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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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明白，吸引他做出选择的是隐藏在玻璃水幕墙体之后的这一原始奇观。
这里的自然气息将人们所散发出的戾气完全压制，使之变得平静而和谐。
他有些好奇，这到底出自谁的手笔？
VIp电梯通道里的那些标识表明，这整栋大厦有一半楼层为宋氏集团所拥有，集团牢牢占据着六十层以上的全部楼层。
电梯若要上升到六十层以上，就需要特殊权限，因为那里是这栋楼的绝对禁区。
那里的环境一定比这里还要好上千百倍吧，真的难以想象！
小舒并不知道在这座城市里，这种规模的公司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之所以能够注意到这件事，是因为他冒充宋氏集团大公子的身份混进大厦，否则他才不会在乎什么宋氏、朱氏、马氏，牛氏呢……
会不会玩的有点大啊！
二人穿过回型绿化长廊，步入第十八层的中央地带……
这感觉很奇怪，整个楼层内部被各式各样的小型公司占满，一间一间被分隔出来的办公区如同热带雨林中央的野蜂蜂巢，蜂巢里偶尔发出嘈杂的嗡鸣声，形形色色的人像蜜蜂般进进出出。
这蜂巢好像来者不拒，因为小舒发现这些人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表情各异，有说有笑、有喜有悲，犹如一副浮世绘。
如果这里面的人再提上几个菜篮子，小舒不会怀疑这里就是菜市场，但这里却没有丝毫市井气息。
所有人都看起来很冷漠，他们似乎只关心自己，眼中没有其他任何人、甚至这个世界！
“难道他们都是为了那一千万的年薪来到这里？”小舒心里疑道。
但他表示严重怀疑，那些人与大壮没有太大不同，有些人看起来甚至还不如大壮。
这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平生第一次对人类感兴趣！
大壮拉着他直奔目的地，小舒也提前开启感知力，用眼睛和大脑同时观察着这个神秘之地。
这是野蜂巢里规模相对较大的一家公司，它占用了大约六十多平米的区域，一个小型会议室、一间总裁室、一片稍微大点的工作区便是它的全部。
一位热情的面试官不由分说地接待了他俩，那人之前见过大壮，看起来他对大壮还挺感兴趣。
那片儿工作区里坐了稀疏的几个人，向他俩投来了异样的眼光，那眼神让小舒和大壮感觉很不舒服，小舒将感知力毫不犹豫地甩向了那几个人……
他竟然感知到一股精神的恐慌和忧虑，对一个新人和一个小孩儿的恐慌！
“有点意思！”小舒的兴趣更浓了。
小型会议室里，大壮与面试官相对而坐，小舒窝在会议室一角，洞悉着这里的一切。
“再次欢迎你的到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面试官首先开口，小舒知道面试官这次胸有成竹，他认为一千万年薪的诱惑，足以把对面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男人忽悠过来上班。
“忽悠？！”面试官内心深处这个真实的词汇让小舒心里一紧。
小舒确信这份工作绝对有问题，他沉住气，静静等待着真相浮出水面。
“考虑的差不多了，这次我带我弟弟一起过来，让他也见见世面。”
“那是你弟弟呀，长得可真机灵。你们两人都挺帅的，你们的妈妈一定挺漂亮……”面试官看了一眼小舒，谀笑着道。
他刚说完这句话，在一角的舒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清楚知道那面试官在说这话的时候内心的真实想法：那孩子长得可真不咋地，要是长大了跟他哥那样再长上满脸的臭胡子，就真的没法再看了！
小舒的心里此刻有一万头羊驼奔腾不息，他的自尊心受到无情且无声的打击，但却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忍着。
“谢谢，谢谢你的夸奖。”大壮被夸奖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弟弟还真害羞啊，你看看，小脸都红扑扑的了，哈哈……”面试官虚伪地笑着。
“呵呵，我弟从小就那样，脸皮子薄不经夸，一夸就脸红。”大壮真诚地笑着说道，要是被他知道小舒那张脸是被面试官气红的，不知作何感想。
“他也可以来我们公司锻炼锻炼，练练胆量和勇气！”面试官指着小舒说道。
小舒的胃里一阵翻腾，眼前的这个人让他恶心到想吐。
这面试官竟然试图拉拢自己进公司！他确定这家公司所有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我弟弟还小，等他长大了再说吧！”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啊！大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但礼貌使他保持了克制。
“你俩赶紧说正事吧。我有些恶心，想吐……”小舒打断了他俩，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对我们公司还有什么其它疑问吗？”面试官皱了皱眉。
“我就是想确认咱们公司是做什么的，真的能拿到一千万的年薪吗？”
“工作上你只需要听从公司安排就行，到时候经理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只要你努力、听话，肯定能拿一千万！”面试官望向总裁办公室，那里正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胖经理。
小舒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想站起来冲过去揪住面试官的领子，质问他：你的良心何在？
他探知得到，这公司就是骗子公司，专门忽悠老人和弱势群体。
他们只招收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腐蚀了良心的老黑，或是无知、单纯又听话的小白；要是小孩子才更好呢，因为小孩子才最无知，无知才能没有底线，无所畏惧。
至于想拿到那一千万就得骗的足够多才行，那面试官说的没毛病，只要你努力骗、加油骗、不择手段的骗，怎么可能拿不下一千万呢？
“一千万？可是咱们公司看起来实力……”大壮向四周扫视着。
“你别看现在公司就这么大，我们其实只是跨国公司在这座城市开设的一个分部而已，总公司有上万名员工呢，实力就摆在那里！”
那面试官应该庆幸小舒只是个弱不禁风（没有实力）的小朋友（垃圾）！
否则小舒早就跳起来用小拳拳打爆这位面试官的狗头了。
如果不是大壮把小舒叫来这里，小舒就不会知道这世界竟然存在如此肮脏的人、如此卑鄙的事。
这彻底打破了小舒对这个世界的一贯认知。
怎么能欺骗和玷污如此纯洁的灵魂，令这座城市变得世风日下。
有那么一瞬间小舒甚至觉得这样的人不该存在于世，而应该被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