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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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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寺庙时,主持自己拿着大扫把扫着满地枯黄落叶。我走到他面前,他停了下来双手合十对我悠悠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本王来为皇室祈福。”

“早已经准备好,栗王殿下这边请。”说罢主持带我去大殿。

主持叹了一口气在大殿之内停下“有位故人想要和殿下叙。”

“本王知道了。”说罢我跪在了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静心祈祷。

整座寺庙那般安静,静到我清晰的感受到寺庙外士兵的脚步声。高高的佛像后缓缓走出一人,我抬眸瞧见他,和几年前气质完全不同。那时的他是气势凌人,现在裹挟着如水一般的平静。

他对我低头双手合十道了一声“见过栗王殿下。”

我抬起裙摆站起身回礼“太妃安。”

这位正是云柔的父亲,母帝唯一在世的妃子,袁太妃。

袁太妃微笑着对我说“我是受人之托让殿下安安静静的在鸿安寺待一日。”

“本王既然来了鸿安寺,离开便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太妃留与不留,我都得留。”

他还是微笑着,我和他一同跪在了佛祖面前。

他是虔诚的信徒,跪在这里敲着木鱼念着佛经。二人一同跪到日暮,他才停了下来。

我开口问“太妃认为有什么能留下本王的?”

他放下木鱼声音平缓“六年前的一个真相。”

最近总有人提六年前,六年前的事情还需要什么真相?

袁太妃说道“这世上,六年前的事情我最清楚。云艺如何得宠,如何失宠,如何一步步将自己及夫族推向灭亡。”

我疑惑“这些,我都知晓。”

“那是他想让你看到的,真相你从来不知道。”说罢她开始转动佛珠,讲起了六年前的事情。

“六位皇子皇女参与夺嫡,你与云蘩和云帆同父同母自然是一系。

云艺选择拉拢云柔,可云柔根本帮不了她什么,此时云澈却出乎意料默默暗地选择了云艺。

他平日看起来好玩乐,可却是心机比你还多的多。

他明面不参与夺嫡之争,私下里为云艺谋划。他让你吃了许多亏,在这过程中逐渐壮大云艺势力,云艺对他愈发信任,连她父亲都不知道云艺背后站的是云澈。

后来云艺势力越大就越需要金钱维持关系,可她平日掠夺已然不够用,云澈这时将偷采矿一事送给了她。

采矿利润巨大,云艺那时正需要,便做了。

边疆阿史那适逢起战,他让一冯姓将领把军情泄露给阿史那,几千人丧命此战。

女帝怒,追查下去被引到云艺身上。其实,云澈从一开始就在设计云艺。

为了彻底扳倒她,云澈泄露偷采矿一事,这些事他让你故意得知。

所有准备云澈已经为你做好,只等着你出手设计云艺。你没让他失望,几经周转让云艺彻彻底底失败。”

从听到云澈设计云艺开始我便明了一切,云澈真的设计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局。

不是适逢阿史那边疆起乱,一定是他勾结阿史那作乱以此来完成关键一步。

我按住他再想拿起木鱼的手“你是如何得知这些内情。”

袁太妃缩回手侧头望向我“我曾是元王爷身边的侍卫之首,她将我送予先帝以作传信之用。

我还知云澈本打算扳倒云艺后继续向云蘩出手,元王爷不忍皇室骨肉相残,斩断了他与阿史那的勾结,让他这几年只能偃旗息鼓。”

“所以……女帝和元王爷不是冲着我来的,是冲着他!”我恍然大悟立刻起身,转身踏出大殿门瞧见了立在香鼎边的叶衾良,就是他让我误以为女帝针对的是我。

叶衾良脸色惨白,左手持剑带血右手紧握,一反常态的素色衣裳沾染了污血,胸前几处剑伤,修长的身姿在空旷的寺庙显得尤为弱小,他躲避我的目光道“若我说我被人骗才会骗了你,你可信?”

我望着他眼睛不知何时红了,没有回答他那句问题而问了另一个问题“盛京城内,如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血流成河。”

我向前走了两步“云澈没有军队,怎么会血流成河?”

叶衾良道“将军府为了云澈反了女帝,禁军和城外守军正在围剿沈将军手下的士兵。”

沈将军没有站在女帝那边,那徽州军为何会出现异常?是怎么做到隔离徽州军的?

