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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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陆叔走后自己闲逛,不知为何脑子里都是郁相亦那句“我可要当真了。”赢了他,我比打了场胜仗还觉得精神抖擞。
可没等我得意多久,我便被召入了宫中。
我一踏进书房就看见女帝扶额十分为难,我行礼问道“陛下唤我何事?”
“我令何清胭修着的地方志,有一册被云旭毁了。何清胭不依不饶非要你亲自重修那本,朕无奈召你来,你的意见是?”
我汗颜,这事的确是旭儿的错。
着书立说着实费心神,更何况何清胭是个十分认真的主,一本地方志必定花费她不少心血。
我点头“我来重新编着,也一定会亲自同何清胭道歉。”
女帝无奈叹气“那地方志也不容易纂写,朕让郁相亦和你一同吧,他学识渊博也能帮上你。”
“陛下,我一人也可以,真的不用……”
“栗王,就这么定下了。”女帝不容得我拒绝。
我行礼“是。”
门外锦城推门而入,我退到一侧行礼“帝后安。”
他同我点头了,说道“我也是听了云旭的事情过来的,陛下,我有一个想法。”
女帝嗯了一声让他说。
我低头盯着地面十分不悦,云旭是我的儿子,再怎样也是我担着。
可他来这里替我儿子说话,别说女帝会不会介意,我都觉得说不清。
先听听他目的为何再做打算。
“先帝废除时斋、令斋是因为两斋人在夺嫡之中争斗不清,荒废了尚学传统。我在想,不如恢复其中一斋,让这些皇子王女一同学习,既能学了学问也能增加情谊。要不然皇室子女误入歧途,为时晚矣。”
我瞄着女帝的神色,她其实也是想恢复的,可是毕竟是先帝废除的,当年这两斋斗争的确惨烈,她有顾虑也是应该的。
可我这一次赞同锦城的说法,便开口说“今时不同往日,时斋令斋虽然后期弊大于利,可在当时也引起尚学风潮。如今人才辈出,应该恢复一斋,挑选一些优秀才子进入斋中学习。不论出身,只论才华,让有心报国精忠看到希望。皇子王女和这些人一同接受教育,更是让天下人看到帝王家对百姓的重视。”
“这事我再考虑考虑,改日召何御史再议。”
“是。”
我和锦城一同退出了御书房,他对我说“我没想到你会开口支持我。”
我摇摇头“不是支持你,我对事不对人。”突然这句话明白了郁相亦的心境,真是……我无奈笑了。
锦城望着我“你……笑了?”
我对他也是笑着“帝后不必再总纠结过去,向前看吧。我都放下了,你过得不幸福,倒是让我觉得我曾放弃的不值得。”
“可我,不幸福。”
我摇头“大霖最尊贵的男人,怎么会不幸福。”
他苦笑“你还是怨恨我。”
“本王到今日何必介怀。”我拜别他想要回王府。
锦城不依不饶“阿笙,你且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淡淡道“你怎如此爱念人?以前我贪的就是你这幅好皮囊,不是爱你这人,若是其他人有了好相貌,我也喜欢。如今,傅成竹虽然比不上你,可看着比你顺眼多了。
这样说可懂了?”说罢缓步离开。
回到王府的气压低的很,傅成竹拉着旭儿跪在庭院里。
我背手走过去拉起傅成竹再垂眸看旭儿“知道错了?”
“我没错。”旭儿咬着嘴唇十分倔强。
我本打算他认错就此作罢不再追究,没想到他竟然说没错。这让我认起了真接着问“为何不觉得错。”
他抬头看傅成竹又低下头说“我就是没错!”
我摆摆手“傅成竹,你先下去。”
傅成竹十分为难看看我又看看他,最后叹了口气回到屋内。我问跪着的旭儿“现在你能说了吗?”
“母亲,青蘅君的毛笔是不是你送的。”
“是,可毛笔不是何清平用的吗,你怎么知道是青蘅君的。”
旭儿红着眼眶“毛笔是我偷着拿给师傅的,他很喜欢,不知道是青蘅君的就留了下来。我就是想教训一下青蘅君,他凭什么和父亲抢母亲。”
他年纪这般小,就注意到了许多事情,青蘅君那毛笔和我送给傅成竹是一样的,心思也这般多。
“那和你毁了地方志有什么关系?”
旭儿吸吸鼻子“青蘅君同我说,他就是喜欢母亲。我气不过就将墨水洒在了他身上,被那大小姐何清胭看到了。她说父亲……父亲乡野村夫,孩子也没……没教养。我气不过她说父亲,想和她争论不小心撞翻了烛台,烧了地方志。”
他说着说着哭了出来还在说“我没错,是他们错了。”
我半蹲注视着他说“这是我们的事情,母亲会处理好。此事你有气我理解,可你气也不能欺辱青蘅君,顶撞何清胭。他们都是你的长辈,你若不服,来找我。我自会替你出头。”
“母亲会吗?”他眼泪汪汪的接着说“母亲对其他人的都比对我们父子好,您不会帮我!”
我被他一句话气的头疼“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这是我看见的。”
平日说些玩笑话我不追究,可这时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他还小定然是有人在背后嚼舌头。
“云旭,我再问你一遍,谁和你说的这些话。”他含着泪倔强摇头“无人。”
我蹙眉心中沉沉,竟还是嘴硬的很“那好,为一,他身边伺候的人,杀掉换一批。”
为一在身边应了“是”一下子让云旭傻了眼,他慌张抱住我的腿“母亲,不要!”
我合眼“最后一遍,是谁?”
云旭到底还是孩子,经我这么吓唬一通栽坐地上“是父亲身边的仆人,铃兰。”
那对姐妹对傅成竹忠心耿耿,可铃兰一开始就让我觉得不安心。
铃铛沉稳,做事靠谱。铃兰举止失措,竟敢对旭儿说这种话。我必定是要惩戒她“把小王爷带回屋内,叫铃兰来。”
“是。”
为一把铃兰唤来后,她心虚的跪在地上,我垂眸看着她“你怎么敢和小王爷胡言乱语,是何居心?”
铃兰急忙磕头“殿下,奴婢知错了,还请殿下放过我吧。”
若依了我的性子,必定是要杀了她的。可铃兰从入府以来就是伺候傅成竹的,对他忠心不二。考虑到傅成竹,我便只得作罢“五十大板,逐出王府。”
铃兰伏在地上呜呜哭泣“谢殿下。”
我站在原地不由得感慨,我为他父子做了多少,我何曾对人像对他们这样好,到头来,他却认为我对他们最不好。
我如何做,都是讨人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