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开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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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眼睛一亮，把自己的计划大概讲了。
素巫听罢，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
“林，你，真的觉醒的是鸿鹄，不是狐狸？”
林娇笑，当然是鸿鹄。想出这个办法难道很难吗？我好多坏水都没冒出来呢。
“在我们那里，这叫祸水东引，也叫搅浑池水。”
素巫赶紧掏出羊皮卷起下来。
大地方的人果真厉害。
素巫这晚又失眠了，他的羊皮卷里记着好多开春后的计划，兴奋得睡不着。
又过了几天，离开春只剩下半个月。
秋桃说这是她出生以来熬得最舒服的一个冬了。林娇心说大姐你确定？紫巫的事这么快就忘啦？
谁想秋桃指的是没挨饿。往常这时候，他们一天只能分手指长那么一条肉干，饿得根本睡不着，越饿越冷，越冷就越饿，三十多四十的老人基本会在这段时间里死掉。悬崖下面的暗河，其实堆积着数不清的硕石先辈。
而今年，只死了三个老人，出生了两个孩子，开春以后孩子还会出生，人却不容易死了。现在他们每天两顿，还有好多肉没吃完，葛根和葛根粉也有剩，吃到熬冬结束都没问题。
从这日开始，斧每天都守在洞口看雪，哪天雪花开始变小，哪天雪开始变稀，他必须要第一时间知道。
终于，在素巫说的日子，雪彻底停了。林娇不知道他们用什么东西计算的季节，总之很神奇。雪说停就停，太阳跟洗过似的明亮。
“开春了，开春了！”小孩子们的欢呼声最大，三个月不出门，狗都会疯呀。
洞门打开之后，所有人都没有冲出去，而是各分男女站成两个阵营，由素巫拿着木杖挨个轻点肚子。
“这是干嘛？”林娇问秋桃。
“嘻嘻，巫在帮她们查看天神有没有降崽子下来。”
林娇恍然大悟，没日没夜地耕耘了三个月，应该会有很多怀孕的少女吧。不对，是妇女。唉，这么小就……
可是，人家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她有些无趣。
熬冬首日成婚的三对新人，三对都怀上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所有人都说是林娇的功劳，是天神赐给他们的福星，以后一定要更尊重她。
林娇白捡个大便宜，颇有些不自在，自古便宜都不是好占的。
“这跟我没有关系，是巫的功劳，是我们硕石人得天神眷顾的缘故。”
以后，若是有什么灾祸，也是你们得罪了天神的缘故，千万别栽在我头上哈。
大家更喜欢林娇了，真会说话。
最后统计，怀孕的一共有十七人，分别在十二个家庭里，也超过了往年。明年秋季将有十七个新生儿诞生，只要在大狩猎里保持减员人数在十七以内，硕石人口就是正增长。
绿干女巫带来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大家对部落的未来充满希望。
“我丈夫跟正妻姐姐还有……真找不见他们了。”
说话的女人林娇认识，就是皮扎家的豁嘴副妻，听这话像是她已经找了一会儿。
腰花：“我开始还看见他们在雪地里扒拉苹花的尸体，啥时候不见的？”
女人哭得伤心，丈夫带着正妻和另两个副妻跑了，她被扔下。可是，他们能跑到哪去，谁会收留他们。
斧额上青筋毕露，感觉自己遭受到绝对的背叛，这样的人，自己居然让他做了十年二当家！
追是不可能去追的，想死就去死呗。要是敢去红河，他一定会去割了他们的脑袋！
林娇望向之前苹花尸体的地方，毫无意外，尸体也不见了。
见素巫脸色阴沉，林娇忍不住悄声问他：“苹花，有没有可能没死？”没死，还跟家人说了话，所以全家才一起消失……
除了这个原因，林娇想不到别的可能。
“哼，或许还不如死了。”显然，素巫也猜到了。
林娇福至心灵，蓦地想到很多东西。那种天气下，一个月不吃不喝，如果还能活着……
顿时，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呜呜……他们好狠的人呐，呜……”豁嘴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大。
“行了，你别哭啦，他们把你扔下说不定还是你的福气。”
女人忽地止住哭声，面露惊喜：“真的吗？”转头朝其他人说道：“凤林说我留在硕石有福气，她说的话我一定要相信是吗？”
林娇暗叹一声佩服。一时搞不懂原始人到底是真笨还是假笨了。
腰花看见这女人就想起宁愿不要安稳也要逃跑的皮扎一家，怒火中烧：“你现在看谁要你，就跟谁去。你是不是没到二十五，说不定还能生崽子。”
“没到没到，谢谢腰花姐，我，我……”
林娇惊奇，她难不成真有早看上的人？
事实上，还真有。
冬季刚成亲的拉木很无语，因为他看见自己父亲走了出来，牵着这女人的手走回他母亲身边。心里一阵膈应。
斧大手一挥，“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该干活了！”
男人女人包括能走路的小孩，但凡能动的，全拿着羊皮袋或是空木桶装雪。趁着雪没化光，多存点饮用水。之后的几天，他们都不用去十几里外的红河边打水了，为重建家园节省时间。
把雪装满之后，大家就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往岩林山去。斧家三父子挥着木铲在前面开路，一铲子下去，就是一个大坑，三铲子才能碰到冻土上的冰，这才算铲到位。
人在雪沟里走，两边的雪墙比人高。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预柔弱不能自理的素巫。
林娇裹着哥特袍子站在洞口，现在的温度才是她熟悉的寒冬啊，鼻子里呼出来的是气，而不是无法呼吸，她猜测有零下二十来度吧。素巫说搭棚子这种活用不着她，现在给她的定位大概是硕石智囊团团长之类。
总之素巫看林娇是越看越满意，他们以后就靠林娇出去交际，大地方来的人……
说到交际，素巫面部肌肉一拧，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记忆。唉，又要换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