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听我唱一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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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不悔挥手用手背移开楚歌的手：“什么事？”
楚歌收回手顺势端起水仰头喝下去，随着仰头的动作头发也散开了一些，些微露出眼睛。
“看你一副没魂儿的样子，以为你让人把脑子打坏了。”
叶不悔闷闷的喝酒，喝得急还呛到了，不断咳嗽：“咳咳……咳……多事。”
楚歌问道：“有心事？”
叶不悔想了想，或许他能给我答案，于是他问道：“那首歌，《咸鱼》你是什么样的心境写下来的呢？”
什么样的心境写下来的，楚歌当然不知道，又不是他写的。
不过分享一下自己对于这首歌的感受还是可以的。
“我觉得我的人生烂透了。”
叶不悔倒酒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很意外的看过来，洒出去不少。
已经达成目的的刘全在和张合远喝酒，两个人疯狂吹牛，给你听几个新员工唬得一愣一愣的。
言语间遇见酒吧已经快从一家合法经营的酒吧变成临安地下最大黑恶势力了。
跃跃欲试想和楚歌聊天看不懂气氛的职场新人艾一一被孙敏拉住不让走。
吵吵闹闹的环境下，叶不悔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楚歌。
这样一个光芒万丈的人，居然会觉得自己的人生烂透了。
散开的刘海下是楚歌深邃的眸子，叶不悔看着他，看起来楚歌不像是在撒谎。
可是怎么会呢？
叶不悔想不明白，那如果楚歌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又是如何从自己烂泥一样的人生中走出来的呢？
叶不悔问道：“那你是怎么走出来的呢？”
楚歌笑了笑：“我这种烂人怎么可能靠自己走得出来，我也是在几天前才遇到属于我的星星。”
叶不悔看着淡黄色的酒水，上面浮着泡沫，酒水中映照出叶不悔的面容，大半被泡沫遮住：“这样啊，真好啊。我好像也看到星星的，但是我不敢靠近。”
叶不悔想起《咸鱼》中的歌词【做我的英雄，在我的天空。我知道你懂，知道你会懂。】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楚歌能从迷茫中走出来也不奇怪了。
叶不悔羡慕这样的楚歌，能够靠近属于自己的星星。而他叶不悔自己连伸手触碰都不敢，只是像被抛弃的野狗一样，躲避着星星的光芒。
楚歌不知道叶不悔说的星星就是自己，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不过非要说的话，与其说是星星，不如说是月亮，不能自己散发光芒，只是反射太阳的光芒。
不过即使不知道叶不悔所说的星星所说的星星是谁，楚歌也能理解他的想法。
因为叶不悔现在的心境，就和自己面对秋歌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些话是没有办法跟秋歌说的，倒也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同叶不悔讲讲。
如果他听得进去，自己也算做了好事。
楚歌靠在椅背上：“我喜欢一个人，她特别耀眼，和我不一样，她是特别有才能的人，面对她的时候，我就像是一条追着星星狂吠的野狗。”
叶不悔惊讶，连楚歌都说比不上那个人的才能，那得是多么的天才啊，又是什么人，才能把楚歌从那样天才光辉下的阴影中解救出来。
叶不悔更加好奇了，静静的听着楚歌说话。
楚歌说的人自然是秋歌了，听过她唱歌就知道，秋歌是真正的天才，她的声音，她的才能是什么肮脏污秽都无法掩盖的光芒。
和楚歌这样接着别人的光芒才能发光的人不同，秋歌是天生的明星，光芒万丈。
楚歌继续说道：“我喜欢的那个人，我第一次听她唱歌我就明白了，除非她此生不再前进，永远止步于此，不然我永远追不上她。
可是人都是会进步的，谁会止步不前呢？我的才能在她面前不值一提，我会拼尽全力努力，全力奔跑，只为了缩减我们之间的距离。可她不会因为一些别的情愫就停下来等我。
到最后，即使我全速向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而她偶尔回头，也看不到我。”
叶不悔咽了口唾液，喉结上下滑动，他明白的，他当然明白的，楚歌所说的我，何尝又不是叶不悔自己呢？
