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雨声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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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残响》这首歌时间不长，一共也不到三分钟，变化不多，不算太难。
基础的乐理知识秋歌还是有的，能看懂谱子学会就很快了。
楚歌分配了任务，这首歌中主要还是楚歌来唱，秋歌则是负责和声，和一些段落的合唱。
楚歌先是演唱了几次，一点一点教学，然后又教了《向夜晚奔去》。
等到秋歌能大差不差的唱下来，已经是晚上了。
防沉迷时间到了，发歌肯定是明天的事了。
楚歌一开始想要先把自己的唱了，但是秋歌霸道的表示要先把《向夜晚奔去》录完了，再来合唱。
楚歌也没多想，也就答应了。
秋歌现在心里要多紧张就有多紧张。
比起第一次自己上飞机要离开自己祖国很长时间的时候还要紧张。
直接合唱，秋歌深怕自己直接唱休克过去。
这才提出要先录《向夜晚奔去》，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也先多唱一会，熟悉一下感觉。
结果因为过于紧张，秋歌录的磕磕巴巴的，不到两分钟的前半段，硬是搞到了十点出头才录制完成，楚歌在旁边伴奏，弹吉他弹得都感觉不到自己手指了。
楚歌这时候也探过头来，郑重道：“第……第二首了。”
本来已经平复一些的心情，在楚歌凑上来的一瞬间又紧绷起来。
秋歌都能清楚听到楚歌吞咽唾液的声音，两个人都紧张得不得了。
秋歌学着楚歌的动作，扒拉着头发，遮住自己半边脸：“你一会不要看我！我们争取速战速决！”
楚歌也甩了甩酸痛的手：“速战速决！”
可不得速战速决么，这个状态，两个人多待一会，头上都能冒蒸汽了。
到时候书房直接变成桑拿房。
都不说什么陪伴秋歌走之后的路了，第二天的新闻得是《震惊，偶像为何与一名男子离奇热死在自家书房》。
虽然两个人都想过离开这个世界，但是这样丢人又不体面的方式还是算了吧！
直到楚歌拨动琴弦，听了一晚上《向夜晚奔去》的秋歌瞬间多了一丝平静。
不同于《向夜晚奔去》欢快急促的节奏，《雨声残响》的节奏非常舒缓，有一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如同山间穿堂清风，吹响门前风铃，带来阵阵清脆的响声。
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了一丝喜怒无常的迹象，屋外突然下起暴雨。
房间的隔音板让雨声变得很轻，就像是清晨朦胧薄雾中，露珠拍打青翠竹叶。
那个曾经网名是“不喜欢下雨”的女孩，在这一刻也突然喜欢上了雨的声音。
楚歌的指尖轻轻拨动。
那琴声所化的雨落在心湖之中，泛起一圈圈涟漪，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站在清澈湖水之上，讨厌的雨声不再讨厌。
因为女孩的身边站着那个引来细雨的男孩。
原来我讨厌的，从来不是下雨。
“自分より下手くそな人
（寻找比自己更没用的人）
探して浸るの优越感
（沉浸于这般的优越感之中）
でもその度ちょっと自分を嫌って
（但每当这样做就会有点变得讨厌自己）”
不得不说，楚歌的声音更加适合这样舒缓的歌曲，他的声音娓娓道来，就像是每天早上邻家那个走路都晃悠的哥哥亲切又慵懒的问候。
有一些漫不经心，有些满不在乎，又有些——温柔。
秋歌眼中的笑意掩盖不住，这首歌是他选给自己的，也确实是最适合他的。
寻找比自己没用的人，从他们身上找到优越感，却又马上因为自己的行为开始讨厌自己。
这完全就是唱得他自己嘛。
哪怕是做一点不说出口的坏事，也会马上自责。
歌声慢慢推进，慢慢的，已经到了合唱的部分。
秋歌再没有半分紧张，长发拢在耳后，露出精致的侧脸，忘掉了自己说的“不要看我”，倒是自己看着楚歌弹唱时的侧脸。
她靠近话筒，看着楚歌，楚歌也看着她。
没有开始之前的拘谨和紧张，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五月蝇い もううざい
（吵死了，真的烦死了）
くらいにcryを掻き消す様な
（仿佛连哭声也要消抹殆尽）
世界なら抗ってたいのに
（这般的世界，我明明就想要去与之抵抗）
……”
秋歌的声音和楚歌相性很好，在一起合唱各自清晰，谁也不抢谁的风头，又相互融合。
明明是带着抱怨的歌词，却因为秋歌的加入，变得更有力量。
对啊，人就是总是做一些让自己讨厌的事，人哪有那么坚强，总会有疲惫的时候。
但是没有关系啊。
因为我们遇到了彼此。
想要去抵抗就一起去抵抗，我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他们互相对视，靠的很近，将歌声送进那个唯一的话筒之中。
楚歌弹奏间奏，秋歌轻声低吟。
就像是雨后清风徐来，抚慰人心。
间奏结束，秋歌的吟唱依旧，伴随着楚歌的歌声交相呼应。
“仆达は存在证明に
（我们为了存在的证明）
毎日一生悬命で
（每天都拼命过活）
こんな素晴らしい世界で
（在如此美妙的世界）
まだ生きる意味を探してる
（依旧寻找活着的意义）……”
是啊，我们都拼命的活过，寻找活着的意义。
这首歌的歌词，不仅仅唱给楚歌自己，也唱到了秋歌心里。
“昨日の仆守る为に 笑うくらいなら
（如果欢笑是为了守护昨天的自己）
泣いたっていいだろ？
（那即使我哭了也没关系吧？）……”
真是讨厌的男人，到底要把我弄哭多少次才甘心？
秋歌赌气般看着楚歌，对上楚歌眼中的温柔，又害羞的低下头。
秋歌下意识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一声温柔如水的“いいよ（好啊）”和着曲声一起被录进电脑之中。
因为很累啊，想哭的话当然没有关系啊。
“止まないの雨が
（下不停的雨）
夏空を鲜明に描いたって
（为夏日天空绘出鲜明的色彩）
仆达は不完全で 未完成な
（可我们依旧不完美 还是未成品）”
是啊，我们要做风，要做云。
可是风会停滞，云会变成雨，我们拼尽全力，却总是不能变成我们心中最好的样子。
不完美的是我们，可正因为不完美，所以我们才会努力寻找自己存活的证明。
曾经站在山崖边上的，是找不到证明的我，但现在坐在这里的不是那个“我”。
累的时候，哭出来也没有关系。
明天的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昨天的自己。
琴声已经渐渐淡去。
“楚歌。”
“嗯？”
“下雨了。”
“嗯。”