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化愚入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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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徐婉儿似乎相信了林玉的解释，没有再问下去。
当天晚上，父亲林战回家后，见到他也惊喜不已。
“玉儿，我的好玉儿，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快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父亲追问下，他又重复了对母亲说的那番话。
“噢~”
父亲闻言拉着长音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却也没有更多询问。
这一顿久别重逢的晚餐在欢乐中结束。他感觉到，自己的出现明显让父母开心不少。
时间总是短暂的，他醒来的消息自然是瞒不过府里上上下下的仆人们，但是在他父亲的严厉驯话之下，也没有人再敢多问什么，多议论什么。
过了几天，他要被送到书院读书了。以他老父亲林战的话来说就是。
“读书，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果连书都读不好，怎么获得聪明才智？难道像我一样做一个莽夫吗？”
这自然是引来他娘亲的一阵数落，但她也清楚，这都是为孩子好，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双亲的意见达成了一致，那么作为儿子的他虽有不愿，但也不能说什么。
这天清早，他跟随家中的老管家徐福出了将军府大门。
以他的身份，本该坐轿前往，但在他反对下，父母只得让步，同意他步行去书院。
按照他的说法，道法自然，一切有违本心的，都是泡影！
出门前，父母叮嘱他要好好学习，不能给书院惹麻烦。
他也一一点头应承，并且目送父母的身影渐渐远去。
离开家门的这一刻，他就暗自揣摩着外面的世界。他要利用读书的机会，多长些见识，了解这些年来家族发生的变故。
同时，他也要留心观察朝局动向，未雨绸缪，好让父亲母亲能够安然无忧。
他听说，这家书院距离家里不远，只需经过两条街就能到达。
书院的馆主纪晓岚号称天下第一博学之士，所以这家书院颇负盛名，许多官宦世家都争相将子女送来求学。普通百姓还很难有机会进这样的书院。
然而他对此并不太在意。他认为如果要给人分三六九等，这纪晓岚也就不过是介乎中下的一个庸夫而已。
以他现在的视野，这般所谓的“天下第一学者”不过是个犹如空中楼阁的头衔而已。
不过他也明白，在常人眼中，能进这样的书院求学已属难得。
所以他并不打算在学业上引人注目，只要足够应付过去就好，免得惹人非议。
他的目的只是借读书之名，多认识些人事，以探寻这些年的变故，还有这方世界的隐秘之事。
他暗自盘算，要保持低调，从旁观察这尘世的百态。
……
京城初冬的晨光熹微，虽寒意甚浓，但作为全国政治经济的中心，街道上早已熙熙攘攘，行人、车马、商贩络绎不绝。
落了一夜细雪的官道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来来往往的行人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街边的小贩们张罗着各色商品，高声吆喝着招揽生意。
时不时有两三辆马车匆匆驶过，马蹄声与车轮轧过雪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偶尔一阵寒风吹来，将行人的言语和商户的叫卖都卷入风中，听不真切。
这繁华的景象与寒冷的天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林玉裹紧了皮袄，缓步走在官道上。他欣赏着两旁琳琅满目的小店，时不时有笑脸迎人的小贩邀他光顾。
这热闹繁荣的景象让他感受到了蓬勃向上的生命力，这就是他将来要守护的这片土地。
他闲庭信步走着，吸入清冷的空气，感受着刺骨的寒风。
转世为人，体会尘世百态，这一切都使他对这个世界更有归属感。
他要把这份对人间的眷恋，化为保护众生的力量。
很快！
他就来到了纪晓岚开设的纪氏书馆门前。初次见到纪晓岚本人，他顿时改变了之前对此人的看法。
只见纪晓岚身材清瘦，一张脸皮紧绷，双目有神，鼻端一撮细长的胡须随着他的言语上下颤动。
虽身着简朴的布衣，却散发出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透着书生式的雅致。
他不禁暗自感叹，他之前对纪晓岚的看法实在草率。
这人表面朴实无华，内在却别有洞天。以他现在的眼力看来，纪晓岚绝不仅仅是一介书生那么简单。他极有可能是这当世少有的顶尖高手之一。
他决定收起之前的成见，以开放和谦逊的心态对待纪晓岚。
同时，他暗自盘算，纪晓岚能在书院中成为天下第一学者，结交各方权贵，想必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而父亲林战身为大内侍卫将军，深受皇帝信任。一旦发生任何问题，林战就很可能被牵连其中。
所以他决定以纪晓岚的新门生的身份，暗中多留意这个人的言行举止。
日久天长，相信定能洞悉纪晓岚的真实目的。届时一旦对王家有害，他就及时化险为夷。
为了更好地隐匿身份，他不仅隐藏了实力，还有意露出傻气的一面。他表现得头脑简单，经常装出一副茫然呆滞的样子，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毫无知觉和兴趣。
其实他暗中早已将书院里每一个人的底细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任由大家将他视为一个愚笨的富家公子，这样不仅可以避免引人注目，还可以获得旁人毫无保留的真实想法。
他经历了人生多次轮回，早已看透红尘中的尔虞我诈。
他要利用这次读书机会，在表面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洞悉这人世的种种虚与委蛇，从中学习到只手遮天的王道智慧。
于是，他的这副举止逐渐让书院中的人私下里给他取了个“林愣子”的外号，意思就是林战这个大内将军的傻儿子。
但是没人敢当面直呼其名，因为他们都知道他的父亲身份权势，只能在背后这么称呼。
这“林愣子”的外号就这样不胫而走，逐渐传遍了整个京城。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大内将军的儿子脑袋简单得很，一个十足的傻小子。不过没人敢真的充其量赶他出书院，因为招惹上林战绝对没好果子吃。
他对这些褒贬自己的议论了然于胸，却也不戳破，任由众人猜测抹黑。
他故意露出的傻气成功迷惑了所有人，让他们对自己毫无戒备之心。
日复一日，他耐心等待，直到书院中没有任何人再将他当回事。
这种藐视与漠视正是他需要的，这样他才可以更加隐蔽地调查自己需要的信息，不受外人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