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山神、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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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巨人坐在地上纹丝不动，尽管朱梓曦三人的攻击威力不小，但落到他身上却好似泥牛入海。
相应的，巨人也不反击。
陆雪：“他和背后的山连成一体了。攻击都被分散开了。”
季游安：“所以还得噶掉一座山……啧。”
少年挥手，周围瞬间狂风大作。那巨人身上明显出现道道痕迹，仿佛一块悬崖边的巨石，被风日夜吹拂以至于渐渐风化。
风愈演愈烈，远处杨寒丕都感到脸上有些被刮得生疼。更不必说那些尚处于近处的飞蛾人，一个个被卷起贯在巨人身上，变成一团肉泥。
杨寒丕眯起眼睛，背过身去。
狂约摸五六分钟后，巨人背后与山体相连的部位忽然传来吹哨子似的声音。
季游安：“空的？！脚下……打脚下！”
风向猛转。原本意图侵蚀掉巨人背后与山之间的部分使之分离，但现在看来，巨人只是与脚下大地连接而已！
朱梓曦道：“让开，我来！”
少女开始搓小光球，很快凝实如繁星的光球就布满身后空间。朱梓曦轻喝一声，双手向前猛推，背后数以百计的小光球随其动作扑向前方。
狠狠撞在巨人脚下，然后轰然爆炸。
一个小光球的威力就约莫能崩碎一块岩石，几百个小光球……
乒乒乓乓的爆炸声不断传来，瞬间就把一个超凡的战场玩出现代化军事武器的感觉了。
季游安也把狂风停息，只在巨人周围布置了一道风墙，把碎石尘埃格挡在其中，顺便还能聚集光球爆炸产生的威力。
在微风流动中，众人很快就看到……巨人的整个下半身都消失了。
放完大招的朱梓曦却只是略有些喘息。
陆雪说道：“还是冻不住。”
季游安看着那些被炸成齑粉的巨人“残躯”，奇道：“这人是石头沫子做的？怎么一点血肉的感觉都没有……”
朱梓曦：“憨批，接着打啊！”
季游安：“啧……”
少年把双手一合，一个带着青色的风球缓缓显现，而且越聚越实。周围整个山谷里的空气似乎都被吸纳入其中——除了杨寒丕周围。
“雪儿来点冰。”
陆雪向季游安手中的风球缓缓吹气，青色的风球瞬间沾染莹白，寒意陡生。
杨寒丕：“卧槽，扩散反应？！”
季游安：“……不是这个冰，要特别硬的那种。”
陆雪：“不早说。”
少女轻握拳，风球里的白色瞬间变成晶莹。季游安向前一指，那风球就以肉眼完全看不见的速度冲上巨人胸口，只听巨响、只见石块崩落。
巨人胸口的大洞里，莹莹绿光散发而出。季游安与朱梓曦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还真他妈是个雕像。”
杨寒丕：“……”
啥啊啥啊？
大风吹起，巨人身上的石块纷纷剥落，只剩下空中漂浮的一个大茧，正散发出莹莹绿光。
“我就说这东西怎么不还手……人家冬眠了。”季游安无奈道。
朱梓曦：“与其说这个……你看。”
顺着少女的指向看去，那巨人的碎石废墟后，有一个幽暗的黑窟窿。
“我更好奇这个大茧……这个蛾子精的源头，为什么要修一座人形雕像堵在洞口……洞里有什么？”
季游安却招呼着雪儿：“来来来你把这个大蚕蛹周围套一圈冰罩子，我把冰罩子里的空气抽走，也就算是弄个小封印……”
陆雪点点头。
朱梓曦：“憨批……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喂！”
“听到了呀……山洞里有啥这还用问么？”
这时杨寒丕走过来了，他颇有些沉默地看向大茧。
陆雪：“所以是什么？”
“蝙蝠。”季游安毫不犹豫，“或者说……福神。”
少年把冻好冰的大茧用风托着放到旁边，随后信手一抖，劲风便扑入山洞，呼呼的风声带着回音。
等了几分钟，洞里传来极其无力缓慢的声音，若非有回音，怕是都该听不到了。
一只白色大蝙蝠缓缓飞出，拍打翅膀的动作都显得很无力。
大蝙蝠一出洞就落在地上，随后以一种极其人性化的姿势……跪倒，蝠翼前伸，恍若跪拜大礼。
朱梓曦等人都愣住了，本来听到季游安的话，全都严阵以待呢，杨寒丕也又跑到远处了呢……怎么想象中的幕后大boss是这个样子？
“多谢……真人元君相救。”
朱梓曦：“？！”
陆雪：“？”
季游安：“嘶……”
蝙蝠说话了？！
对于这事，杨寒丕反而最淡定。
——认识五年多的好朋友都一夜之间开始超能力满天飞了，蝙蝠会说话有什么稀奇。
现在就算是旁边那块石头里突然蹦出个猴子他也不惊奇。
大蝙蝠还趴在地上：“真人、元君容禀：小妖本是此地山神，迄今修炼三百二十年了……七十年前那飞蛾突然降临，祸乱马鞍山。小妖因香火绵薄……不是那怪物敌手，只好逃回老巢修养。但竟被那怪追来……”
季游安：“所以你是福神么？”
“正是……”
“嗯嗯……所以大蚕蛹为啥没杀了你？”
蝙蝠山神愣了愣才明白大蚕蛹是指飞蛾妖，忙答道：“小妖虽实力不济，但仍是此地香火神灵。怪物想要鸠占鹊巢，也得徐徐图之。是以他修了这个神像堵我的门……抢我香火。”
朱梓曦道：“等等……所以那些村民……”
大蝙蝠山神连忙磕头，但动作实在滑稽：“元君！小妖一生行善，只在未开智时吃过生灵……自从受人香火，更是日日勤恳，事事用心！只为调理马鞍山地脉、助此地凡人安居！”
朱梓曦：“我也没说你干坏事啊……”
她原本想问村民们信仰福神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大蝙蝠说，自己是山神。
山神和福神，不一样的吧？
但被大蝙蝠这样一整，弄得朱梓曦到有些不好意思刨根问底了。
季游安笑道：“想问你的问题还挺多，但挨个讲就麻烦了。这样，我说，你听。有问题或者有错误就打断，可好？”
“真人请讲！”
“你是马鞍山山神，原本只为受人香火修炼。但七十年前不速之客到来，你打不过。所以想办法加强实力……对于山神来说，加强实力的途径就是吸收香火。”
说到这里，季游安顿了顿，但大蝙蝠也没作声。
“……于是你想办法把【福神】的信仰投递出去，让人民供奉【福神】。这个福神神位是完完全全为了你战胜飞蛾而出现的……”
大蝙蝠仍然趴着不说话。
“……所以在你刚开灵智的时候，华夏大地有很多各样的神。”
蝙蝠说道：“并没有……小妖也不知如何当上这山神，但方圆万里，并无他神。”
季游安拍拍手：“谢谢你啦。最后一个问题……飞蛾精需要你，你也需要飞蛾精，对么？”
大蝙蝠头伏得更低：“不敢相瞒……是。”
少年笑起来，手指轻动，那封有大茧的冰块便飞过来：“交给你啦。当然，还有……把这里的一切善后工作都处理好，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大蝙蝠又惊又喜：“多谢真人！多谢真人！小妖倾尽全力，诚惶诚恐！”
“走吧。”
来到山谷入口处，季游安随手把陆雪冻住的那飞蛾人拿起来，然后把其脑袋掰下，身子扔掉。
杨寒丕：“这是……”
“给老板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