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啸天河,尸骨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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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虽然眼馋那张火狐皮，但她还是想卖银条。没料力一口同意了。
“力，我们需要银条。”
“你冬季怕冷，我第一眼见到这火狐就认为它应该是你的。”力不由分说打开羊肚袋，要给老头量盐。
“一筒是一斤？”老头问。
“是的，你可以自己拿量石号
“木筒能不能给我一只？”
“不能……”
终于开张了，林娇看着埋头量盐的力，莫名想到姥姥跟姥爷的故事。姥姥说，姥爷从嘴里省钱给她带回一双当年最流行的高跟皮鞋……
这……贫贱夫妻百事哀吗？
“你怎么又发呆，那位大婶也要买盐。”力碰了一下林娇的肩膀。
“一指银两斤？”女人问她。
林娇点头，所谓大婶最多也就二十五岁的样子，旁边男人应该是她丈夫，看表情，他好像不满意妻子的做法。
大婶一边从胸口掏出一条小孩食指长的银条，一边劝着丈夫。
大意是两斤这种精盐等于十斤粗盐，也就八百斤肉的事情，八百斤肉交耀城一季的庇护礼，是很划算的。现在图新奇，以后耀城吃惯了精盐，谁还吃粗盐啊。等他们自己去买了，咱们想送都不一定收呢。
这丈夫是个听得进话的，又作主加买两斤，说干脆把雨季的庇护礼提前交了。
“大婶，你们哪个部落的？”林娇觉得这两口子很聪明。
“流梳部落，不远，野山沟往太阳落山的方向过条河就到了。”大婶笑着回答。
“是不远哈。我们在青青平原，叫硕石部落，有空来玩。”
大婶一愣，她没遇到这样聊天的。没事谁会去别人部落啊，还玩。青青平原嘛，她知道，要走五六天，据说每年都有人饿死。不过，她把硕石记住了，因为这盐就叫硕石精盐。
有了他们打头，加上前面地上的盐还有人在研究，越来越多的人闻声追过来。
让那挨千刀的巨瓦给耽误了，秋桃他们二十来天只做了四十斤盐，全背来了，一斤没留。一个小时不到，就只剩下一半。
不厚身边堆着至少一千五百斤肉，手里牵着一只咩咩叫的活羊，还有各种皮子。要不是林娇反对，估计力还会把人家给的贝壳项链收下。她说，贝壳有什么好戴的，除了当钱花，戴在脖子上是累赘，以后要戴就戴金子。
力一听金子，突然说了句：我会努力的。
现在林娇还不知道金子在这雪源大陆是何其珍贵。因为这里的金子，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挖空了，就连耀城城主也只有一顶代表身份的金冠，每个后代仅一枚金吊坠。
算硕石运气好，刚好到各部落交庇佑礼的时候，要是早十天，兴许没这么多人买。部落讨了巧，各取所需要，皆大欢喜，
下午时，四十斤盐全部售空，实则只卖了三十九斤，有一斤给了广告费。
秋桃不忘收尾：“各位族长，秋季我们还来，雨季如果你们需要，就只能自己来硕石购买了。你们用了我们的盐就知道，比粗盐更省，我们的精盐一泣沙一颗石子儿都没有呢。”
林娇：“省是一回事，主要是我们的盐不苦，味道好。”
“硕石在哪。”众人都在问。
“岩林山旁边，有座光石头的大山下面，就是我们部落。”秋桃回答。
众人又问：“岩林山在哪？”
力回道：“你们知道黎部落吗？过了黎部落，一直往太阳山下的地方走，就能见到一座山林，山林旁边有座石山……”
“听说过。好像我部落祖上就是从那边迁过来的。”
“是吗？那地方有什么，我在集市很少见到你们那的人。”
“……”
接下来，硕石卖盐四人组，就听到人家议论青青平原如何贫瘠，那里的人又是如何傻如何凶残。
很尴尬。
这时突然有人说：“不就是啸天河附近吗！”
“啊，那里？我知道呀！”
“啸天河，穷水渊，不长青稞长棘编；啸天河，尸骨潭，天神不佑人讨嫌……”
力神色很难看，不厚也涨红着脸，秋桃跟林娇却听得津津有味，她俩都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谣。
“你们早说啸天河我们不就知道了吗。厉害呀，你们竟然来自那里。”
那位之前不瞒林娇挡了摊子驱赶他们的熊血战士，猛拍一下力的肩膀：“小子，可以呀。我看你们部落会越来越好！”
力僵硬地挪开身体，点头：“谢谢！一定会的。”
“哈哈哈，有骨气。”
把他们嫌弃一圈之后，又开始夸奖他们，时间不早，今天的集市也散场了。进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回去的时候，一大群人陪着一起。
说实话，林娇比较喜欢这里，至少没有见到苦大仇深穷凶极恶的脸。哦，嘴贱那家伙不在此例。
“果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吗？经济基础决定人民素质。”
“林，你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秋桃不高兴了。
“没啥，我的意思是人只有吃饱了，性格才会变得平和。”
“不啊，我一向很平和，我也不是一直都能吃饱。”
“因为你是秋桃啊，我最喜欢的秋桃啊。”林娇忍不住去搓她的脑袋。
不厚：“我也最喜欢秋桃。”
秋桃怒道：“你居然不是最喜欢林。”
不厚慌了，结结巴巴道：“我不敢嘛。不是，我也喜欢，你喜欢的喜欢。”
“你必须最喜欢林，我们的林最好了！”
力扛着肉急走，几步就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林娇笑得肚子痛，点秋桃脑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护食呢，快走吧，你看力都快到耀城门口了。”
这座传说中硕石部落无比仰望的城市，跟林娇预想的差不多，和现代的小镇很像，只是坚固而雄伟的城墙有些出乎她意料。
比人长比人宽的大石头，到底是怎么垒上去的？她还看见里面有三四层楼那么高的石楼，如同城堡，又是怎么修建的？
耀城分外城和内城，外人是进不了内城的，而外城，每天在太阳落山时准点关门。交易市场就设在外城，入城费只收银条，一指银条可以进两人，进去之后能在里面呆一季。
外城没有遮风挡雨的石瓦，但是内城的人修有石屋出租，住石屋需要银子。还有卖吃食的，老板也是内城人，无一例外，什么都需要钱。
秋季的时候，耀城周边猛兽奇多，周边部落会把自己的孩子和老人送进外城来躲避，免去后顾之忧。
内城据说三万人，外城都是流动人口，林娇现在没进去，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样子。
秋季青青平原的部落主动进呼伦森林犯险找猛兽，而人家耀城这边，看见猛兽还得躲，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家杀不完，你也不能过来打猎。这就是地盘法律，或者说是国境法律。
林娇问：“现在进去，还是一起等鹰饭？”
要是等他们，很可能要在外面过夜。
说曹操曹操到，没想到他们也这么快。林娇很高兴，如果进去就卖的话，还能赶在关门前出来，不用过夜，省银子了。
耀城附近不准动武，也不许飞行，鹰饭背着木炭走在最前面，跑得呼哧呼哧的。力唤了三声，他都没听见，不知想啥去了。
“力！你们盐卖啦？”
力点头：“马上关门，我们得赶紧进去。”说完就去接远处的拉木他们。
林娇却觉得没必要今晚进去，卖个盐都折腾了半天才开张，这炭说不定也要费一番口舌，不如明天再进，还能节约一晚的住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