我从台阶上跑下与他擦肩而过时停住脚步,伸手拿过他手里紧握的长剑,推开庙门是围的严严实实的士兵。

“为一!”我大声喊着她,听得虚弱的一声应答“在。”

透过这些士兵的缝隙我看见了半跪在地上的为一,她嘴角挂血抬头看着庙门,脖上架着一柄长剑。

士兵后慢悠悠走出一人,步伐极慢对着我行礼“栗王殿下,您在庙内拜佛,下官不会伤害您的。”

我仰起头“柳典客,我要见郁相亦。”

柳典客十分为难模样,她双手相握藏在长袖之中,用一种极为缓慢的声音说“郁丞说,事情了结,会见您。”

连我会问什么都知道,想知道他没料到什么。我抬起剑指向柳典客,她咽口水“殿下别冲动,郁丞说你不顾及自身,也得考虑一下王府内的小王爷和侍卫仆人。”

我握着剑的手在颤抖,剑指之处我恨不得把面前所有人都杀了。柳典客咂嘴团团转“殿下,你冷静一些啊。”

云柔悠哉从远处走来,推开士兵走入寺庙之中“五姐姐,你这时候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就连她,也参与了。

云柔在秋末冬初手里握着折扇,她甩开后在胸前抖动,扇面点点血迹,最惹人注意的是扇面印着云澈的印章。这把分明是他冬夏不离手的折扇,现在在她手里。

我将剑抬高“你若敢动云澈,我能杀云艺,我也能杀你。”

她努嘴收回折扇装作惊恐“我可动不了大哥。”她面向盛京城方向拱手“能动大哥的只有那位,这话你对那位说吧。”她向后退到士兵之后,拿过一把刀贴在了为一脸上后抬眸笑嘻嘻看我“不过五姐姐求我,我倒是能放过这个侍卫。”

袁太妃走到我身边轻叹“云柔,不可再造杀孽。”

云柔不屑“你的话,你觉得我会听吗。”她眼神变得阴鹜嘴角的笑意越发浓厚。

长剑手中滑落,我的气力都被抽出,只得幽幽道“求你……放过她。”

云柔眯着眼点点头将刀扔在一旁,背着手转身离开“五姐姐好好呆在这里,等你回盛京后就都收拾好了。”

门外士兵将庙门合上,我转身盯着叶衾良,他咳嗽着嘴角带血身体栽倒靠在香鼎边,他捂着胸口眼眶比我还要红。我走过去拉起他,硬拖着他到了大殿之内。主持见我这副模样很为难“殿下莫要……”

我松开手叶衾良倒在地上,痛的皱起了眉毛。“寺庙可有药?”

“有,给您拿来。”

主持连忙拿来药箱放在地面退了出去,我坐在地上摆开瓶瓶罐罐,他翻身不解望着我。此刻的我显得太过镇静,冷面之下别人猜不透我的想法。我伸手想要看看他的伤口,叶衾良却又下意识的缩成一团躲避我的触碰。活脱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亦或是他说过的第一次上岸的不谙世事的小狼。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向后移动,离得我远了一些“不用管我,死不了。”

我握着药瓶重重敲在地上,声音沙哑疲惫“不是治伤,是打发时间。”

叶衾良更加不解“你怎么这么淡然?”

我深吸一口气靠近他,拉住他的胳膊让他无法动弹“赌一把,天黑之前有人救我出去。”

“你干嘛?”他打掉我扯他衣服的手,我揉着自己被打红的手“上药,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叶衾良嘁了一声伸手夺过我手里的药瓶,自己费劲的向胸口胡乱洒药。我用手支着头盯着他没有血色的脸“扭扭捏捏。”

他上不准药气急败坏抬手作势想把药瓶扔出去,我抬手握住他细瘦的手腕“给我吧。”他抿着嘴甩开我的手“不上药也可以的,小伤死不了。”

更加亲密的行为都不见他如此,偏偏是衣服守得紧紧的。我探身靠近他“叶衾良,你为何满身伤来找我。”

他嗤笑“你说呢?骗了你,心中有愧。”

“你和元王爷是什么关系?”

叶衾良手里掂着药瓶,听到我问这个问题后停了下来,将头搭在我肩膀处。我推开他,他又靠了上来,几次推拉后我扯下发带将他手腕绑在了桌腿上。他哎哟哟两声,认命似的泄了气。

他叹气道“元王爷和我父亲是旧识,她想让我成为她养子在她手下做事,我拒绝。因为父亲的关系,她便对我多几分耐心,护着我经营的欢阁。只不过,我走的每一步都不受元王爷控制,她也无可奈何。”他撇嘴“松开我啊!”

我靠在桌案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衫,叶衾良立刻紧张起来胡言乱语“你别脱我衣服!你要是脱我衣服,你得对我负责!我还是良家妇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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