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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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回药庐，墨大夫快速将人安置在床上便开始查看那公子的伤情，一摸上他的脉搏便一脸凝重，眉头蹙起。
沈玖很自觉地去打水，烧水，准备伤药，纱布。
“这次你不可捣乱，这位公子本就身中慢性毒，这次又添两种新的毒，伤得又这样重，保住命也活不长。”墨贤盯着沈玖的眼睛，“人家可是要重谢你的！”故意将 “重谢”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你这话说的，我平时捣乱还不是因为你救的那些人都不是啥好人，这次我绝不捣乱，”看在银子的份上。沈玖笑道。
“一条狗，一头猪，一只小兔子，一只鸡在你那里也算人。”墨大夫边开方子边责备道。
“不算，可他们的主人都不是好人。”沈玖不服气道。
“他们不过是为你、我的终身大事操了点心罢了，咱不愿意回绝他们便是，何故在人家生病时整人家？甚至连他们家里的牲畜都不放过？”墨大夫道。
“我谢谢他们，想把寡妇嫁给你也就罢了，什么胖的没型的，瞎眼的，缺胳膊短腿儿的都觉得配我绰绰有余。”提起这个沈玖便来气，她不愿意还说她眼高于顶，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她比村里的那些姑娘差哪里了，那些人就是欺负她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身边只有一个专心医术的好心眼大夫。
看沈玖有些难过了，墨贤心疼地叹了口气，将药方递给她，软了语气“熬药去吧！”
沈玖没好气地一把夺了药方，愤愤地往屋外而去，不多时一股浓郁的药味便由药庐向周围飘散开来，越飘越远。
墨贤查看完那公子的伤，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从这人身上佩戴的玉佩，还有这一身的伤疤，他猜出了这人身份。
他这辈子不想再与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打交道，可作为一个医者他没办法对他置之不理，细致又耐心地为他包扎了伤口。
七年前的那场灾难时不时入梦，他回想起来如发生在昨日。
沈玖端着药进来，看到墨贤的脸色与床上躺着的那位一般无二，吓了一跳。“墨大夫！你不舒服？”
墨贤抬起眼眸，看着沈玖惶恐地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手指向床上的人，“他是萧辞！是圣上的三皇子！会不会是因皇位被人算计？咱们是不是又惹祸上身了？你逃吧！有什么事我担着，说不定被人抓了能见到你师父。”
沈玖听了头皮发麻也有些懵，汤药撒了一手被烫了才收回了点理智。
她将药放在桌子上，出去净了手又回到屋子里。心里想的是若皇家再像上次那样她绝不手软，拼了这身本事这条命来多少杀多少。
当年师父他们若不是被人暗算身中剧毒也不会任他们屠了梁家满门。
“这皇帝正值壮年，应该不会是那个原因。他不是没死吗？我下的毒药很快便能解了，咱们只是救了他，跟上次的事不同。”沈玖看着墨贤有些哆嗦的身躯，轻声地安慰道。
“傻孩子！谁知这次是不是他们又在窝里斗。”墨大夫痛苦出声。“你快走！等风波过了再回来。”
“我不走！”沈玖心中一暖，红了眼眶，很快恢复成镇定的模样。
“先救活他再说，我走了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还不任人宰割，若他们存心的，你以为我能逃得掉。”
墨大夫似乎被她的沉着冷静感染，也稳定了心神。
说完沈玖端着药示意墨大夫将人扶起，她耐心地将药一勺一勺喂入萧辞口中。
仔细端详，这人风姿、气度确实与自己的义父很像。
“咱们当作不知道他的身份吧！他好了之后，付了诊金重谢之后便让其离去。”沈玖放下碗为萧辞盖好被子轻声道。
墨贤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将她拉到院子里又压低了声音。
“无论是不是他们皇家的阴谋，咱们救活他皆可利用一下，说不定能更快救出你师父。”墨贤说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也难掩激动的心情，眸子都闪烁着兴奋。
“墨大夫！你终于聪明了一回！”沈玖看着他俊朗的脸有些相信当年自己的师父看上他不只是见色起意了。
墨大夫被她这样夸了一句，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咱们本就要去京城救你师父，有他罩着在京城会好过很多。”
“有道理！他要多久才能痊愈？”沈玖问。
“少说也要一月，他今日中的毒有些棘手，待会儿我帮他施针排毒，你在药庐外守着别让人打断我，不然很可能毒排不干净。”墨贤说完进了屋子。
沈玖自顾自地去煮些粥食，这些年他们也形成了一种默契。他忙着救治病人，她便做别的力所能及的事。
沈玖一边看着灶上的火，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在山腰乱窜的活物，只见他们将山间的花草树木撞得如遇了两股妖风般依次乱摇晃。
那个一直喘着气嚎叫着“你这畜生！回家！”的是刘胖子，只管满山利索地逃窜的是他家喂了半年的黑猪。
沈玖笑了笑，这猪是不会回家了，被她喂了药的猪只会变成慢慢长出獠牙的野猪。
谁让他这死胖子想让自己做他那胖得眼睛只剩一条缝的胖儿子的媳妇，还说什么胖人有福气。
呸！真嫁到他家，她都恶心的能将自己饿死。
她还想让自己守了寡的黑胖妹子嫁给墨大夫，墨大夫是师父的，谁敢打他注意她跟她拼命。
看着不过五日刘胖子都跑瘦了的身型，沈玖有些佩服刘胖子的执着，估计假以时日他都能变成瘦子了。
她突然又想到那两个被自己胡乱引导的人，会不会蠢到不知道闻着味儿来药庐。
不知不觉已日落西山，山上归于平静，只有虫鸣声阵阵。还有远处刘家村里传来隐约的鸡鸣狗吠声。
墨贤就着灯光将萧辞身上最后一根银针拔掉，擦了擦额头的汗，疲惫地松了一口气。
此刻，淡淡的粥香味飘来，他翘起了嘴角，心里满足，又有些遗憾，若她在看到自己的徒弟如今如此懂事又贴心定是忍不住一顿猛夸，她是最不吝啬夸奖人的。
“墨大夫！你去歇着，我来照顾他。”沈玖进屋笑道。
“不准给他用迷药，他身子受不住。”墨贤警告她。
“不会吧！他身体还不如村里的那只大黄。”沈玖不可置信地将手放在萧辞的手腕上。
之后一脸不悦，“讨厌！我可不可以打晕他？”省得他醒了叽叽歪歪，要吃要喝又要上茅厕。
“你说呢？实在烦了还打那几棵树吧！”墨贤瞅了瞅院子外那几棵半死不活的树，有些无奈地摇头离开。
沈玖知道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不能练功，不能打坐，心中郁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