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唱歌时候却无比耀眼的楚歌，让叶不悔头一次有了偶像这个概念，想要靠近，幻想着自己也能变得那么优秀，成为那样照耀他人的星星。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可回到现实的是什么都不会的自己。
没有文化，什么都做不好，哪怕张合远给机会，也是调酒唱歌什么都不会，来来去去只能打杂。
活得像一滩烂泥，肮脏又软弱。
楚歌侧着头笑道：“你一定很好奇吧，是谁将我从无尽追逐的困境中拽出来的。”
叶不悔看到楚歌深邃的星空一样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想知道。”叶不悔也想要从这片光芒中逃走。
叶不悔想着，楚歌也一定是和自己一样的吧。
逃开了那片光芒。
楚歌却说道：“不是别人，就是我追逐的那个人，我喜欢的那个人。
我说过的吧，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野狗。
也许是因为自卑，也许是因为野狗的性格深入骨髓。
其实我很讨厌自己，只会对着星星狂吠，却毫无跳上去抓住她的勇气。”
叶不悔苦笑道：“野狗怎么抓得住星星。”
哪怕那颗星星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可星星的光辉又岂是自己这样的人可以触碰的。
飞蛾扑火，强行触碰恐怕就是下一个伊卡洛斯，遍体鳞伤，跌入深渊。
叶不悔不懂，如果楚歌没有骗自己，他怎么敢呢？
那样巨大的差距，他怎么敢向前呢？
明明是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追不上的人。
楚歌脸上也有苦笑，他重复着叶不悔的话：“是啊，野狗怎么抓得住星星。那种嫉妒的感觉，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恨不得想要将她毁掉。”
叶不悔紧紧的拽着拳头。
这样卑劣的想法，自己也有过。
看到楚歌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叶不悔觉得厌烦，那一刻的楚歌让叶不悔更加绝望，他痛恨上天为什么要让自己遇到这样的人，遇到一个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成为的人。
看到楚歌的手受伤的时候，叶不悔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高兴，他痛恨这样卑劣的自己，可事实是当时他就是高兴的。
如果这样会影响楚歌弹奏，是不是他的光芒就会变弱不少呢？
叶不悔这样想过，他讨厌自己这样想过，却无法否认自己这样想过。
紧紧咬着嘴唇，叶不悔不敢说话，他怕楚歌看出自己心中的卑劣。
哪怕同样有过这样的想法，叶不悔也比不过楚歌，楚歌至少敢说出自己这样想过，叶不悔却不敢开口。
楚歌越是说下去，叶不悔越是自卑。
就像楚歌说的那样。
也许是因为自卑，也许是因为野狗的性格深入骨髓。其实我很讨厌自己，只会对着星星狂吠，却毫无跳上去抓住它的勇气。
楚歌继续说着：“可是得不到就要毁掉太卑劣了不是么？”楚歌把身旁地上的吉他拿起来，横放在自己腿上，隔着包抚摸着，“心中的火无法熄灭，就给獠牙也打上火焰，为了避免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叫，也为了至少有一刻能像星星一样耀眼。
至少在她回头的时候，能看到那一缕火光。”
楚歌有没有想过，就这样不管秋歌，就这样离开秋歌呢？
不能否认。
想过的。
楚歌当然也明白，如果这样做了，秋歌也一定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的心情很复杂很矛盾，他不想在世间留下遗憾，却也会嫉妒他人的才能。
楚歌想要保护，也免不了想要毁灭。
可是楚歌还是没办法做一个坏人，那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就被楚歌掩埋，散与心间。
他情愿被伤害的人是自己，也不愿意那个女孩真的再次露出悲伤的表情。
这就是楚歌真实的想法，在他看来，盗取别人的成果太过恶劣，可那也好过毁掉自己追寻的星星。
楚歌拉开拉链，取出吉他：“做一个从牙齿开始燃烧的野狗也没有什么不好，如果有什么东西拦在你追逐星星的面前，你就狠狠咬上去吧。反正我们是野狗嘛。
听我唱一首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