膛的并不是实弹武器，而是某种热能武器。
可能是等离子束，也可能是激光。
陈望归将在场的几具尸体全部查看了一遍。无一例外，这些机械行者或者人形智械都是被热能武器击毁。
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并且从战绩来看，这些人应该有着碾压级别的装备优势。
但是，会是谁？
陈望归不禁疑惑起来。
他朝着深处继续走去。沿途偶尔会有一些灯泡被击毁，导致某一段黯淡无光。但整体而言，这些灯泡都忠实且可靠地散发出明亮的白光。
最终，陈望归停在了一间房间前。
这间房间的门锁被热能武器熔毁，大门就这样半掩着。陈望归一手持枪，另一只手小心地推开房间门。
一进门，他就看见了一张有所锈蚀的金属桌子。在上面，摆放着经过了防腐处理的纸质档案资料。
陈望归翻开其中一份。
“川前第三智械研究所，2434年8月21日记录。”
2434年，陈望归没有看见过这个纪年法。
“本厂旨在研发新型工程智械以及军用智械。考虑到安全和隐蔽因素，选址位于地下，通过垂直运输通道运送物资。2434年8月21日起正式启用。所长刘敬。”
陈望归一连翻过许多页，跳过那些或许相当重要然而对他来说无法读懂的生产记录、设计资料以及项目审批记录。
“川前第三智械研究所，2458年3月6日记录。”
翻到这一页时，陈望归停了下来。
“最新生产的运算型智械在接入回音网后获得了出人意料的迭代结果。它的人格矩阵完成度比以往所有信号的运算型智械都高，这是相当喜人的结果。”
“川前第三智械研究所，2458年3月7日记录。”
“新接入的运算型智械出现了失控。我们以最快速度切断了它与回音网的连接，但事后的检查表明它已经往回音网能传输了一些数据。根据既定的安全条例，我们必须尽快撤离这里，让川前驻防军队来处理这里留下的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