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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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屋外轻唤了声我的名字，我瞬间清醒从床上悄悄爬起，屋外霜晨正等着我。

我与她向外走出小院，霜晨低语“殿下，她听说你回来了，吵着要见你。”

我眸色愈深，面露狠厉神色。

霜晨为难“陆叔说，您这次要是不去见她，她便要自杀。”

我咬牙，那个女人被困在我王府地牢五年，竟然还敢来威胁我。我不能让她死，她死了世上便无趣几分。

我向着王府地牢入口走去，地牢入口处于我的书房后的密室。平日里这间密室从不断人，都有人轮流守在此处。

我虽是栗王，但囚禁之事也是犯了律法，若被人发现此事也够我麻烦的，可这个女人……我甘愿为她冒风险。

她名为尚荨音，是那美人图的美人。

五年前女帝登基，这位第一美女人间蒸发，无人知晓她被我囚禁于此。

尚荨音，也曾是我年少挚友。

可就是这位挚友，替云艺将疫病病人用过的茶具送给了云帆，才致我那一身清朗的三哥云帆不治而亡。

最信任的人在背后捅了一刀，可这刀子我恨不得刺在我身上。

我这前半生，最重要的两人，女帝云蘩，三哥云帆。

若不是云艺害了三哥云帆，我也不至于亲手为她送上一杯毒酒，亲自带人抄了她全家……

我这二十几年所有的罪孽，日日梦魇里出现的，都是我手刃亲友，满目疮痍之下，皆是由尚荨音起。

我该如何不去恨？

霜晨守在外入口，我一人沿着长梯走至铜墙铁壁的王府地牢处。

牢狱之中一女子身着单薄里衣坐在冰凉石板上，她的肌肤在昏黄的烛火之下仍能瞧得出不同于常人的病态雪白，那是常年不见阳光所致。

尚荨音幽幽抬眸，见到我之时冷笑“好久不见，可到底有多久了？”

我冷哼“五年。”

她若有所思缓过神来双手捂脸低泣，瘦弱的身体颤抖，肩头起起伏伏。她透过手指缝隙僵硬的扬起嘴角“你到底还要困我多久？”

我蹲下身来隔着铁栏望着她，心中发笑“你的一生一世。”

她绝望的依靠在墙壁，双手无力低垂落在地面。我垂眸发现地面石板有抓痕，血迹干涸，而她十根手指的指甲也已经脱落。

这些不够，远远还不够。

“五年再见，你得送本王一件礼物。”我起身打开铁锁，她像一具木偶一般双目失神，认命般的不动不叫任由我处置。

这样该多无趣，我立在她面前轻抚她头顶，可是只是轻轻抚摸几下便满手是她长发，她的黑色长发下已经花白了半头。

我嫌恶甩掉手上的头发，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这张脸，就算被折磨的生气殆尽可还真是能瞧出从前三分美貌来。

盛京第一美男锦城，而第一美女便是她商荀音，可风光无限的商荀音被落在我的王府地牢五年，真是让人开心。

“双眸真美，”我盈盈笑着“送我一只。”

商荀音神色终于有了波动，她伸手挣扎抓上我的衣领努力她靠近，张开嘴恶狠狠的想要咬在我的脖颈。

她被困许久本就虚弱，我提前一手便抓住她的脖子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望着她的目光满是嘲讽“本王要的，你乖乖给，惹得本王不悦便会把两只眼睛都挖出来。”

商荀音哀声道“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知道云帆最爱我这双眼。”

我不禁笑出声，随即用力甩出她摔在石板上，她抖动两下无力起身。我拔出匕首靠近她，手腕一动她一只眼便鲜血淋漓。

“你也配提他。”

商荀音惨痛大喊，捂着眼睛在地上滚动，她骂着“你干脆杀了我。”

“长日漫漫，我们慢慢熬，本王过得不好你也别想好过，”我见她欲直撞上墙淡淡开口“本王见到青蘅君了，”

商荀音一顿，仅存的一只完整的眼睛流下一行泪来，她瘫倒在地弓起身子再次闷声哭泣。

“你不是说过喜欢他吗，你若死了，你我朋友一场，作为回礼本王送他去见你。”我将怀里的伤药扔在她身上“本王回京，以后有大把的时间陪你，不会再让你如同过去五年那般孤寂。”

她连大哭力气也没有，浑身抽搐，哀怨咒我“云笙，你不得好死。”

我冷眼看她痛苦模样，心中并没半分不忍“放心，就算我死也定会让你继续在这里煎熬一世。”

尚荨音疯狂咳着，我没理会她离开地牢，在入口处吩咐霜晨“好好看着她，千万别让她死了。”

“是……”霜晨愣了一下道。

我斜目瞥向霜晨“怎么，心里不忍了？”

霜晨立即跪下伏地请罪。

“霜晨……告诉本王，本王没错。”我哽咽道。

霜晨沉默一瞬，我欲作罢抬脚离开，她开了口“殿下没错。”

我没错，商荀音毁了我这辈子的光，我便要折磨的她至硬骨成末，傲气成尘，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人前的我道貌岸然，没有人知道我的地牢里的肮脏，这是我佛秘密，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